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以爲這個女人不過充其量合了少爺的胃口,最多也就在少爺身邊待一陣子而已。
沒想到現在她對少爺而言,竟然會重要到這個地步了
可是
齊峯低下頭,明白自己這個時候再說任何勸說少爺治療的話,都是徒勞,說不定還會火上澆油。
他靜靜退到一邊,心頭卻因爲剛纔的那句威脅的話不能平靜下來。
門口忽然響起有人靠近的腳步聲,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了幾下,有人恭敬的聲音傳來:少爺,您要的文件我給您送來了,聽傭人說您在這邊,我就直接過來了。
那人話快說完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來得有些不合適。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可怕
那人也是人精,發現不對之後,立馬補救:如果少爺現在不方便處理這些文件,那我先爲您送到書房裏去,您有空的時候再處理也不遲。
早知道這裏是這樣的,那他一開始就不該爲了爭取好印象,在問過傭人少爺在這邊之後,就徑直過來了。
那人躬了躬身,立馬轉身就要溜走。
不必,拿進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還未收斂的寒意,叫人莫名地就感覺壓迫力巨大。
那人眼看走不掉,也只能硬着頭皮頂着恐懼進去。
他走到會議桌旁,彎腰兩隻手把一疊文件遞了過去。
白字黑字,每一份都厚厚的,看得出來應該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
靳烈風沒看那人一眼,直接伸手接了過來,攤在大腿上翻閱着。
那人戰戰兢兢地站在旁邊,垂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不怨他膽小,實在是這裏似乎連空氣中都還殘留着叫他不由自主恐懼的氣息。
靳烈風隨手翻了個大致,紫色的眼眸飛快掃過那些文件中重點的頁張,很快就確認完了他之前吩咐下去的所有文件確實都在這裏了。
他擡起手,修長而指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往外揮了揮,小指上精緻的帶鏈尾戒,在燈光下搖晃着冰冷的光。
那人得到可以離開的訊息,如釋重負,連忙就朝着他用力一低頭:少爺,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就跟背後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着他似的,趕緊離開了。
靳烈風把那疊東西甩到了會議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發出了啪地一聲。
這些東西,必須要在這幾天內辦妥當他冷冷命令道。
齊峯向前一步,把會議桌上的那些文件拾起來仔細查看,這才發現,這都是一些資產相關的東西。
其中包括之前少爺直接開給阮小姐的一家服裝公司,雖然後來沒有給出去,但文件中,這家公司顯然是要徹底改爲算在阮小姐的資產名下了,還有s市內的幾棟樓房、國內和國外的海景別墅、以前阮小姐比較喜歡的好幾個市場品牌等等
資產之外的,還有大到投資、公司管理等等的人才,小到保鏢、傭人等人員的安排
這些東西,可以讓阮小姐從現在一文不名的普通人,一躍成爲世界財富榜上的前十名。
不要說喫穿不愁,有這些東西,就算阮小姐再會敗家,也不可能敗光這些東西
少爺這是要
齊峯怔住,鏡片下的眼睛微微睜大,擡起頭來看向自己主人。
少爺是要即使他自己不在了,也一樣要確保阮小姐在沒有他的世界裏,能繼續過得安全和衣食無憂
這超乎了齊峯之前的認知。
他原本以爲,少爺只是打算在這段時間之後就放了阮小姐。
誰知道少爺做的卻不僅僅如此。
有什麼問題沒聽到自己一向反應迅速的助理的回話,靳烈風擡眸,看向一旁的齊峯。
齊峯連忙推了推眼鏡,拿出自己的專業素養來:大部分文件基本都沒有問題,這幾天完全可以辦得下來
少爺要怎麼對阮小姐,是少爺自己的選擇,遠遠輪不到他該有什麼反應。
只是,這其中有些文件上面審批的話,需要走流程,幾天的時間說到這裏,他出口的話有些艱難,頓了頓,才繼續道:恐怕不夠。
少爺剩下的時間只有幾天了。
不夠靳烈風冷冷地重複一聲,不夠就讓它變成足夠,總之這些事,我要在我還能看到、能掌控的時候,得到結果
在他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做不到,只有不會想辦法去做。
齊峯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時間,沒理由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這種流程。
是,少爺,我這就去辦齊峯立刻站直了身體,低頭一口答應下來。
他明白了,這些事不論他怎麼做,都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內完成纔行
因爲少爺不可能會容許在自己生命最後時刻,還不能確定阮小姐的未來是否被安排好
所以他必須按時完成
抱着文件走在走廊上,剛要走到轉角,就看到一個人影突然從那頭竄了出來,齊峯躲避不及,被撞了個正着。
砰
啊
胳膊肘被撞到,齊峯不小心地鬆了手,手上的文件全砸在地上。
他連忙蹲下身去撿文件,撞他的人也趕緊蹲下,一邊幫他撿文件,還一邊道歉:抱歉啊齊助理,有傭人告訴我靳烈風讓我去找他,我怕去晚了他又發脾氣,所以跑快了些,你沒事吧
是阮小沫。
齊峯撿文件的動作僵了僵,他擡起頭,看向蹲在他面前眼疾手快地幫他把一疊文件撿好的女孩。
阮小姐他艱澀地動了動嘴脣,忍不住開口道:您能不能再替我去求求少爺
如果少爺願意按照醫療團隊那麼的方案進行治療,那現在所有讓人焦頭爛額的事,都終究會迴歸安穩平靜,而不至於繼續鬧出更大的陣勢。
居於立場,他在這種時候,除了利用阮小姐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