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做子欽的媽媽。”陸立風的眼眶明明因爲酒精用量過度而泛紅,可那眼珠子裏透露出來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和不容置疑,他說,“子欽醒來的第一個瞬間,叫了你媽媽”那薄薄的嘴脣一開一合,就震動了我的整顆心臟
陸子欽在醫院裏醒來的那幕全數展現在眼前,那楚楚可憐卻又篤定無比的眼神,刺激着我渾身的每一根神經。
從未有過的難受,翻江倒海的沒有主意。
陸立風的喉結就在我眼眶裏性感的上下滾動,“這孩子從小就敏感,明明很愛表達卻不喜歡跟人說話,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就偏偏看上你,現在倒好,爲了守住心裏那一點點溫暖就能豁出命去,可是文芷,他弄不清楚不代表我不明白,爲了他想守住的溫暖,他在喪失自己更寶貴的東西。”
陸立風不知什麼時候捏住了我的雙臂,“我只有把這溫暖都給了他,他纔不會缺什麼少什麼,拼盡一切的去找什麼。”
“文芷,嫁給我,做子欽的媽媽。”這是陸立風第二遍說這句話。
可我聽在耳朵裏,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震撼。
原來他沒喝醉。
原來他說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
如果陸立風單純的提出要跟我結婚我反而覺得這很可笑,可如果他說是爲了陸子欽,我竟然理解。
如果我是他,在無能爲力面前,也一定會拿出自己所有寶貴的東西來竭盡全力。
可我還是俗氣又現實的說,“陸先生,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什麼也沒有,跟你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你確定你做了一個理智的決定”
“你說呢”他很剛毅的挑了一下眉頭反問我,我就得知了他的決心。
很奇怪,也許是因爲我們同時一起經歷了陸子欽斷指的事情,心下竟然形成一種莫名的默契。
我確定我看懂了他此刻的心。
“好,我答應你。”
早就已經一無所有了,我沒什麼可失去的。
何況子欽受傷的事情一直折磨着我,我也需要一個宣泄口。
而陸立風此刻的提議,似乎剛好是一個最合適不過的。
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去跟陸立風領了證,目的是爲了讓陸子欽可以名正言順的叫我媽媽。
只是在民政局的時候,我驚異於陸立風的戶口本上竟然寫着未婚,他也並沒有提供什麼離婚材料。
“你沒結過婚”完全不能相信。
“誰告訴你我必須結過婚。”他鷹隼般的眼眸有一瞬間的迷離。
我呆了一瞬,“那陸子欽是”後面的話沒說完,我就改了口,“子欽的媽媽呢”
陸立風側目瞄我一眼,就一本正經的歪頭面對着我,輕啓薄脣,咬了兩個字,“死了。”
坐在副駕駛上,我纔跟剛緩過來似的一直捏着手裏的紅本本出神,就這麼領證了
從前我覺得婚姻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小心翼翼又呵護備至,可結果竟然這樣慘烈收場,如今,也就不必再那麼介意了,如果領一個結婚證就可以安撫一個因我而受傷的孩子的話,總是值得的。
我是抱着這樣的心態嫁給了陸立風。
從沒想過這一嫁,是女人有了一個家,更沒想過陸立風這一娶,是真的取了一個女人。
把紅本子拿回去給陸子欽看的時候,小傢伙的嘴巴張的可以賽下一顆雞蛋
“爸爸,你真的跟文老師結婚了嗎”他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小眼睛跟陸立風確認,“你真的喜歡文老師嗎你能給她幸福嗎”
我感動的簡直要落下淚來,就覺得自己這個荒唐的閃婚決定似乎沒有錯。
陸立風捏陸子欽的鼻子問,“你知道什麼叫幸福嗎”
“當然知道了就是把所有好喫的都留給文老師喫還要親她還不能吵架”
我同陸立風面面相覷,都驚詫於一個三週歲半孩子的神邏輯
那時候陸立風也一定想不到,陸子欽的這句話就像一個緊箍咒一樣帶在了他的頭上,在往後我們一起的許多日子裏,他似乎都在履行着陸子欽的這個神邏輯。
我們都很慶幸,得知我們結婚了,陸子欽是真的很開心,就連米飯都能多喫半碗
他把所有的笑容都掛在臉上,還是叫我文老師,眼睛裏卻寫着媽媽。
只是到了晚上,他就突然提出一個疑問,“爸爸和文老師結婚了,爲什麼不睡在一起呢”他一本正經的解說,“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住在一起的”
我試圖用我們這樣就是住在一起來糊弄他,可他一句話就拆穿了我,“文老師,我說的是住在一張牀上你跟我爸爸明明就沒有住在一間房間裏”
沒辦法,爲了配合演出,晚上我跟陸立風就只能住同一個房間。
因爲別墅裏的主臥是子母間,陸子欽就住在主臥的裏面隔間,實在是對我們有沒有真的睡一起了如指掌。
從前沒預想過這種情況就有些尷尬,將陸子欽哄睡了我就跟陸立風解釋,“我還是去外面的客房睡。”
陸立風卻輕飄飄的丟來一句,“怎麼不敢跟我睡原來你就這點膽量。”
“不是”
“不是就留下。”他故意截斷我的話茬兒讓我將後續的理由都全數嚥下。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陸立風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