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頭,安靜了片刻,才問道:“靳烈風,我很不安。”
“有什麼可不安的”靳烈風的語氣再度有些煩躁起來。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難不成心裏還想着和他分手
這個死女人,怎麼這麼難哄
別的女人,別說讓他哄了,他連多看一眼都沒有興趣。
她倒好,把他追到手了,就敢跟他喊分手
今天聽到電話裏的那些話的時候,他是真的想直接殺到他們公司裏,直接把這個女人拽出來,帶去詹妮弗那邊檢查一下,是不是她的腦子又出什麼問題了
“我、我”重莫張了張嘴,又遲疑地閉上了。
靳烈風看她這樣,心一下就又沉了下去。
他站直了身體,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
“我什麼我”靳烈風擰着眉頭盯着她:“你對這裏還有什麼不滿嗎”
是不是他對這裏設想還不夠好
所以不能夠打動這個女人,還讓她有心思想別的有的沒的
不行,既然答應了他的求婚,她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不是不是我不是對這裏有什麼不滿。”重莫連忙解釋,她擔憂的事,和這裏沒有關係。
“那就快說”靳烈風走到她面前,脾氣已經接近耐心耗盡的頂點了。
“靳烈風,我想說。”重莫擡頭,望着他俊美的臉,認真地道:“我仔細想過了,我發覺,其實我們也許還不夠熟悉。”
“不夠熟悉所以你是因爲不夠熟悉,就想要和我分手”靳烈風低眸盯着她,重重地吐出幾個字道:“你想都別想”
在他躲着她的時候,她就像是一把不會生鈍的刀,一下下劈開他的門。
可現在,她卻又跟他說,覺得跟他不夠熟悉
“不,我的意思不是分手”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重莫趕緊安撫:“我只是覺得,我們該更瞭解對方一些。”
“不用了”靳烈風回答得很乾脆:“我已經很瞭解你了”
不管是阮小沫的她,還是作爲重莫的她,他都已經足夠了解了。
所以穹頂上的,是阮小沫的沫,也是重莫的莫。
反正都是她,他怎麼可能不夠了解
不管是內心,還是三圍,他都早就瞭解得透透的了
聞言,重莫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他說的語氣,就像是真的一樣,差點讓她真在那一瞬間差點相信了。
但隨即一想,靳烈風對她的瞭解,不也是在和她的相處的時間中瞭解到的嗎
那說起來,他們彼此直接的瞭解程度,應該是差不多的。
“不,你根本就不瞭解”重莫定定道:“如果你瞭解我,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否決我上次的提議。”
她這句話拋出來,瞬間,好像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似的。
重莫站在原地,靜靜地和他對視。
既然他大晚上的把她帶到這裏,讓她看到,原來靳烈風對他們的婚禮,是重視的,是耗費了這麼多的心神在上面的。
那她也想今晚就把話講清楚。
有的事,不攤開來說清楚,時間久了,說不定就真的再也說不清楚了。
可是她不願意。
靳烈風盯着她,眼底的情緒,也漸漸沉澱下來。
那一絲不耐煩,完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冷漠。
就像是那天,她提到這個要求的時候,靳烈風的反應一樣。
“靳烈風。”重莫望着他,語氣陳懇:“你爲什麼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爲什麼會直接否認我的提議,我是服裝設計師,我想讓我們的婚禮更有意義,我想看你穿上我設計的禮服娶我,這很過分嗎”
不過分。
不論這個問題問誰,答案都肯定是不過分。
因爲這個行爲,本身而言,就是非常特別而有意義的。
但對於重莫來說。
不可以。
男裝的設計,尤其是婚禮禮服的設計,會不會觸碰到關於阮小沫學生時期,給墨修澤設計禮服時的記憶。
這很難說。
有可能,這就會成爲一個誘發阮小沫記憶迴歸的引子。
也可能,只是他的虛驚一場,最終什麼都不會發生。
靳烈風皺緊了眉頭,陰沉着臉盯着她。
他已經成爲了他計劃之外的“問題”了,阮小沫對他沒來由的好感,和窮追猛打的追求,讓他不能在以遙遠的位置,繼續旁觀。
那他就不允許,再出現其他的問題
風險不能再擴大。
“只是一件禮服,你就一定要因爲這種小事,和我吵嗎”靳烈風的語氣比起之前,顯得冷淡了不少。
重莫嚥了嚥唾沫,感覺自己的心臟忽然地收緊。
又來了。
提到這個問題,靳烈風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對這個問題的牴觸和堅持,超乎她的理解。
“可你不就是因爲這件小事,纔會和我冷戰的嗎”重莫掐緊了掌心,刺痛的感覺從掌心傳來,“靳烈風,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不講道理”男人忽然笑了笑,俊美的臉上笑意卻比剛纔的聲音還要冷冽。
他忽然收住脣角的弧度,沒有神情地盯着重莫,“是,我不講道理,重莫,如果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就別再沒完沒了得提這個該死的要求”
重莫怔怔望着他,感覺自己是不是還是弄錯了什麼。
她以爲,靳烈風爲了他們的婚禮,悄悄地做了這麼多事,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她真的以爲,也許今晚真的能夠把話說清楚的。
可她錯了。
就算她這麼想的,但靳烈風並不想。
她的要求,在他看到來,似乎就是女人的無理取鬧一樣讓男人感到煩躁和討厭。
重莫抿了抿脣,低下頭,退後一步。
“靳烈風,我以爲,你今晚起碼能告訴我答案。”她低聲地道:“而不是依舊像之前那樣,輕飄飄地一句話,只要我聽話。”
聽着她細細的聲音,靳烈風的眉頭皺緊,眸底浮現出一絲痛苦來。添加 ”xinwu799”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