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京本來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就算知道傾城對白潯一片真心,然而兩個人到底是沒有可能的事,他就別在一邊幫倒忙了。
“雖然你胖,但是我家裏還是住得下。”閻京調侃道,儘量把語氣放得輕鬆點。
“你是不是嫌剛纔踹得不夠重”白潯翻個白眼,說道。
閻京往旁邊一跳,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這麼暴力”
白潯懶得搭理他,道:“你進不進去你不進去,我可就先進去了。”
“怎麼不會我自己的家我怎麼不進”閻京說着,連忙走過去和白潯勾肩搭背。
白潯拉開閻京的手,閻京又死皮賴臉的放上去,白潯也就默許了。
“阿潯,謝謝你回來。”閻京忽然很煽情的說了一句。
白潯沒說話,因爲不知道說什麼,當初要避開的是她,現在閻京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主動回來的,還是她。
傾城拄着手杖站在陽臺的角落處,那裏光線很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她站在這裏。
剛纔,她就一直站在這裏,看着白潯。
冷血總是能很精準的找到傾城,就像她在傾城的身上裝了gps一樣。
“該休息了。”冷血走到傾城身邊,說道。
傾城沒說話,只是拄着手杖慢慢地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她爲什麼不回來”傾城走到自己的門口前停了下來,明知故問道。
冷血不知道怎麼回答傾城的話,只好選擇沉默。
傾城譏笑了一聲,推開門進了房間,冷血站在走廊裏看了一陣,這纔回了她的房間。
其實大家都知道答案是什麼,只是誰都不願意去面對,誰都不願意去觸碰。
“怎麼,你也睡不着”閻京洗漱完,來到院子裏,看到白潯在臺階上坐着。
“我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失眠。”白潯本來是看着自己家房子,閻京突然冒出來,她便轉移了視線,慢吞吞的喝着啤酒。
閻京拿過一罐啤酒打開,喝了一口,道:“雖然你是女漢子,但總歸還算是個女人,酒這種東西還是少喝點好。”
“酒是好東西,它能讓你不那麼清醒,不是說,難得糊塗嗎我有時候真的不想活得那麼清醒。”白潯說道。
閻京悶頭喝了一大口酒,壯着膽子問道:“你家明明就在隔壁,剛剛你在這裏,也是在看自己家吧,怎麼就不回去住”
白潯並不意外閻京的這個問題,她知道閻京遲早都會問自己的,那天晚上冷血喝醉酒跟閻京說的話,白潯當然是知道的,只是閻京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她不用那麼尷尬的直面這個問題,這已經很好了。
“很多事我沒辦法說出口,很多理由我再怎麼解釋都是藉口,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我也不例外,也許,有些人只是拿來錯過的。”白潯一口氣喝完那罐啤酒,說道。
“你到底是爲什麼她很好,其實我不介意的只要你開心,我都會支持你的。”閻京彆扭的說道。
在華夏國,同性戀是一件很忌諱的事,即使很多國家同性戀婚姻已經合法了,但在華夏國,至少在未來半個世紀內,同性戀是不能被接受的。
白潯看着閻京,雖然很感動閻京會說出這一番話,但是感情的事,根本就不能勉強,如果她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不管是誰,就算是華夏國的法律不能接受她,也不能阻止她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從來不會因爲外界的眼光和議論就改變的。
不在一起,只是因爲那不是愛情,她愛的不是女人。
白潯一直很感謝傾城的付出,也很感謝她救了自己的命,然而感動感激都不是感情,她可以騙傾城一時,卻騙不了她一世,何況她們都是那麼驕傲的人,怎麼能容忍別人的施捨。
不給傾城迴應,是她能做到最好的迴應。
“如果你不喜歡一個人,你會不會選擇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她還是不肯放下,可我不喜歡她,怎麼給她迴應如果我喜歡她,就算是千萬人來反對,我都會義無反顧,我對她,只有朋友之情。”白潯又打開一罐啤酒,喃喃地說道。
閻京看着白潯,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真是可惜了,我本來還想,你如果也喜歡她,只是因爲有苦衷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幫你想想辦法,結果你居然放着這麼好一個姑娘不要,你果然是眼瞎。”閻京故意挖苦道
