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利的男高音打斷秦南君的思緒,她睜開眼睛,看着午後落滿陽光的花園,有頃刻的茫然
怎麼又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九月末的費城,不熱也不冷,一條小黃花白底的長裙跟着鞦韆椅輕輕晃着,單薄的毛衣隨意套在秦南君身上。
“誰啊”
懶懶散散的語調,帶着小憩後的沙啞,從鞦韆上起來,秦悟拄着柺杖走了過來,“凌家老爺爺的電話。”
“”
“姐”
“就說我不在。”秦南君想也不想便要坐回鞦韆椅
“姐趕緊去接吧,興許是要給你送錢呢”
秦南君眉頭一揚,仔細一想,不無這種可能,拍了下秦悟的肩膀,“借你吉言啦~”
秦悟輕嘆口氣,對她愛財如命的性格瞭若指掌。
從種滿花草的後院走進這個充斥着歐式復古氣息的客廳,白色瑰石砌造的茶几上,她接起黑色座機,
“喂”
“少夫人,老爺子讓你今晚飛回來,有急事”
“林嫂,多急的急事啊”她擺弄着真皮沙發上的毛絨抱枕。
“十萬火急,急的都快火燒眉毛了總之少夫人,就是很急很急您趕緊回來吧”
對面的林嫂極盡可能的形容着然而換來的只有秦南君的滿口胡謅,“啊我看看啊誒呀,好可惜今晚回國的航班已經沒了,漬漬,林嫂,我也想立刻”
“少夫人,機票已經幫您訂好了您只要收拾東西去機場就可以了。”
“”
“我身體不舒服,可能”
“少夫人,老爺說讓您別裝了”
“”秦南君咬脣,嘀咕了句,“臭老狐狸”
掛了電話。
“姐”
秦南君踏着法式旋梯徑自回了房間,秦悟拄着柺杖跟了上去,見她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嘀咕着,“這老狐狸怎麼就還記得我呢”
“孫媳婦兩年他也沒管過我,現在他孫子的花邊新聞都傳到費城了,卻叫我回去我靠~他就不怕我把他孫子搞得身敗名裂這老狐狸年紀大了腦子轉不動了吧”
“姐,你就別念了”念來念去還不是得回去
秦南君隨便塞了幾件衣服放在包裏,卡了個草帽,穿了雙運動鞋,而後東找西找
“你找什麼”
“皮夾,身份證在裏面呢,還有我粉色那個包呢我放哪兒了”
秦悟重重的嘆了口氣,“右邊第二個櫃子,左邊第一個櫃子。”
秦南君走過去,順利拿到皮夾和粉色單肩包,“哇塞,小悟,這是我的房間還是你的啊”
“姐,你長點記性吧你怎麼就帶這兩件衣服,鬱城已經入秋了,天氣多變”
秦南君敲了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弟弟,“我又不住那兒,別像個小老頭兒樣碎碎念,放心,沒幾天我就會回來的。”
“是嗎”
“當然”
“姐”
“怎麼了”
“去凌家”秦悟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遺傳於他們的母親,這雙丹鳳眼此刻滿是擔憂,一閃而逝的內疚也實實在在落進秦南君眼裏。
她輕笑,擡手理了理秦悟柔軟的捲髮,“凌家縱然是龍潭虎穴,也不能拿你姐怎麼樣,放心吧。只是你要按時喫飯,不要一鑽畫室就鑽一整天。要是過幾天我回來,發現你瘦了,我就
把花花弄出去”
“”一旁趴在地上的哈士奇頭一歪,莫名躺槍
“知道了知道了。路上小心,到了給我電話。”秦悟嘆口氣,把花花弄出去,也不知道會是誰更難過
花草帽卡住她一頭秀麗柔軟的及腰捲髮,擺了擺手便離開了秦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