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指農女 >第271章 寧廣受傷
    在百色盤桓了幾日,武娘子終於給蘇柳帶來一個好消息,說是房子有人看中了,買房子的姓孟,應該是出身不差的人家,男主人舉手投足均是儒雅之氣,女主人則是溫柔小家碧玉的樣子,膝下有一女,帶着三兩個僕人。

    那夫人看着身子不好,聽說一家人是在遊歷,其夫君看中了大坳村的淳樸和自然風光,帶着她和孩子來這邊調養身子的。

    只是,這孟先生並不願過多透露自己的家境,蘇柳也不多問,兩方簽了契,銀訖兩清後,蘇柳就帶着自己所有的東西離開大坳村。

    一如大半年前搬家的情景一樣,來送她的還是那些人,只是比起半年前,這氣氛更爲低落沉重,畢竟,她這一走,很可能就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柳丫頭,這要是有空當了,就回來耍吧。”蘇慶祥一臉期盼地道。

    ”對啊,柳丫頭,也不怕沒地兒住,大嫂子明年就蓋房子呢。”蘇姜氏也道。

    蘇柳笑着點頭道:”好。”其實她知道,這個地方,會再回來的機率是隻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可能了。

    蘇慶祥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長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蘇柳看了一眼這具身體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地兒,最終都只會存在記憶裏頭。

    ”我這便走了,大嫂子日後得空了去縣裏頭,也可以來家坐。”

    ”哎,哎,一定去啊,等你niang生了就說一聲,我去送月神啊。”蘇姜氏笑着道。

    蘇柳點了點頭,由雪落攙扶着上了馬車,下了簾子:”走吧。”

    車伕喝了一聲,馬車的車輪緩緩地動了,一直往村頭駛出去。

    ”等等,等等。”

    直到馬車走了老遠,黃氏他們才踉蹌着追跑過來,可馬車的影都不見了,只有兩條車輪滾過的雪路。

    黃氏一屁股地坐在地上,抓着da腿低喃道:”走了,她就這麼走了啥都沒留下給咱”

    蘇慶祥看得直搖頭,揹着手就往回走,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他大伯。”黃氏好歹還想起蘇慶祥,忙的拉着他問:”柳丫頭這回給了多少銀子咱也不用你保管了,都給我吧。”

    蘇慶祥一愣,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惱道:”你就知道銀子,好好的孫女就被你這樣的婆娘給折騰得離了心,如今人都走老遠了,你還是想着銀子。沒有,一個子兒都沒有。”

    ”大伯,你就別裝了,上回蘇柳不都給了銀子麼你莫不是想私吞了吧做人可不能這般沒良心。”黃氏可不信,在她心裏認爲,蘇柳總會給點銀子的。

    蘇慶祥氣得心口發疼,道:”你們問問這鄉親,蘇柳可是給了我一個子兒”

    ”三叔婆,真沒有呢。”蘇姜氏也道,而在身邊的鄉親們都作證,這回蘇柳是真沒給一個子兒。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這麼狠心的。”黃氏懵了,癱軟在地,喃喃地道:”我們可是她的親爺奶啊,她不該啊。”

    衆人看了唏噓,這本來就沒多少情分在,這麼些年又被折騰成這個樣,現在才念着人家的好,又有什麼用

    人羣漸漸散去,蘇慶祥哼了一聲,也走了,心裏再次想,手裏頭的那三十兩,可真不能讓這些個撈了去了,不然將來的喪葬費都怕難的。

    黃氏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一旁,羅氏抱着襁褓站着,眼中閃過不耐煩和厭惡,還有些幸災樂禍。

    而同樣失魂落魄的,還有蘇長生,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他的雙手都攥成拳,很想跟着追上去。

    ”最痛苦的死法,莫過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血慢慢的流光而死。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吧”蘇柳陰測測的話猶在耳邊響起,蘇長生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好死不如賴活吧

    不甘不願地回到家,周氏一手抱着手中的丫丫,冷言冷語地譏笑,蘇長生瘸着腿搶上前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丫丫,高高的扔在地上,砰的發出一聲n哼,雙眉豎起道:”你再罵,你再說,看我不砍了你這賤人。”

    周氏早被他這麼一動作嚇傻了,而被摔在地上的丫丫更是連哭都不會了,傻傻愣愣的。

    周氏尖叫出聲,衝上去捶起雙拳:”你這畜牲,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她是你女兒啊”

    ”給老子滾開,一個個賠錢貨,死了了事。”蘇長生掄起柺杖就打。

    周氏再嫌棄丫丫,到底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裏看得她這麼被虐打,當下就撲了上去護着,一邊罵:”你簡直不是人啊。”手摸到丫丫的後腦一片溼濡,頓時傻了,看着手中血紅一片,尖

