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一走出重症監護室,閻京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道:“馬上讓青幫上下全部出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她找出來”
阮寶生的死,對於閻京來說是一個永遠的痛,現在閻京終於知道兇手就是宮商,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宮商了。
“宮商這麼聰明,她現在應該逃走了。”白潯道。
“我不管”閻京怒道:“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出來”
“閻京,你冷靜點,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她就是兇手,自然就會想辦法找到她,你別這樣。”白潯道。
此刻的閻京,就好像又回到了阮寶生剛剛死那個時候的樣子,這樣的閻京,令白潯趕到陌生和害怕。
“白小姐說得對,閻老弟你還是先冷靜下來再說吧。”燕離人道。
燕離人認識閻京這麼久,不管什麼時候閻京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這次閻京卻這麼沉不住氣,大敵當前,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冷靜得夠久了現在就算還找不到鬼樓樓主,至少也要先拿宮商來開刀,這是她欠寶生的”閻京道。
白潯看着閻京,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雖然理解閻京的心情,但這樣的閻京,真的令她感到害怕,害怕她隨時都會失去他一樣。
三人陷入沉默之際,白潯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白潯拿起手機一看,是白縱橫。
白潯已經命手下全力搜捕宮商,警方也介入了偵查通緝,但有一個人卻是這件案子的受害者,那就是白縱橫。
白縱橫對宮商是真心的,所以他纔會忽視掉宮商平時表現出來的不同,否則以白縱橫的警覺,是不可能察覺不到一丁點蛛絲馬跡的。
白潯猶豫了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大哥。”白潯垂下頭,語氣低得連她自己都快聽不到了。
“小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是”白縱橫說到一半就哽住了,彷彿下面的話像根刺卡在她喉嚨,令他吞吐皆痛。
“大哥,這是事實,我也無能爲力。”白潯道。
或許不知道宮商的身份,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閻京不會這樣,白縱橫不會這樣,所有的一切雖然充滿未知,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白縱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那沉默像一把鈍刀割在白潯身上。
“大哥”白潯喊道。
“大哥沒事我只是需要點時間我沒事”白縱橫道。
“嗯。”白潯道。
白縱橫掛斷了電話,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小將軍也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一個勁人繞着白縱橫搖尾巴,白縱橫愣了半天才蹲下身摸着小將軍的頭,苦澀道:“你說爲什麼是這樣”
白潯剛掛斷了電話,閻京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閻京卻像是沒有聽到手機鈴聲一樣,白潯看着閻京,忽然發現閻京的眼睛有些不對,閻京的眼睛發紅,就好像被什麼邪魅的東西附身了一樣。
“閻京閻京”白潯叫道。
閻京猛地一下回過神來,眼睛也恢復到了正常,他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道:“怎麼了”
“你手機響了。”白潯道。
閻京拿出手機,反應慢半拍的接起了電話。
“宮商失蹤了。”離在電話那頭說道。
“失蹤”閻京一愣,問道。
“我的人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但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下子就音訊全無了。”離道。
閻京雖然料到宮商會跑,宮商也有這個本事,但這個打擊還是來得太突然了,閻京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爲如果連離都找不到宮商的話,那就真的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了。
“只要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管是一天十天,一年十年,我都要把她找出來。”閻京道。
“找到她,也就找到了鬼樓樓主的線索。”離道。
閻京心中一喜,道:“沒錯所以我們就更要找到她”
“我會安排人手跟進這件事的。”離道。
“好,你那邊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閻京道。
