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已經輸了。”白潯在閻京對面坐下來,說道。
閻京看着棋盤,道:“那倒未必,不如我們來賭一局,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不賭。”白潯十分乾脆的拒絕道。
“你就這麼怕輸”閻京笑道。
“是啊,我就是這麼怕輸。”白潯道。
“我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啊。”閻京道。
白潯低頭研究了一陣棋子,道:“其實也未必沒有可能翻盤。”
“你打算怎麼走”閻京問道。
白潯拿着起白子在棋盤上落子,道:“這招叫做堅壁清野,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有翻盤可能,但也是兩敗俱傷。”
“這是白子唯一自救的辦法,白子想要和黑子抗衡,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閻京道。
白潯沒再看棋盤,只是看着閻京,道:“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也知道你想讓我離開你,但是閻京,沒有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寧可和你一起赴死,也不願意獨活,就像這盤棋,哪怕落得個兩敗俱傷,我也心甘情願。”
真正愛一個人,是要懂得放手。
“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想辦法送你走了,要生要死我們都一起。”閻京笑道,十分從容。
“好,如果你騙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白潯道。
閻京笑着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喫。”
“我太瞭解你了。”白潯道。
“是是是,白大小姐英明神武,小的哪敢在你大小姐面前造次。”閻京道。
白潯瞪他一眼,道:“雖然我不會走,但爺爺和叔叔阿姨必須儘快送出國。”
白一鳴如今已經老邁,閻青松夫婦跟這些事也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即使白潯不跟着走,白一鳴和閻青松夫婦也應該送出國去,在國外,至少短時間內是安全的。
“這件事我已經在着手安排,我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的。”閻京道。
“好。”白潯道。
關於送走白一鳴他們的事,閻京已經做了一個大概的安排,只不過這事得避開鬼樓的眼線,否則就是白送了,但要避開鬼樓的眼線,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閻京已經想了不下十種方案,不過在沒有確保萬全的情況下,閻京是不會行動的。
公儀家的事只能暫時擱置下來,一切得等到公儀岸找到了方士的墓冢之後再做打算,不過閻京倒是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公儀岸是否瞞得過公儀薰,畢竟公儀薰的觀察力連閻京都自嘆不如,現在傾城又不在身邊,閻京想找個人商量都不行。
晚上喫過飯,閻京早早就上樓休息去了,明天就是和鬼樓五大閻君末位的曾茂恆的比試,閻京倒不是擔心在醫術上輸給曾茂恆,而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不說公儀廢,就是楚修都很清楚,以曾茂恆的醫術根本就勝不了閻京,而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閻京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白潯也沒有睡意,兩個人乾脆爬起來去喝酒,直到凌晨兩點左右,這纔在陽臺上趴着睡着了,白潯還很清醒,這點酒量對她來說還算不得什麼,她只是喜歡陪着閻京,無論什麼時候,閻京都不是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閻京就起來了,白潯已經收拾妥當,只等閻京收拾好了就可以出門了。
大約7點半左右,閻京和白潯一起出發去西醫公會,曾茂恆和閻京約定比試的地方就是這裏。
閻京他們到時,西醫公會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上到青海市的高官政要,下到青海市的各界記者,此時已經全都到了。
閻京和白潯一下車,立即就有大批記者蜂擁而至,閻京對比試的事剪口不提,他沒這個必要和這些人浪費時間,而是和白潯徑直來到了比試的大堂。
比試的大堂設置在西醫公會的大會議室,以西醫公會名義請來的貴賓已經悉數落座,閻京和白潯一走進大會議室,就看到大會議室的前臺拉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西醫公會首席專家宋昂與中醫協會會長閻京醫術比試大會。
吳藏雨送的戰書上寫得很清楚,和閻京比試的是鬼樓的五大閻君排在末位的曾茂恆,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西醫公會的首席專家了
秦哲和燕離人百里琰三人坐在嘉賓席的第一排,看到閻京和白潯,秦哲連忙跟兩人揮手,閻京和白潯便走了過去。