    叫連連。

    蘇長生看到那血紅先是一愣,又興許是打的累了,氣喘吁吁的,也不說什麼,哼了一聲,轉身回到房去,卻沒看到,站在門口裏,蘇金泉那一手拿着砍柴刀,一手拿着柴的陰戾模樣。

    “殺千刀的畜生啊。”周氏捂着丫丫的後腦,回頭見到蘇金泉,忙道:“金泉,快,快去叫牛郎中來,銀彈,銀彈啊,這孩子是又哪野去了。”也不顧得什麼,抱起丫丫就往廚房衝去,抓了把草木灰止血,又哭了起來。

    蘇金泉聽着周氏的哭聲,又聽到屋裏傳來震天的呼嚕聲,手捏緊了砍柴刀,那樣子,就跟儈子手似的可怖。

    老宅東院這些破事蘇柳完全不知道,此時的她懶懶地靠在馬車的軟墊上,伸手撩起簾子往外看去。

    “雪落,你說漠北的雪會不會更大,更好看”

    雪落手裏正拿着一塊帕子在繡,聞言便笑道:“奴婢聽說書的說,漠北邊關那些地方冬天特別的長,冰天雪地的可冷了,那雪山都是茫茫一片。”

    “嗯,越靠北的地方就越冷。”蘇柳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寧廣打仗如何了,我齊國到底不比北國那樣的冰雪王國,士兵們也不比北軍那麼耐寒,這在冬天打仗,就先天條件來說,我齊國就已經輸了一籌了。”

    雪落擡頭看她,見她臉上頗有些憂思重重的,便道:“姑娘是在擔心將軍麼”

    蘇柳不語,良久才捂着心口道:“也不知道,這心口悶悶的,真想去一趟漠北啊”

    齊國不比北國,北國土地貧瘠,地廣物博,但士兵們卻是驍勇善戰,尤其是冬天,齊國的兵力再雄厚,沒有長年在寒冬臘月裏作戰的經驗的話,只怕會喫大虧。

    “將軍洪福齊天,定會打勝仗歸來的,姑娘放心便是。”雪落安慰一句。

    “但願如此吧”蘇柳勉強一笑。

    她卻不知道,此時的齊軍大營,主營是忙成一團,血水一盆盆地從營中倒出去。

    “嗯。”寧廣煞白着臉,將口中的實木吐了出來,豆大的汗水在額頭冒出,嘴脣也是白的像紙。

    軍醫將挖出來的剪頭扔在銅盆中,只見那森寒沾着血的剪頭帶着鉤刺,十分的滲人。

    “這要是再偏些,就要到心臟處了,將軍洪福齊天。”軍醫也是滿額的汗,一邊給寧廣上着藥,一邊後怕地道:“要是到心臟,老朽也無力迴天。”

    “該死的北蠻頭,老子不殺他個片甲不留,老子這鬍子就全剃了。”一個滿面鬍鬚的壯漢提着一把大刀就往外走。

    “回來,咳咳。”寧廣費力地喝了一聲,這麼一扯,傷口又滲出了血。

    “我的將軍大人哎,好歹悠着點吧。”軍醫手忙腳亂地去拿止血粉,道:“你這身上小傷未愈,大傷又添,這回要是再添一個,老朽可不能保證您還能上戰場了。”

    一旁黑着臉的鐵頭忙的衝那鬍鬚男道:“還不給我乖乖的待着。”

    鬍鬚男嗨了一聲,重重地把大刀往地上一杵,鬱悶地蹲下來。

    很快的,軍醫就包紮好了,交代好不能沾水也要注意休息,便告退出去,寧廣喝了一點紅糖水,臉色才緩了些過來,掙扎着起來,靠在牀頭。

    “如今嚴寒,北軍擅在寒冬作戰,貿然出兵,於我軍有弊無益,沒必要和他們硬碰。”寧廣喘着粗氣道。

    “難道就這麼算了這臨淮關我就不信打不下來。”鬍鬚男忿忿不平地道。

    “守在臨淮城的是北國有名的大將軍耶魯雄,以神箭揚名,儘管年已七十歲,但也不是咱們能比的。”寧廣輕咳一聲道:“如今寒冬,耶魯雄只守城不攻,我想臨淮的兵力也不會多,不然他不會放過這機會。”

    衆人沉默,寧廣沉吟了一會,道:“鐵頭,速去傳信,讓冷懷那邊截斷北國皇城派來的援軍,他要守,我們就陪他耗,左右我如今發也受了傷,這大冬天的,我就不信耗不光他的糧食。羅子,再去查,我要這臨淮城內準確的兵力。”

    鐵頭立即領令下去。

    寧廣又道:“反正閒着無事,鬍鬚你也讓底下的小將去叫陣,也別讓他們有機會歇息,車輪戰會玩吧,這要打不過就回來。”

    “是”鬍鬚雙眼發亮,只要有事兒做就好,這實在太憋悶了。

    寧廣連續下了幾條命令下去,直到主營空無一人,這才躺下來,想着自己和耶魯雄的交手,年已古稀,卻身經百戰的他,果然不好對付,自己還吃了個大虧。不過,耶魯雄再有老辣,也老了,而他,還很多時間

    摸着傷口,寧廣苦笑,這要是被那丫頭知道了,不知會哭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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