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沁抓着凌爵的褲腿,怯怯探出一個腦袋,那精靈般的大眼癡癡的望着秦南君,而後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媽媽我是凌沁,嘿嘿。”
軟軟甜甜的聲音,幾乎一下子就砸中了她的淚腺。
天天翻着照片,反覆看着簡短的小視頻,聽着她發出的聲音
她以爲那已經足夠親近了。
卻不曾想到這樣突然面對面時,沁兒帶給自己的震撼。
她不是個好母親。
這點,毋庸置疑。
任何一個好的母親,一個負責任的家長都不會把孩子丟開。
“我我嗨”一時間秦南君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覺得緊張的話也說不出。
凌沁一雙黑球球般的大眼就這麼看着她,白嫩嫩的臉蛋因爲害羞而紅彤彤的。
這種想靠近南君又不敢輕易靠近南君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她怕嚇着媽媽,還是怕嚇着自己。
只是聽到南君對她輕輕打了聲招呼,一張臉更紅了,小嘴止不住的咧開着笑,小小的身體卻又往凌爵的身後鑽了鑽,小臉蹭在他的褲腿上。
高興的都有些不能自持。
可南君卻慌了,她以爲凌沁是在躲着自己
眼裏劃過一抹受傷。
心下只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凌爵看懂她眼裏的表情,解釋道,“她不是怕你,因爲你和她打了招呼,她高興的在笑呢”
“”
南君一愣。
有些不太相信。
“沁兒,讓媽媽好好看看你的臉。”
說着,凌沁的小臉又露了出來,臉蛋更紅,黑瑪瑙般的大眼已經笑彎了。
她很文靜。
也很害羞。
即便是笑,也不會像一般孩子笑的那樣爽朗大聲。
這樣的性格
真不像她,可若說像凌爵
眼睛不由瞄了凌爵一眼,暗自否定,更是不可能
凌沁這樣看着她,讓她心裏一時五味雜成,既是難過又是欣喜,既是期待又是害怕,總之,說不出的滋味。
“別這樣傻站着了,別人都看着。”凌爵開口道。
秦南君這纔回神,他們雖然站在會場的角落,但無論是她也好,還是凌爵,亦或是這丁點兒大的小丫頭,都是容易招來別人目光的存在。
淩氏夫婦之間的關係,在業間早就成了個謎。
諸多的猜測早就成了鬱城的一個祕聞。
但誰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如今天,大家以爲凌爵不來參加酒會是因爲怕和秦南君見面。
可,猜測還沒成定論,凌爵便大喇喇的帶着女兒來了。
於是,大家繼續猜,猜着這父女兩hui怎麼和分隔兩地這麼長時間的妻子碰頭,卻不料,竟是以這樣一種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這般平靜的見了面。
就好像秦南君不過是出了兩天差便回來了。
“恩我把稿子給加菲貓,我們去休息室吧。”秦南君想了想道。
“幹嘛”
“我”
“到你發言的時間,上去念。”凌爵淡淡道。
秦南君眉頭微蹙,有些不解的看向凌爵,然目光不經意落在沁兒身上時心頭一軟。
“沁兒”
依舊是細細軟軟的聲音
這樣天真的話,從沁兒這張連平舌翹舌都還搞不清楚的嘴裏說出來,秦南君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暖心。
深吸口氣。
她點了點頭。
走過去和酒會的主持商討。
凌爵的目光追着南君的窈窕身影。
即便這四年多,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也不代表,此刻他就真能像昨天才剛見過她一樣的平靜坦然。
他想她。
這種想念,真是噬心蝕骨。
凌沁仰起小腦袋,看向凌爵,“爸爸,媽媽真好看。”
凌爵輕笑,勾着她的小手,“不好看的話,怎麼生的出你這麼好看的”
“爸爸,我沒有媽媽好看。”
凌沁嘻嘻道。
凌爵知道,她這是真心話。
他臥室裏一直掛着當年秦悟畫的那幅畫,凌沁睡覺前常常坐在尾盯着牆上的畫傻笑。
那個樣子常常讓凌爵心疼。
她再乖巧,也同樣希望像別的孩子一樣,有母親陪在自己身邊。
每次他過去抱她睡覺,她總會由衷的說一句,媽媽真好看,好像天使。
可凌爵真心想說,這秦南君可真是和天使沒有半點關係。
真正像天使的,是這個乖巧安靜的小東西。
“各位來賓,晚上好,我是秦氏控股的秦南君,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新蘭建設竣工的慶祝酒會,在此”
“爸爸,爸爸”凌爵看着站在臺上的女人,有些許的發呆,一時間把小小個頭,努力踮着腳卻什麼也看不到的小東西給忘了。
聽到她細碎柔弱卻略顯焦急的呼喚,這纔回神。
“沁兒”
“爸爸是媽媽在說話你抱抱我,我看不到了。”她小聲道。
她平時就怕人多,秦南君在臺上發言,人都聚集了過來,凌沁連大聲叫凌爵都不敢。
“好好,對不起對不起,是爸爸的錯,把你這小東西忘了。我抱你,把你抱的高高的。”
凌爵彎腰將她抱起。
“不用太高能看到媽媽就可以了。”
凌沁又蚊子叫一般說道。
她被抱坐在凌爵的手腕裏,視線和凌爵的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眼前豁然開朗,再沒有東西能輕易擋住她看媽媽了。
凌爵見她光是看着秦南君,便是一臉滿足。
心裏又泛起一陣不是滋味的感受。
秦南君簡短的發言完了,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
臺下一片掌聲響起。
南君的目光下意識的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大一小身上。
凌爵已經把凌沁放了下來,他彎着腰替凌沁整理她的小禮裙。
好幾個人走到他們旁邊寒暄。
南君下了臺,一時間都不知道要不要走過去。
“秦總,那好像是你的丈夫吧”
綠地企業的一位女高管穿着豔麗,手裏端着杯紅酒,晃到秦南君身邊明知故問道。
即便沒有真的見過秦南君和凌爵真人,光是耳朵裏聽到的,雜誌上翻到的,也足夠一個鬱城企業高管對他們耳熟能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