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但再也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誰敢喧譁,誰死。
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不僅僅只是威脅而已。
s市的地下帝王,素來殘忍跋扈,他說的話,沒人敢當玩笑。
瞬間,所有的人都老實下來,全都安安靜靜的。
記者們回過神來,也不敢再按快門拍照,更不敢蜂擁而上。
電視臺這邊因爲通常會有延遲幾分鐘以處理緊急情況,立馬進了新聞來掩蓋這段。
在這塊墓地之外的地方,風平浪靜,沒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天際的小雨,持續地飄落着,人們的視野裏,一片灰濛濛的雨霧,空氣裏,壓抑而抑鬱。
來參加的葬禮的賓客們,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個個有序地沉默走進墓園裏。
現場終於不如之前那樣喧鬧嘈雜,阮小沫也終於看清了靳烈風。
他瘦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阮小沫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瘦到這個地步。
深陷下去的眼窩,和顴骨下方的凹陷,讓靳烈風那張深邃俊美的面龐,此刻多了極其陰鬱深沉的氣質。
他身材高大,披着黑色的斗篷,在人羣中格外引人注目,但卻顯得有些形銷骨立。
但唯獨他身上那種狠戾的氣質,在沉鬱的神色之下,也依舊鮮明。
靳烈風他怎麼會瘦到這個地步
從她墜崖,不過幾天的時間,他怎麼會瘦到這個地步的
帝宮的那些營養師呢
他們之前可以把她從骨瘦如柴養出肉來,那還是在她曾經被綁在屋頂上不喫不喝,只靠營養劑度日,纔會瘦到那樣的地步。
靳烈風又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就算她死了,就算他看到她的屍首了,他會爲了她死去這件事,傷心到這個地步嗎
阮小沫很有一種衝動,她想搞清楚,靳烈風到底是因爲恨她終究還是用死亡逃脫了他的掌控,還是,只是因爲她死了。
她及時清醒了過來。
搞清楚又有什麼用
難道他就不曾對她做過那些殘忍的事
難道他就不曾逼得墨修澤中槍墜海
難道她還想着和他在一起
阮小沫,你清醒一點
阮小沫低下頭去,感覺到自己心臟在緊縮,那一陣陣發緊的感覺,彷彿揪着心肝肺地難受。
她再見靳烈風最後一次,從此之後,兩人在不相見。
怎麼了墨修澤在她身旁輕聲地問道:不舒服嗎
阮小沫搖搖頭,沒有說話。
她喉嚨裏像是哽着塊棉花,喉頭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果然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還是有些奇怪,是吧墨修澤輕聲地道:那我們走吧。
阮小沫卻忽地擡起頭,想也沒想地按住了他的手。
墨修澤靜靜地望着她,看着她臉上下意識的焦急神情,逐漸轉爲無措,再掩飾性地鬆開手。
我我想看到我自己下葬。阮小沫嚥了嚥唾沫,小心地望着他:看到埋土了,我們就走,好不好
墨修澤回望着她,在她心底無比忐忑的時候,輕輕地點了點頭。
阮小沫放下心來,朝那個男人望去。
他站在一羣黑壓壓的人羣中,距離隔得遠了些,讓她又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了。
但剛纔看清的他的臉,卻讓她難以忘懷。
那麼瘦、那麼憔悴的靳烈風。
她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有那麼大麼
墨修澤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見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眸底,劃過一抹黯然。
葬禮開始了。
牧師站在那裏,念着悼詞,靳烈風站在棺木前,神情肅穆而蕭索。
來參加她葬禮的賓客,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羣。
作爲靳少夫人,阮小沫的逝世,是這個s市最大的新聞。
阮小沫甚至在人羣中,看到了柳萋萋、阮如煙他們,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阮鴻風似乎是來遲了。
他匆匆而來,面色悽然,阮小沫本來以爲他會按照順序,好好地站在人羣后面。
可誰知道,他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樣,一個勁地撥開那些人羣,朝着靳烈風跟前走去。
讓開讓開裏面埋葬的,是我女兒阮鴻風像是喝醉了似的,大聲嚷嚷着。
其他人被靳烈風的槍響威脅過,都不願跟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扯上關係,連忙都飛快躲開。
柳萋萋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大變,趕緊上去拖住阮鴻風。
今天是靳少妻子下葬,你什麼時候鬧都別今天鬧,成嗎
什麼鬧不鬧的我女兒是什麼時候嫁給了他,又是什麼時候死的之前的死訊,是誰傳出來的爲什麼她又死了一次這次會不會是假的
柳萋萋簡直要被他不顧一切的大吼大叫給嚇得腿軟。
她一改以前較弱溫柔的形象,抓扯着阮鴻風,試圖把他拽出人羣,拽離這片墓地,可她力氣不夠,阮鴻風又瘋瘋癲癲的,柳萋萋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什麼真的假的,棺材就在這裏,人也要下葬了,鴻風,算我求求你,今天別鬧好嗎我和如煙、如雲,都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你別嚇我,鴻風
見扯不動,柳萋萋只好撲到他懷裏哭了起來。
這話倒也不是她拿來哄騙阮鴻風走的話。
她嫁進阮家,就退出了模特圈,再也不登t臺。
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可能再靠重返t臺謀生。
何況做了這麼久的阮太太,她早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阮鴻風出點什麼事,她和一雙女兒,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阮鴻風的動作終於僵滯住了。
他低頭看着柳萋萋,神色間極其掙扎。
責任,一個家庭的責任。
家裏三個女人,都要靠他養活,他不能鬧。
對,他不能鬧。
阮鴻風的安靜,讓柳萋萋以爲他想通了,暗自捏了一把汗,就站直了身子,想拉他過去和女兒們站在一起。
誰知道,她剛站穩腳跟,就看到阮鴻風和她擦身而過,徑自走到了靳烈風的面前。快來看 ”songshu566”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