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實的米蓮娜,善用心計僞裝自己,成功地將她陷入了背叛靳烈風境地的女人。
米蓮娜此時隨意地披了件睡袍,阮小沫看得出來,那件睡袍恰好就是靳烈風剛纔穿的。
呵,怎麼,裏面連一件別的衣服都沒有嗎她剛纔看到連帶着臥室的衣帽間裏,難道全是擺着靳烈風的衣服,所以米蓮娜才只有這一件睡袍才能勉強穿穿麼
阮小沫諷刺地想着,直直望着她,脣邊掛着譏誚的笑意。
這抹冷幽幽的笑意讓米蓮娜很不舒服。
她冷哼了一聲,擺動着一雙結實健美的長腿,從珠簾那邊走了過來,隨手從外面的小吧檯上拿了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斜睨着阮小沫,一副高高在上的勝者姿態。
那件睡袍只是隨便套在身上,隨着她的動作,她火辣的曲線都若隱若現地展示出來,彷彿在跟阮小沫顯示她壓倒性的優勢似的。
阮小沫。她靠着小吧檯,拿了小勺子一邊攪動着雞尾酒,一邊開口道:怎麼樣想不到我有一天會回來,而你
米蓮娜得意地笑了一聲,舉起杯子飲了一口,看向她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還有半點以前被靳少寵愛的得意囂張嗎
她的話聽得阮小沫只覺得好笑。
得意
囂張
她什麼時候因爲靳烈風而感覺得意囂張過
哪怕是剛遇到米蓮娜的那陣子,她不是才因爲想要逃離靳烈風的事,才惹怒了他,以至於她那時以那樣一副活人骷髏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還被那羣女人一頓嘲笑面目嚇人麼
那副糟糕的樣子,在米蓮娜心裏,也算得上得意囂張
阮小沫不想跟她在這種沒用的事情上車軲轆,於是直接地問道:米蓮娜,監控裏的另外一個你是怎麼回事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和她一起在聚會上的,絕不可能是假的米蓮娜。
雖然她們算不上多熟悉,但怎麼也相處過那麼幾次,沒理由連面對面都會認錯。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監控視頻裏的米蓮娜,說不定纔不是米蓮娜本人才對
可是,她在監控視頻裏,卻有看的那麼清楚,那個從車上下來的女人,無論是身材、面容、還有舉止,分明就是跟米蓮娜一模一樣的。
那個時候,明明米蓮娜應該是正和她待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個商業街
至於監控上的時間,這個肯定是不需要懷疑的。
靳烈風手底下那麼多高科技公司,如果米蓮娜找人用電腦特效,編造了這一段視頻,靳烈風不可能查不出來。
更何況,那段視頻更可能是靳烈風自己的人去查的,而不是米蓮娜自己提供的。
阮小沫定定地注視着米蓮娜,這是她最想不通的事情。
米蓮娜仰頭呵呵笑了一聲,回頭盯着她,得意地道:阮小沫,你這是在向我請教嗎
阮小沫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她又自言自語道:嘖嘖,阮小沫,既然是請教,就該拿出請教的態度,不是嗎這麼冷着張臉,是求人的態度嗎
阮小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勾了勾脣角,淡漠地道:不,你搞錯了,沒人求你,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畢竟不管別的,你的演技起碼是可以衝擊年度奧斯卡戛納了。
不然她怎麼可能被騙這麼久。
米蓮娜本來還高高昂着頭,以爲阮小沫會爲了得知真相,真的放下身段求她。
畢竟阮小沫現在已經沒有了靳烈風作爲靠山了,也再也不是以前在帝宮裏最得寵的女人,更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可她沒想到,阮小沫會乾脆直接不問了,還順帶諷刺了她一句。
阮小沫米蓮娜倏地把雞尾酒的杯子往小吧檯的桌面上重重一跺,細長而嫵媚的眉毛擰了起來,你還沒認清你現在的現狀嗎靳少已經不會再寵幸你了,你還能得意什麼
阮小沫冷哼了聲,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哦。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得意過,也不知道米蓮娜在這裏抓這個說什麼。
被阮小沫的態度再度點燃怒火,米蓮娜快步從小吧檯那邊走過來,擡手就要扇阮小沫。
阮小沫仰着臉,平靜地盯着她,眸底沒有一絲的懼怕。
米蓮娜舉起的那隻手停在半空中,僵硬地揮不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樣淡定從容的阮小沫時,還是會讓她感覺有些懼怕,就好像她還沒有牢牢地抓住靳少,靳少還有可能回到阮小沫身邊一樣。
