筆趣閣 > 繾綣權情 >第三百二十七章 轉化悲痛爲……
    嚴衛城在美國的監獄裏,嚴子常在國內服刑。柳夢除了嚴子惠也再無別他有往來的親朋了。

    在嚴子惠辦完所有手續後的第三天,柳夢被火化了。他們沒有爲柳夢舉行追悼會,只是辦了個簡單的告別儀式。蘇裴也參加了。

    告別儀式結束後,吳駿珂趕回公司處理公事,趙豐和蘇裴送嚴子惠回家。

    自從嚴子惠那天昏厥醒來後,她到了一言不發的地步,幾天裏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包括吳駿珂也沒聽到她說過隻字片語來。

    嚴子惠回到家,拿着紙箱走進柳夢的房間,收拾她的遺物。

    趙豐坐在外面的客廳,蘇裴陪着她一起整理。

    打開柳夢的衣櫥,若大的衣櫥裏總共才二十多件衣服,飽含了一年四季的衣服,這個數量和吳駿珂每個月給她們的生活費明顯不成比例。

    蘇裴一手搭着嚴子惠的肩膀,一手輕撫她的背,她也滿含淚水的安慰着她。“子惠,要不要休息一下”

    嚴子惠雙手掩面,止不住的抽泣。

    蘇裴把嚴子惠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把面紙放到她的手裏。

    嚴子惠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蘇裴”

    她是真的傷心,悲痛,就算昨晚她已經安排好了計劃,但現在還是一次次的哽咽到說不出話。

    嚴子惠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不要哭,該哭的是那些欺負了我的人

    蘇裴立刻引導她。“子惠,快深呼吸。”

    嚴子惠跟着蘇裴的指引深呼吸,慢慢調節了一下。“蘇裴,我是罪人,我媽走之前,我和她吵架了。我說了些不該說的氣話,都是我的錯”

    嚴子惠拉着蘇裴的手,低着頭又是一陣痛哭。

    “子惠”蘇裴剛想開口安慰她,低頭看見桌子下面有個白色的信封,她拿了起來。

    信封上寫着,女兒親啓。

    “子惠,是不是你母親寫給你的”

    蘇裴把信封交放到嚴子惠面前。

    嚴子惠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蘇裴,快速的抹了抹眼淚,接過信封打開,抽出裏面的紙。

    一張普通的白紙上,一行行清秀的紙映入眼簾。

    這是柳夢留給嚴子惠的遺書,她寫道:

    我親愛的女兒,請你原諒我的懦弱,在這疾苦的人世間我飽經摺磨,我走了。

    纔看完這幾句,嚴子惠抱着紙又是一陣哭到痛徹心扉。

    她用紙巾捂着自己大半張臉,顫抖的手將紙又拿回眼前。

    我走了,請不要爲我傷心,難過,我是個有罪的人,唯一能贖罪的方式,就是把你的痛苦隨着我的生命一起帶走。

    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快樂,別活在陰冷的回憶中,這個世界還能帶給你許多的美好,不要再被那些不堪回首的惡貫滿盈困住,走出來。

    遺書並不長,一頁就到尾了,最後落款,媽媽絕筆。

    嚴子惠哭到無聲,這封遺書她並不是第一次看見,昨天晚上她就已經進過柳夢的房間,看見過這封遺書。

    她把遺書故意丟在桌子下,是想着今天吳駿珂會陪她一起回來收拾,到時候讓他發現。沒想到今天陪她的是蘇裴。

    嚴子惠的腦袋很混亂,傷心過度外加計劃突變,讓她又一次暈了過去。

    嚴子惠醒來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她看了看四周,她躺在自己房裏的牀上。

    她撐着自己的身體,身體很沉重,好像被綁滿了沙袋一樣。

    嚴子惠下了地,剛想打開房門出去,就聽見蘇裴和吳駿珂對話的聲音。

    “蘇醫生,你剛剛這話什麼意思子惠的病到底是什麼情況”

    嚴子惠將門打開一條細縫,但她的角度看不清楚,還是隻能聽見說話聲。

    “吳董,我還不能確定。”

    蘇裴停頓了一下。“在這裏說也不方便,我回去再想想,下次我們約時間詳談。”

    “好,那你先走吧,今天辛苦你了。”

    “好的。”

    過了一會兒,嚴子惠聽到蘇裴開門又關門聲。

    嚴子惠又在房裏多待了十分鐘左右,才走出房門。

    走到客廳,吳駿珂坐在沙發上。

    吳駿珂聽見動靜站起身。“你醒了”

    “嗯。”那麼多天,這算是嚴子惠對他說的第一個字。

    嚴子惠看見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放着那封遺書,那表示吳駿珂還是看見了。

    嚴子惠轉身走進柳夢的房間,吳駿珂跟了進去。

    嚴子惠把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來,從衣架上取下,整齊的疊好,放入紙箱中。

    “你休息去吧,這些東西不着急。”吳駿珂站在一旁。

    “沒事,我媽她東西不多,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嚴子惠捧着一件厚厚的毛線外套,臉貼了上去,又用鼻尖去聞了聞。

    “我好像還能聞見媽媽的味道。”

    嚴子惠用心的聞着,她對着毛衣暗暗的說道:媽,我不會讓白死的,我要讓所有欠了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吳駿珂看着嚴子惠微微顫抖的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種難受不是任何一種單一的情緒。

    吳駿珂不擅長安慰,現在他更不懂的該如何安慰嚴子惠。

    嚴子惠鬆開毛衣,看着那空落落的衣櫥。“駿珂,我媽的衣服好少。她平日不愛出門,總是在廚房裏給我熬這個湯,那個湯的。”

    嚴子惠背對着吳駿珂,有氣無力的收拾着衣服。“她說我身體太差了,以後要是結了婚,生孩子都沒力氣。”

    嚴子惠苦笑了幾聲。“每次她這樣說,我就回答她,誰會要我啊。她聽我這樣的回答,每每都轉身抹眼淚。”

    “子惠”

    “駿珂,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嚴子惠每取下一件衣服,總要湊近聞聞衣服的味道。“趙豐每個月都會按時送來你給的生活費。你給的那麼多,但我媽總說,這錢她不能亂花。我見她的衣服太少,帶她去買衣服,她不願意。我給她買好了,拿回來,她不愛出門的人,竟然偷偷跑出去給退了。”

    衣服收拾完了,她轉過身。“媽媽的遺書,你看了是吧”

    “嗯。”吳駿珂點着頭。

    嚴子惠含着淚,努力使勁的微笑着。“我媽走之前,她勸我說,讓我對你別太執着了。我當時很激動,我聽不進去,反而說了好多傷人心的話。”

    嚴子惠跪坐在地上,把紙盒用透明膠帶封了起來。“下午,我看見了她的遺書,她只希望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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