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指農女 >第248章 狗膽
    如今,這門是打開了,但是卻被兜頭給扔了臉,肚子裏的那股邪火是蹭蹭的往上燒,一把拉下頭上的衣裳,雙眼如淬了毒一般瞪着蘇金泉,怒斥道:“你這個逆子,反了你了,誰給你的狗膽啊還不快扶老子進屋去是想造反嗎你”

    蘇金泉冷冷地看着在地上坐着蓬頭垢面雙眼噴火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憎恨,道:“你還回來做什麼像你這樣的人,咋不死在外頭算了還回來丟人現眼做什麼快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蘇長生瞪大眼,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怒吼道:“逆子,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對誰說話”

    像是怕蘇金泉認錯人一般,蘇長生特意撥開自己打結的頭髮,又抹了一把臉,怒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老子,老子是你爹,你讓老子滾作死了你”

    “爹我呸,你這樣的畜生配當什麼爹若不是你,小爺我會這麼落魄會被人嘲笑這般沒臉會回到這鬼地方遭人白眼”蘇金泉聲音尖銳,眼刀狠狠地剜着蘇長生:“都是因爲你,你這老烏龜王八蛋惹來的禍事,憑啥要咱們給你擔你咋不乾脆死在外頭好了。”

    因爲蘇長生惹來的事,家裏分家,後來又沒了地,銀子自然也沒有了,交不起束脩,他只好從書院退學,便是村學都沒銀錢去了。

    從前,家裏也算是中上人家,他能去書院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同齡小夥伴,長年累月的唸書,自以爲也高人一等,和這些在地裏刨地的土鱉子是不一樣的。可現在呢,他眼中的土鱉子還能刨地種些喫的,他這沒幹過什麼地裏活的,去撿兩把柴都難,怎不被人譏笑辱罵

    若換在從前,這些土鱉子敢罵他如今見他落魄了,就一個個來笑他,拿他說事,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若不是他,自己就不會這麼難堪,連門都不敢出。

    “你,你。。。”蘇長生氣得嘴脣都抖了:“反了反了,你這小畜生,你敢罵老子”

    他抓過身邊的臨時找來的樹丫柺杖,撐了起來以單腳站着,抓住手中的樹丫就向蘇金泉打去。

    蘇金泉今年也滿十四向十五奔去了,這虛歲可是叫十六的,個子也竄得老高,身子也健全,這要是被瘸了一條腿的蘇長生給擊中,那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那樹丫還沒落到手上,就被他抓住一扯,再用力往前一推,蘇長生本就一條腿受力站着,被這麼一推,一個站立不穩就跌坐在地上。

    “哎喲,老子的腰。”蘇長生從高處跌下,屁股先不說痛,這腰就先遭了殃,當下大怒,罵道:“你這小畜生,你竟敢對老子動手,老子生你養你,供你上書院,你這是讀的大糞書麼你,連老子都敢動手,你要不怕天打雷劈你個孽畜。”

    “天打雷劈像你這樣的人,老天爺還會站在你這一邊麼”蘇金泉哈哈地大笑出聲,譏道:“蘇柳從前沒打過你咋沒見她有半點事沒事也就罷了,那小賤人還活得有滋有味的,可見,老天都看不過眼,就你這樣的,還站你這邊”

    一提蘇柳,蘇長生就覺得渾身都疼痛起來,一張髒兮兮的臉都變得扭曲起來,配着那一頭亂髮,愈發顯得猙獰。

    “咋了,不服氣啊,不服氣就去找你那個好閨女啊,死回來作什麼”蘇金泉怨恨地冷笑:“這裏是有你喫的還是有你喝的喲,你剛出來怕是不曉得,你那前頭婆娘已經改嫁了,人家如今可是穿金戴銀的富貴太太了,你要去找人,可得爬到縣裏去了。不過就你這鬼樣,怕是沒見到人就被人趕出來了,哈哈。”

    “你給我閉嘴”蘇長生怒吼出聲:“這是我的地方,老子願意去哪就去哪,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他最難受的就是聽到人拿自己的瘸腿說事,還有就是陳氏改嫁一事,這實在是打臉的事啊

    蘇金泉刻薄的臉一沉,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再和他說話,轉身走進屋,當着他的面重重地關上門,還從裏頭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裏沒有你立足的地方,有多遠滾多遠。”

    蘇長生差點沒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坐在門前就破口大罵:“蘇金泉,你這小孽畜,不忠不孝的東西,還不給老子開門開門,不然老子非去衙門裏告你不孝不可。”

