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在夜晚的燈光裏,顯得格外的英俊動人。
棱角分明的輪廓,極其深邃的眉眼,還有那雙世間罕有的紫色眸子。
就算過了這麼些年,歲月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的,不是無情的刻刀,而是時光的沉澱,將這個男人雕琢得更加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阮小沫在心裏感嘆着,覺得要不是靳烈風性格這麼糟糕的話,她現在的日子,可能要難過許多。
不知道會有多少狂蜂浪蝶撲上來,不顧這個男人有沒有家室、有沒有妻子,做地下情人都是願意的。
不不。
不只是地下情人。
阮小沫想到自己之前在帝宮看到過的“寵物”,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能被外表矇蔽了,這男人就是個大變態
當初竟然還那麼自以爲是地要她當他的寵物,寵個鬼
阮小沫把目光投向巨大的牀鋪上,那個從她出來,圓溜溜的紫色大眼睛,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小傢伙。
她今後的孩子,要成長爲一個懂得尊重女性,尊重他人的好男人。
纔不要像他爸爸一樣,要不是長得帥還聰明,應該被人揍過無數遍了
“啊啊啊”小寶寶看她盯着自己,手舞足蹈地高興笑了起來,嘴裏清晰地發出兩個字的聲音:“麻馬”
阮小沫擦頭髮的手一滯,她呆呆地望着牀鋪上的小靳煦。
小靳煦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見她沒回答自己,又巴巴地重複了一遍:“麻馬”
如果說剛纔那兩個字,就是對阮小沫的定身術的話。
這兩個字,就是接觸定身術的魔法
阮小沫連忙丟下手裏的毛巾,急急慌慌地跑了過去,蹲在牀邊,望着小傢伙。
“煦煦,你剛纔說什麼了再說一遍好不好”她臉上有着急切的光。
剛纔不是她聽錯了吧
剛纔不應該是她聽錯了吧
小靳煦會叫媽媽了
可是小靳煦之前不是一直跟着奶奶的嗎誰教他叫媽媽的
小肉糰子一臉茫然,顯然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激動。
但小傢伙乖巧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阮小沫的話,立刻張口就叫:“麻馬”
阮小沫蹲在牀邊,感覺眼淚一下就涌上來了。
小靳煦真的會叫媽媽了
他還記得她是媽媽,他還記得自己這個媽媽
阮小沫抱起兒子,之前壓抑了許久的愧疚和自責,瞬間滿溢出來。
“對不起,寶寶,對不起媽媽之前沒有保護好你,媽媽讓你落到了壞人手裏對不起,煦煦,對不起”
要不是她的筆記本電腦落到了阮如煙的手裏,也不會被阮如煙藉機找到了機會,把她引出帝宮,綁架了她和靳煦。
她沒有保護好靳煦,她作爲媽媽,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再找到靳煦之前,她爲了不讓靳烈風擔心,一直壓抑着這份自我折磨的痛苦。
而這種痛苦,越是壓抑,就越是難以消除。
哪怕是和他離婚之後,她都看不得一些小孩子的圖片,尤其是走到大街上,看着一家子抱着孩子出來玩,她看着羨慕,羨慕過後,就是痛苦。
可是她的孩子,卻就在她面前,被人掐死了。
“是媽媽不對,是媽媽不好,媽媽對不起你”
“夠了阮小沫”
靳烈風低吼的聲音,打斷了阮小沫無休止的自責。
她被人拉起來,握住肩膀,強迫她看着一個方向。
靳烈風緊緊盯着她:“靳煦沒事你聽清楚靳煦沒事他現在好好的,就在你懷裏他沒事阮小沫”
阮小沫愣了愣,低頭看着自己懷裏被她剛纔瘋狂自責檢討給嚇到不出聲的寶寶,頓時清醒過來。
對,靳煦沒事。
還好靳煦沒事。
她和靳烈風的孩子,還好好的。
“阮小沫,你搞清楚,當初的情況,是阮如煙有備而來,她的自殺式襲擊,不是你能防得住的,何況,她僞裝了蘇琪琪和你聯絡,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瘋女人的錯你聽明白了嗎”
靳烈風定定地望着她,語氣暴躁。
那個瘋女人
真的以她自己的死,在阮小沫心裏留下了這麼大的心理瘡疤。
如果不是靳煦沒死,被他及時趕到的母親帶走了,他都不敢想象,阮小沫會變得怎樣
“可是我”阮小沫看着小靳煦迷茫的臉,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是我沒有識別出來那是個騙局是個陷阱,是我把寶寶帶進了危險之中”
“阮小沫,你以爲你是上帝還是萬能的神你怎麼可能識破這世界上所有的陷阱那種情況下,不只是你,誰會想得到阮如煙會突然連自己的命不要,只爲了讓你難受的”
他握緊了阮小沫的肩膀,一字一句堅定地道:“阮小沫,她就是要你難受、要你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你要是真這麼覺得了,你就上當了”
他的阮小沫,是不服輸的。
她不會在已經被阮如煙那個女人傷害了第一次的情況下,還繼續讓阮如煙稱心如意的。
阮小沫睜大着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對。
阮如煙當初讓靳烈風在她和孩子中間選一個,無論靳烈風選哪一個,後果不是她死、就是要讓她難受一輩子。
現在靳煦躲過一劫,幸運地活了下來。
她不該再繼續讓阮如煙稱心如意的。
她該好起來的,真正意義上的好起來。
往後的時間裏,她是靳煦的媽媽,她要有個作爲媽媽地樣子。
哭哭啼啼的,陷在自責和內疚中出不來,她怎麼能給孩子當好一個媽媽
阮如煙偏激、瘋狂,用自己的生命企圖讓她的人生從此陷在一片陰霾之中。
她不會再讓阮如煙成功了
“我明白了。”阮小沫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眼神逐漸堅強起來,“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她臉上忽然被什麼軟軟的小東西碰了一下,阮小沫低頭,看到是小靳煦在伸手觸碰着她的臉,彷彿是想要替她擦眼淚。福利 ”songshu566” 微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