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阮小沫那個女人,一直都多想要得到他母親的承認、他家人的承認。
爲此,之前受過他母親給的那麼多爲難,她都忍下來了。
如果她醒過來,知道她已經得到了他母親的承認,她一定會開心得要命的。
說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多日來守在阮小沫病牀邊,讓他的身體健康急速地下滑。
羅莎琳德一擡手,指向門邊:你,去給我好好的喫頓飯,洗個澡,再睡一覺,睡不着,讓醫生給你開藥和用儀器記錄,我要你真正的入睡休息,不是隨便躺一下拿來糊弄我的那種
靳烈風沉默不語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似乎讓他離開阮小沫病牀前,對他來說,是個多麼艱難的要求。
去
羅莎琳德的姿態強硬,走到自己兒子跟前,擡起下巴,冷冷地和他對視。
否則,我會收回我之前的話,就算她再醒過來,我依舊不會承認她是靳家的少夫人,是我羅莎琳德的兒媳婦
羅莎琳德以前從未有過能在自己兒子面前,這樣確切地掌控了自己兒子弱點的時候。
她以前用來威脅他的那些行爲,和阮小沫真正想要的東西來說,對他兒子而言,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是阮小沫唯一想從她哪裏得到的東西,也是他兒子自己心裏清楚的
我不想她醒了卻看不到我靳烈風沉聲說道。
那也得她此刻就醒得過來
羅莎琳德擰起眉頭,不耐煩地再度指向門口。
安斯艾爾,我再說一遍,如果你想她醒來後,知道我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你就趕緊按我說的做否則,你知道我的脾氣的,我不會再掛念上次她捨身救我的情義
靳烈風的薄脣抿成了一線,臉色陰沉而緊繃。
彷彿有兩道力量,在他心底瘋狂地拉扯着。
白心宛見狀,連忙上去勸說:對啊安斯艾爾,你先去休息一下,這邊我和羅莎琳德阿姨看着你還不放心嗎
靳烈風依舊不動。
你看,你的臉色這麼差,就算是小沫現在醒過來,肯定也知道你爲了她,這麼摧殘自己身體地等着她醒來,你讓她怎麼想你說,她那麼敏感善良的一個人,會不會覺得是自己害得你變成這樣的
聽到這些話,靳烈風的眸色才稍微緩了緩。
他的目光投向白心宛,後者,則微笑着朝他點點頭。
你啊,快去吧,說不定,等你休息好了,小沫也醒了呢她要是知道了羅莎琳德阿姨肯承認她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靳烈風又看了看自己母親,那位高貴的婦人站在那裏,站在阮小沫旁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殺氣。
起碼,他可以相信,她母親願意承認阮小沫的話,是真的。
靳烈風收回視線,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心宛鬆了口氣,朝羅莎琳德道:安斯艾爾還是聽您的話,我這些天也沒少勸他,可他就是不聽,哎
她望了一眼病牀上還緊閉着眼的阮小沫,語氣裏有着羨慕。
頓了頓,白心宛對上羅莎琳德的視線,又笑了笑,道:但小沫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子,她值得安斯艾爾這樣的男人。
羅莎琳德第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反駁別人說阮小沫的好話。
她在阮小沫的病牀邊坐下來,以往總充斥着嫌棄的眼神裏,有着一絲憐憫。
這丫頭雖然比不上你,但也不差了,就算她不嫁給我兒子,好好做她的服裝設計師,假以時日,我相信她也能擁有不輸於倫納德的一番事業,可惜運氣不好。
上次被綁架之後,她也派人把阮小沫以前的那些事打探過了。
這丫頭的父親因爲恨巫貞怡和一個設計師出軌,所以當阮小沫開始展現出一些設計天賦的時候,就非常排斥,因爲總覺得她不是自己的孩子,是那個設計師的種。
阮小沫在知道自己父親不喜歡自己對服裝設計表達興趣之後,就徹徹底底把這份愛好和天賦,藏了起來,甚至連墨家的兒子要帶她去國外的服裝設計學院讀書的機會,都拒絕了。
她爲自己的家庭、爲自己的母親犧牲了這麼多,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是個過得不容易的孩子。
羅莎琳德心裏第一次有了這種百感交集的感受。
在她以往雷厲風行的數十年來,她從不曾同情任何人,或者憐憫任何人。
也許是這個孩子太苦了,也許是因爲這丫頭帶給她了煦兒那樣可愛的小孫子。
總歸,還是把她的這顆對自己兒子都不曾特別柔軟過的心,給捂熱了些。
靳烈風答應了自己母親,也不可能真全都敷衍了事。
他草草吃了兩口方便下肚的食物,衝了澡,就倒在牀鋪上。
一開始確實睡不着,一閉上眼,他腦海裏,就是阮小沫那個女人躺在血泊裏的畫面。
長久沒有休息的大腦疲倦夾雜着雜亂無章、不受控制的思維。
他只能起來,找醫生拿了藥,吞服幾顆下去,再休息。
等到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靳烈風下樓的時候,誰都看得出來,不論精神如何,起碼他看起來,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我喫過早餐過來的,你們去用餐吧,這裏我守着。他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道。
羅莎琳德轉身看着自己的兒子,臉上有些驚訝的神色。
她本來以爲,她的兒子起碼還要一週才能清醒冷靜下來。
看來,不愧是她的兒子,只要休息夠了,就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接下來的一週裏,靳烈風按時喫飯,休息,也不像以前那樣,對白心宛的到來不聞不問。
有時候,兩人還能一起喫頓晚餐。
阮小沫的身體傷口,都逐漸恢復得越來越好,只是她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個蒼白的洋娃娃。快來看 ”hongcha866” 微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