    門內,蘇金泉依舊一臉陰鷙地站在門後,臉沉得滴水。

    蘇春桃走了過來,冷着臉說道:“他還好意思回來,開門

    ,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別去,這種人理他作甚麼”蘇金泉拉着她道。

    “我就是不忿,就是想問他,當初咋就這麼狠心。”蘇春桃雙眼微紅,顯然還對當初蘇長生讓人拉她去抵債的事耿耿於懷。

    蘇春桃心裏也是恨極了的,爲了這個喪天良的爹爹,她都滿十五了,還沒有一個媒人敢上門說親,人家聽着她有這麼個爹,沒開口就搖頭了

    “和他扯這個嘴皮子,反着了他的道,進屋去吧。”蘇金泉強拉她離開,蘇春桃掙了幾下,只好作罷。

    蘇長生在門外罵了半天,門內就是沒有半點反應,不由更怒,又見隔壁王家的探頭出來張望,便火道:“看什麼看,小心老子揍死你。”

    嘭的一聲,王家的門用力關上,裏頭傳來一聲罵:“作死遭瘟的瘋子,一個死跛子還敢亂放屁,活該瘸一輩子。”

    蘇長生的臉一黑,咬着牙格格地響。

    吱呀一聲,又一聲門響,蘇長生看過去,卻是老宅的另一邊,也就是分給蘇福生他們那邊的宅子門,裏面走出一個挺着肚子的婦人來。

    那婦人站在門口向這邊看了看,待看清蘇長生的樣子後,臉色微變,轉身就要走進屋裏。

    “你,老二媳婦,給我站住。”蘇長生連忙叫住她。

    羅氏心中暗罵自己多事,出來看什麼熱鬧,憑白招惹上這個煞神,可她性子向來膽小,被蘇長生喝住,只好又轉過身去。

    蘇長生拄着柺杖走了過來,道:“老二呢,爹孃他們呢”一邊說着,擡腿就要往裏頭走。

    羅氏大急,站在門口道:“他他大伯,福生和娘如今不在家哩。”

    蘇長生見她攔在門口,臉上露出不悅來,道:“你是騙誰個,這天都要黑了,他們不在家又哪去了讓開,我去看看爹孃。”說着又走近兩步。

    他在大牢裏蹲了兩個月,也沒洗過澡啥的,渾身酸臭的,差點沒把人薰暈過去,羅氏被這麼一薰,當場就吐了。

    見她這樣,蘇長生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咬着牙道:“老二家的,你這是個啥子意思”他知道自己身上酸臭,那味道,就是他都受不了,正因爲如此,他纔要進屋去,等他歇過來,不打得蘇金泉那孽畜跳舞他就不姓蘇。

    “大大伯,我我,福生和娘是真不在家裏。”羅氏按着泛酸的胸口,苦着臉道:“前些天周姻伯母家來人了,說是我小姑去了,這會子娘和福生都過去了。”

    蘇長生一愣,看着她問:“這又是啥子意思啥小姑去了”

    “是金鳳小姑子,前幾天沒了。”羅氏擦了擦眼角哽咽着道。

    聽了這話,蘇長生徹底傻了,金鳳沒了他那個刁蠻被慣的不成樣的小妹,這怎麼可能

    是了,金鳳得了那個病,本就活不長的,如今沒了,或許反而是個好事,便喃喃地說了一句:“沒了也好,早登了極樂世界,也好過在這苟活了。”

    羅氏聽了這話心頭一寒,再怎麼不是,蘇金鳳也是他嫡親的妹子,這聽見妹子沒了不但不傷心,還說這種話,這還是個人麼

    早知道這大伯不是個好的,卻不知喪心病狂如斯,羅氏看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厭惡。

    “我進去看看爹。”蘇長生也沒糾結在蘇金鳳沒了這消息上,推開羅氏,向門內走去,又吩咐道:“金泉那孽畜敢把我的衣裳給丟出來了,你去給我撿回來,再燒鍋水來我洗個澡,也好去看爹。”

    羅氏被他一推,差點沒站穩摔倒,不由尖聲叫:“他大伯爺”

    蘇長生轉過頭看來,陰沉着一張臉,道:“怎麼,你是蘇家的媳婦,我是你親大伯,這點子小事還指動不了你不成你們羅家當初是怎麼要我們蘇家聘禮的,你可別忘了,這給的聘禮,我也有一份兒給的。”

    羅氏氣得咬牙,敢怒又不敢言,只低下頭。

    蘇長生哼了一聲,也不再看她,拄着柺杖就一拐一拐的走進屋去。

    他還要仔細想想,要怎麼炮製蘇金泉他們,竟敢將他擋在門外好,好得很,真是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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