“你說得對,她是很好,只是我們沒有可能,她要這朱雀堂我便給了她,她想要什麼,我總能滿足她,我也想過有一天她想通了會放下,那時候,也許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在一起好好的說話聊天。”白潯說着,心中卻非常清楚,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你說你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活的這麼糟心。”閻京擠兌道。
白潯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喝酒,只是她始終喝不醉。
“太晚了,我要睡了。”喝完最後一罐啤酒,白潯站起來說道。
閻京也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我也該睡了,明天一早還得起來。”
“嗯,晚安。”白潯說道,往房間走去。
“晚安。”
第二天早上,閻京還在睡覺,忽然聽到家裏傳來一陣尖叫聲,閻京嚇得差點從牀上摔了下去,他連忙爬起來跑出去看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閻京家客廳裏,林媚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的白潯,如臨大敵般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京哥哥家裏你是不是小偷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報警了”
閻京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林媚看到白潯,昨晚上他和白潯回來得太晚了,林媚都已經休息了,所以他來不及作介紹,今天林媚一早起來就看到家裏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就誤會白潯是小偷了。
但林媚知道自己這個說辭十分牽強,那有小偷漂亮成這樣的
“啊這個林小姐,你誤會了,這是我好朋友白潯,她最近這段時間也住在我家。”閻京認命的下樓,解釋道。
白潯這種女人是永遠不可能解釋的,她根本就當林媚是空氣。
女人和女人相見,總是難免充滿了戰火硝煙,此刻林媚就是這個想法。
“你跟京哥哥是什麼關係京哥哥爲什麼讓你住進來”林媚像對待情敵一樣對待白潯。
白潯悠閒的喝着咖啡,根本就沒搭理林媚的意思,林媚氣得要命,閻京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一直到出門,林媚都一直纏着白潯問東問西,白潯根本就當她是空氣,這讓林媚覺得很是挫敗。
出了門,冷血已經在車上等着了。
白潯走過去,對冷血道:“這幾天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另外有事交給你去做。”
“是,大小姐。”冷血恭敬的說道。
“保護好傾城。”白潯說完,走向了自己的車。
冷血很想叫住白潯,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傾城是絕對不允許她這樣做的,傾城太驕傲了,驕傲到從來都不肯低頭。
有些事說了一次,絕對不會說第二次,畢竟第一次的時候已經用光了全部的勇氣和尊嚴,再也禁不起第二次的傷害了。
白潯上了車,閻京也跟着上去。
“我已經通知秦哲回來了,再過一個小時他就該到了,公司你就不用去了,先去璇姐那邊拿相冊吧。”白潯啓動車子,說道。
白潯永遠都能把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任何事情,她都能理智的去處理,計算這其中的利害,她永遠都活得這麼清醒。
閻京正要說話,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趙啓文,閻京趕快接起了電話。
“喂,閻醫生啊,我趙啓文。”趙啓文拿着手裏的資料袋,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憂。
這資料袋裏裝着的資料,對於破秦正這樁案子是一個很重要的證據,然而這就跟上次的匿名資料一樣,這個資料袋同樣沒有署名,就這樣直接寄到了他的辦公室。
“趙隊長,是不是查到什麼了”閻京問道。
“事情比較複雜,我一時說不清楚,你現在有時間嗎來一趟局裏,我們當面說吧。”趙啓文說道。
“好,我馬上去。”閻京說道。
掛了電話,閻京還沒有開口,白潯已經調頭把車朝青海市公安局方向開去了。
閻京拿起手機,打給了陳璇,他們本來是想先去醫院拿相冊,現在趙啓文那邊有了發現,他們就先去公安局,之後再去醫院了。
“阿璇,你現在在哪裏”閻京撥通了電話,問道。
“我剛到醫院,你什麼時候過來”陳璇摩挲着手裏的相冊,問道。
“剛纔刑大的趙隊長給我打電話,可能是發現了新線索,我們現在先去一趟市局,這邊的事完了再過來。”閻京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