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往後蹭蹭,好不容易從他懷裏騰出點空隙來,擡眼望着他,今晚我也不睡了,你不睡,那我陪你。
男人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意外。
阮小沫固執地和他對視着。
她不睡,他還能一棍子把她敲暈不成
聽到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胸口悶悶的,特別不舒服。
之前,她以爲只有病毒發作的時候纔會影響他,而睡眠,也以爲只要吃藥就好。
可他說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硬靠意志力撐過每一晚,疲憊的累積和病毒的侵襲疊加
這種折磨連一分一秒的停歇都沒有
阮小沫越想越莫名地氣悶,望着他的目光逐漸轉變成生氣的瞪視。
就這樣,在齊峯告訴她事實之前,他竟然還能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那麼若無其事
他是真沒把他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吧
靳烈風蹙了蹙眉,語氣不悅:阮小沫,你鬧什麼
折騰了一整天了,在回來的車上的時候,他就看見她打哈欠了,說什麼不睡
困了不睡陪他
這有什麼好陪的
阮小沫不高興地懟回去:我沒有鬧,你可以不睡,我當然也可以不睡靳烈風,你要不就打暈我否則今晚我也不睡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顯得有些太過情緒化。
實際上,她洗漱完之後,是真恨不得躺下就睡。
在遊樂場裏瘋了那麼久,說不累是假的。
可她就是不願意就乖乖睡了
在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麼過的之後,那種悶悶的感覺在心頭點燃了一團大火球。
讓她的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阮、小、沫靳烈風壓低了聲音冷硬地道:你是不是不睡
她莫名其妙地發什麼神經
又沒有中bd001的病毒,犯得着陪着他一起不睡嗎
阮小沫非常硬骨頭地答了一聲:不睡
那雙明亮的杏目裏跳動着憤怒的小火焰,鏗鏘的語氣充分展示了她的決心
抽什麼風睡覺男人一直以來的獨斷專行又冒了出來,語氣冷冷地命令道。
阮小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和他面對面地瞪視着。
這女人
靳烈風咬牙切齒,伸手扣着她後頸,把狠狠她摟進懷中,威脅道:阮小沫,再給你一次機會
再給我一次什麼機會他懷裏,阮小沫不肯服輸的聲音執拗地傳了出來:靳烈風,你是又打算威脅我你這次打算怎麼威脅我打電話去醫院告訴我媽媽,你女兒今晚不睡非要熬夜是嗎
那她倒要看看了,這麼幼稚的告狀行爲,他怎麼做得出來
靳烈風低眸,看着懷中的女人,真是恨不得一掌劈暈她
阮小沫,你是驢子變的他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髮,給她揉成一個鳥巢。
阮小沫伸手去護自己的頭髮,她是長髮,被他揉亂了梳起來都費力。
一邊護着頭髮,她還一邊不肯落下風地反駁回去:你才驢子你比我倔多了好不好一開始你說不放我走就不放我走,現在你說不治療就不治療,你什麼時候都這樣你纔是頭驢子,一頭臭公驢子
阮小沫趕忙趁機偏了偏腦袋,躲開他在自己頭髮上泄憤的手。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就緊緊壓在了她後腦勺上。
他的拇指指腹帶着微微的薄繭,帶着點力度地拂過她的後頸肌膚,熱度灼人。
阮小沫那你就是母驢子靳烈風睇着她,眼眸深邃勾人,紫寶石般的眼睛注視着她,說話時的熱氣撫過她的臉龐。
阮小沫忽然有種自己好像說話把自己給坑了的感覺。
母驢子公驢子
啥啥
等下,她纔不是驢子
她怎麼好像還跟他認了同一物種似的
不由分說,男人的吻壓了下來。
靳烈風將她摟得緊緊的,結實的臂膀圈着她,讓她逃脫不開。
這個吻綿長火熱,從脣瓣吻到了鼻尖,又滑到了脖頸上
阮小沫身體發顫,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是電流竄過一般。
靳靳烈風她嘗試擋着他,但那個男人對她的所有都如此熟悉,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阮小沫咬着脣,勉強地道:你已經整夜不睡這麼多天了,我只是想陪你一次怎麼、怎麼就不可以了
她不能被他拖着沉淪,不然她一定會被他累到睡着的。
男人忽然停了下來,嗓音帶着些誘惑的沙啞,陪我阮小沫我說了要你陪了嗎需要你自作主張地陪我
你不也自作主張的不告訴我那天子彈的事更沒有告訴我你身體的事
提起他隱瞞自己的事,那股氣又有些上涌。
阮小沫忿忿地道:靳烈風從頭到尾明明就是你一個人在自作主張
自作主張地把她硬留在身邊
自作主張地在她難過時安慰她
自作主張地不許她上班
自作主張地保護她
自作主張得瞞着她所有事
要不是她的懷疑找到了證據,從齊峯嘴裏知道了這件事,他是不是打算瞞自己到最後一天
爲什麼他總是這麼霸道蠻不講理
靳烈風擡起頭,就看到她眼底紅紅地頂着自己,小臉上滿是怨憤。
他怔了下,下意識的聲音裏,就夾雜着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幾分無奈。
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我沒哭,我這是氣的
阮小沫,睡覺
我不睡
話題再度進入到一個死循環裏。
阮小沫突然眼前一黑。
要不是意識還清醒的,她只怕要以爲靳烈風真把自己給劈暈了。
眼皮上一陣溫熱,男人乾淨修長的手指並起,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靳烈風她想要抓開蓋着自己眼睛的手。
眼前黑漆漆一片,哪怕她睜着眼睛,也像是閉着似的。
這種狀態也太容易睡着了
不許抓靳烈風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還是說,你想讓我餵你助眠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