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杏霖春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再請纓
    說完這句話,蘇慕閒並沒有告辭,而是轉頭朝夏衿眉毛一挑,用眼神詢問她想怎麼做。

    夏衿會意,對岑毅抱拳道:“卑職有件事想跟大將軍說,不知否則單獨談談”

    這位“王凡”剛纔的表現不凡,且又是蘇慕閒的手下。如今當着蘇慕閒的面說這話,自然不會生出什麼歹心。岑毅將手一揮;“走,到我那邊去吧。”說着,對張大力交待一句,“把這人看好了。”率先出了帳篷。

    蘇慕閒和夏衿跟在他後面也出了門。

    羅騫盯着兩人出去後來回晃動的門簾,心底裏涌出一種難言的痛楚。

    岑毅領着夏衿和蘇慕閒回了他的帳篷,揮手讓侍衛兵退下,請兩人坐下,這才問道:“不知二位找老夫所談何事”

    夏衿站起來朝岑毅作了個揖,用自己本來的聲音道:“岑爺爺,是我。”

    岑毅一驚,一瞬不瞬地盯着夏衿看了一會兒,這才問道:“你是夏衿”

    仗着剛纔在帳篷裏岑毅的注意力全在黑衣人身上,而且燭光昏暗,夏衿又儘量站在暗處,岑毅不大看得清楚她的容貌,在跟來的途中,她就把臉上的改變容貌的一些東西給抹的抹、摘的摘。此時呈現在岑毅面前的,是她本來的面容,只是在臉上抹了一層能讓皮膚變得暗黃的東西,再在嘴上粘上了兩撇鬍子。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讓人一看還是能認出是她來。

    夏衿臉上露出赧然的神色,解釋道:“蘇大哥說要出來查探一下情況,我就跟了他出來。又擔心別人說閒話,我就裝扮了一下。剛纔張將軍他們似乎沒認出我來。”

    岑毅震驚過後,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責怪道;“衿姐兒,這可不是個能胡鬧的地方。你是皇上派來治療疫病的郎中,爲了保護你,皇上都派了二十個大內侍衛來,可見對你的重視。你要是受了傷,或是有性命之憂,得病的那些將士靠誰去咱們十幾萬大軍被瘟疫所滅,大周國又靠誰去查探敵情,有許多人可以做;但能治霍亂之症者,唯有你一人。這二者孰輕孰重,你應該能知曉吧”

    夏衿點點頭:“晚輩知道了。”

    岑毅雖把夏衿將孫女看待,但兩人終不是親祖孫,這些話點到爲止,說重了反而不好。見得夏衿態度還好,岑毅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晚捉到敵方探子的是護送你來的王凡,跟你沒關係。這件事我會讓張將軍他們保密,不會對外宣揚。”

    說着,他轉頭對蘇慕閒道:“閒哥兒,你送夏姑娘回她的帳篷去吧。”

    “是。”蘇慕閒拱了拱手,領着夏衿退了出去。

    “你的傷如何”一邊走,夏衿一邊問道。

    “沒什麼事,只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敷兩三次藥就沒事了。”

    夏衿從懷裏把那瓶藥拿出來,遞給他:“拿着。”

    蘇慕閒也不客氣,接過來揣進了懷裏。

    “你腿上有傷,不用送我了。直接回去吧。”出了岑毅所在的那個營房,夏衿揮了揮手,就要朝她帳篷的方向走去。

    他們既偷偷出來,自然還得偷偷回去,一路要避開崗哨和巡邏隊。她的帳篷離蘇慕閒所住的帳篷還有段距離,蘇慕閒受了傷,她自然不會讓他多繞一段路。

    “這不行。大將軍之令,誰敢違抗”蘇慕閒卻不同意。

    雖然夏衿的武功不錯,不在他之下,論起保命的手段來更是比他強上許多,但男人總有保護女人的天性,不看着夏衿進到帳篷裏去,他不放心。

    兩人從京城一路到這邊關來,日夜相處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對方是怎樣一個脾性,兩人都再清楚不過了。雖說蘇慕閒有許多本事是夏衿教的,也深知夏衿的功夫厲害,但這一路走來,蘇慕閒永遠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所以蘇慕閒此時心裏想什麼,夏衿再清楚不過了。

    她看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說話了。

    兩人默然前行,駕輕就熟的避開一個又一個崗哨,回到了夏衿所住的地方。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傷口別碰水。”夏衿叮囑一聲,飛快地朝她的帳篷掠去。

    蘇慕閒看她進了帳篷,帳篷的門簾處隱隱漏出些燈光,顯是兩個丫鬟還在等她,他這才放心離去。

    雖只掀了一下簾子,但菖蒲眼尖,還是看到蘇慕閒了。

    她將門簾緊緊繫好,轉頭詫異在問夏衿:“蘇大人也去了”

    患難見真情,這兩個丫鬟既肯跟她一起到邊關來,夏衿就沒打算什麼事都瞞着她們。她點點頭,把剛纔發生的事跟兩個丫鬟說了。

    聽到羅騫和蘇慕閒跟夏衿並肩作戰,而且蘇慕閒還爲護夏衿受了傷,菖蒲久久平靜不下來。好半天,她輕聲問夏衿:“姑娘,一路上,蘇公子沒問起您跟羅公子的事”

    夏衿一怔,看向菖蒲,搖了搖頭。

    菖蒲舒心地一笑,沒有再說話。

    夏衿挑挑眉。

    她知道菖蒲的意思。

    羅夫人在京城鬧了一出又一出,她跟羅騫那點事,蘇慕閒再清楚不過了。今天她又跟羅騫在帳篷裏單獨說了好一會兒話,繼而羅騫憤而離去。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想來蘇慕閒很想知道吧可他什麼也沒問。

    也幸好沒問,否則她真不知會說什麼。

    在與羅騫的情事上她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對於羅騫,她總是心懷愧疚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辜負了羅騫的一腔深情。此時羅騫就在不遠處舔拭着傷口,她還把她跟他的事說給別人聽,這算什麼事就算她的心傾向了蘇慕閒,做人也不是這麼個做法。她得維護羅騫的尊嚴。

    蘇慕閒這一路來,總是默默守護,從不提感情上的事。這讓菖蒲十分欣賞,立場十分堅定地站在了蘇慕閒這一邊。現在面對這種局勢,蘇慕閒仍然什麼都不問,菖蒲想來對他更加讚賞了。

    想到這個,夏衿嗔了自己的婢女一眼,暗自好笑:這姑娘越來越有老媽子的味道了,永遠操不完的心。

    第二天夏衿起來,就感覺軍營裏氣氛不對。昨天還一隊隊操練的士兵不見了,遠處是將士們一聲聲的號令聲。她叫菖蒲:“趕緊去蘇大人和阮大人那裏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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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龍琴聞聲從帳篷裏出來:“怎麼了”

    “不知道,正想打聽呢。”夏衿道。

    菖蒲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道:“前線傳來消息,敵方大軍壓境。大將軍集合大軍正要往前方去呢。”

    “這是看到疫病被遏制住,急着進攻了麼”龍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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