“閻老弟,你不是說是跟鬼樓的五大閻君的曾茂恆比試嗎怎麼成了這個什麼宋昂了”秦哲不解道。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燕離人皺着眉頭道。
p;“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論醫術,我還是有信心,就怕這事不是這麼簡單。”閻京道。
“鬼樓這次召集了這麼多人,恐怕是有備而來。”白潯道。
閻京心裏的疑慮越來越重,但他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何況這其中還牽涉着鬼樓,他倒是想看看,公儀廢這次到底想做什麼。
楚修這時已經走上了臺子,閻京倒是沒有想到,楚修竟然親自露面了,不過再一想,吳藏雨現在下落不明,也就只有楚修出面了。
“下面,請中醫協會的閻會長上臺。”閻京站起來,從容走上禮臺,下面是一片相機咔擦的聲音。
“好,接下來有請我們西醫公會的首席專家宋先生。”楚修笑道。
臺下一個十分清瘦的男人站了起來,閻京一愣,這個人剛纔就坐在他們身後
宋昂走上臺,面帶微笑的看着閻京,閻京卻是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的笑容裏有着殺氣,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
“久聞閻會長大名,宋昂今天不自量力,還望閻會長手下留情。”宋昂笑道。
“閻京孤陋寡聞,確實不知道西醫公會還有一個首席專家。”閻京道。
宋昂明知道閻京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卻還是一臉笑容,道:“閻會長不認識宋昂這種小人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這並不阻礙我們的比試。”
“那閻京就等着宋專家出招了。”閻京道。
宋昂微微一笑,道:“早就聽說閻會長醫術了得,今天宋昂就來見識一下,比試的規則想必閻會長已經瞭解清楚了,那接下來的比試,還請閻會長手下留情。”
“宋專家何必這麼謙虛”閻京道。
“我們今天的比試只有一次,也就是一局定勝負。”宋昂道。
閻京沒有說話,宋昂朝禮臺後面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工作人員從禮臺後面運來了一個大箱子,大箱子裏裝着一個人,看樣子就應該是今天的病人了。
“閻會長請。”宋昂微笑道。
閻京往前一走,臉色猛地一變,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宋昂的衣領,道:“你們把她怎麼了”
閻京這個舉動令臺下一片譁然,不但如此,連白潯和秦哲他們都愣了,閻京不是個衝動的人,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閻京怎麼都會剋制自己,但閻京此時的行爲卻完全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
“閻會長這是做什麼當着大家的面這樣未免有失體面吧”宋昂笑道。
“我再說一遍,你們到底把她怎麼了”閻京怒道,眼睛驟然變成了紅色。
宋昂忽然大叫一聲,喊道:“妖怪啊妖怪”
宋昂剛剛喊出這話,臺下記者立即蜂擁而上,閻京猝然看過去,那些記者卻又頓時全都停了下來,驚恐的看着閻京,閻京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連同眼白全都變了。
“鬼啊鬼啊”記者們嚇得落荒而逃,只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拿着相機給閻京拍了照片。
白潯從人羣裏往禮臺上擠,但禮臺前亂成一鍋粥的記者和嘉賓阻斷了白潯的去路,白潯急得快瘋了,秦哲和燕離人他們也一直試圖往禮臺方向擠過去,但人實在太多了,秦哲他們也只能乾着急。
宋昂趁機從閻京手裏逃脫,驚恐的逃走了,閻京有些茫然的看着禮臺下瘋了一樣往外跑的人,再看着急不可耐的白潯,然後他轉身往後禮臺後面跑了。
“閻京”白潯在人堆裏大喊起來。
閻京的背一抖,昨天他才答應白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白潯,可現在的情況,他卻只能選擇逃跑了。
閻京對西醫公會並不熟悉,但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剛纔進來時他就已經記下了西醫公會大樓的樓層示意圖,所以他沿着廢棄的樓道一路往下跑,從西醫公會的後門跑了出去。
從西醫公會一衝出來,外面人山人海,閻京卻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驟然間,一輛黑色奔馳g550停在了路邊,閻京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離的車。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上車”離大聲喊道。
閻京猶豫了一下,毅然上了離的車,離一轟油門,車子立即就疾馳進了人羣之中。
“你不怕我嗎”閻京看着離,問道。
“我爲什麼要怕你”離反問道。
“我我不是人啊,我是妖怪”閻京苦澀的說道。
“你不是妖怪,你是正常的人,蔡先生說過,這些都是你正常的反應。”離說道。
閻京並不是母體所生,而是試驗品,所以他的身體和一般人略微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