“嗯。”離道。
閻京掛斷電話,這才注意到白潯情緒上的變化,剛纔他幾乎失控,這會兒似乎又變回到之前的那個閻京了。
“不早了,燕大哥你還有傷在身,我先送你去休息吧。”閻京道。
“這點輕傷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燕離人道。
閻京剛纔的反應,不但連白潯感
到害怕,燕離人也是心驚,但他一時之間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因爲這個猜想太恐怖了
白潯看着這樣熟悉的閻京,忽然抱住閻京,聲音都有些發抖,道:“你下次別再這樣了。”
閻京不知道白潯在說什麼,但這時候白潯需要安撫,所以閻京也就沒解釋什麼,只一個勁的順口答應着好好好。
兩人沒多在醫院耽擱,白潯擔心白縱橫會出事,兩人回到白家,卻發現白縱橫並不在家。
傾城和小將軍在院子裏,像是在等閻京他們回來似的。
閻京一進大門看到傾城,直覺白縱橫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傾城不會在院子裏等着他們。
“大哥去哪裏了”白潯人還沒有進來就先問道。
“白先生離開白家了。”傾城道。
“離開白家你爲什麼不攔着他”白潯問道。
“白先生要走,傾城攔不住,我已經讓人跟着白先生了。”傾城道。
白潯也知道傾城說的是實話,但關心則亂,她擔心白縱橫會出事。
“他有沒有交代去哪裏”白潯問道。
“沒有。”傾城道。
宮商的事給白縱橫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即使理智如白縱橫,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白潯沒再說話,也許給白縱橫一點時間去接受這個現實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只要他知道回家的路,只要他回來。
“大哥一向很有分寸,傾城也讓人跟着他了,他不會出事的,你別擔心了。”閻京道。
白潯還是沒說話,只是有些頭重腳輕的往屋裏走,閻京不放心白潯,讓傾城在樓下等等他,他有事和傾城商量,便跟在白潯身後上樓了。
安頓好白潯睡下,閻京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白潯根本就沒睡着,但她也不知道她現在除了睡覺之外還能做什麼。
閻京走到院子裏,傾城的身邊竟破天荒的放着一件啤酒。
“你什麼時候也喝酒了”閻京問道。
傾城一笑,拿起一罐啤酒打開,先喝了一大口,道:“剛去朱雀堂那段時間,我整夜都睡不着,酒是我唯一的依靠。”
閻京也打開一罐啤酒,道:“你身體不好,酒寒,你還是少喝爲好。”
傾城不以爲意的一笑,道:“每個人都跟我這樣講,但你聽沒聽過這樣一句話,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
閻京默不作聲,因爲他不知道該怎樣去接傾城這句話了。
“閻醫生不是有話要說嗎”傾城問道。
“大哥他是不是不會回來了”閻京問道。
“白先生生性堅韌,這麼多年跟在白老身邊從沒出過差錯,這次的打擊雖大,但白先生要挺過來也不是難事。”
“我曾經問過大哥對宮商的想法,他說或許宮商就是他要等的那個人,那是他的歸宿,但現在他沒有這個歸宿了。”
“人總是會改變的,事實如此,你我都不得不去接受不是嗎”
傾城這話裏多少帶着些宿命的意味在裏面,這並不像是傾城會說的話,但也正如傾城所說,事實如此,他們都不得不去接受。
“我想聯手各大勢力,而你不可或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幫我。”閻京問道。
傾城淡淡喝了一大口酒,道:“閻醫生想要聯手的大家族,個個都比傾城厲害,閻醫生不會需要傾城的。”
“論智謀,他們無人能比得上你。”閻京道。
“閻醫生高擡了。”傾城道。
“在你面前,閻京何必自取其辱”閻京笑道。
傾城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走”
“你想要重新開始你的生活,你想做回最開始的那個你,你就必須離開這裏,所以這段時間你纔會離開,你是想讓我們知道,沒有你,我們也能一樣的繼續生活。”閻京道。
“我只是找不到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從前阿潯她需要我,所以我永遠都不會走,但她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她有你了。”傾城道。
“阿潯雖然嘴上不說,但她並不希望你走,雖然她也很清楚這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所以她不會開口挽留,你當我自私也好,爲了阿潯,你留下來吧,阿潯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閻京道。
傾城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要走,可閻京說得沒錯,如果她要走的話,白潯不會開口挽留,因爲在白潯看來,這對傾城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但十幾年如一日的感情,或許已經不能稱爲愛情了,傾城她又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