要打嗎不打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陪你了。阮小沫靜靜地問道:最受寵的米蓮娜小姐,可以嗎
米蓮娜狠狠地瞪了一眼阮小沫,氣沖沖地收回手。
明明這個女人已經被她設計,成功挑撥了和靳少的關係,爲什麼失去了靠山的阮小沫,還能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刺激不到阮小沫一樣
阮小沫朝她露出一個談不上是譏諷還是禮貌的笑,然後這個應付的笑容迅速消失。
她起身,拍了拍那疊她打算晚上睡覺的時候蓋的被子,然後走出了房間。
她管不着那些一直躺在地毯上的女人晚上睡覺到底蓋不蓋東西,但她肯定要蓋,不然眼下的處境裏,她要是生病了就更麻煩了。
而現在,她要去找人問清楚一些事情。
靳烈風剛纔跟她說過的那些事。
馴鷹。
一開始,難道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難以馴服的鷹,設計了那些事
她當時激憤難平,確確實實是信了他所有的話。
但不管怎樣,她都應該真的如他所說,去求證纔對。
雖然,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大概跟她從靳烈風那裏聽到的,結果應該都會是一樣的。
阮小沫在整個帝宮裏晃盪了一整天,仔仔細細地把曾經接觸過的人,都一一要到了聯絡方式詢問,甚至是早已經撤出帝宮的kw實驗室的研究員,她也打了電話過去。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躲躲閃閃,但從那些含糊不清的答案中,她還是能聽得出來,所有的答案,都是指向一個
靳烈風說的話是真的。
他說的不是愛她是真的,只是當她是一個頑固難以攻克的目標、當成一頭頑劣的鷹來馴服,也是真的。
她以爲的所有關心和浪漫,不過是他玩弄人心的工具。
天色漸暗,阮小沫面色麻木地朝着那個到處滿溢着糜爛氣息的房間走去。
穿過一處長長的走廊的時候,還有保鏢走過來,依舊維持了幾分以前的禮貌和尊敬地道:阮小姐,您該去少爺晚上就寢的地方了。
阮小沫扯了扯沉重嘴角,勉強拉出一個弧度,放心,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我這不是正往那邊去嗎
這麼久了,她怎麼會搞不清楚呢
就算她想跑,就算她就此心灰意冷,就算她不顧一切想要離開這裏,也不可能。
靳烈風認定了她背叛自己,以他向來狠戾的性格,更不可能輕易地放她走。
帝宮這麼嚴密的保全系統,她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衝的出去,怎麼可能離得開
比起自找罪受,不如別給自己找麻煩。
保鏢看着她臉上比哭還讓人覺得難受的笑容,紛紛沉默了。
他們是看着阮小姐如何從剛進帝宮的時候,對少爺的水火不容,到兩人過了這麼久,逐漸相處和諧快樂的。
就在前陣子,少爺還給阮小姐動用了kw的二十五架私人飛機,以達成天降泡沫雨的效果,還讓人包下阮小姐公司四面八方的所有廣告大屏告白。
誰能想到,這纔多久,兩人就變成了這樣
阮小沫只是兀自從幾名保鏢中間穿了過去,遊魂一樣地往前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保鏢臉上的神色。
kw,會議室。
長長的會議桌上,坐着各色皮膚、各種瞳色和髮色的人種。
他們都是各國的軍事採購的高官。
而現在這些人都沒有一個人出聲說話,一直靜靜地等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個高大英俊,此時臉色卻顯得陰沉的男人打電話。
她還給實驗室打了電話的男人紫色的眼眸顯得冰冷,嗓音低沉:那邊的回答怎麼樣已經打過招呼了知道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男人才掛了電話。
這個阮小沫,居然真的一個一個的親自打電話過去套話
還好他的人早就已經周密地打點過,雖然長期在實驗室待着搞科研的人說謊不夠天衣無縫,但這種事,阮小沫也不可能直接直白地詢問。
回答顧左右而言他一點,要達到的效果也不是不能的事。
她問過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說漏嘴。
包括還在醫院養傷的齊峯在內。
旁邊穿着某國的軍服的金髮男人看他終於打完電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靳總,剛纔我們的話題,可以繼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