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堅持,從臉上的表情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所以在他目光的逼視下,我最終還是去換衣間將衣服換上了。
然而站在落地鏡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無論如何都推不開換衣間的那扇門。
我以爲陸立風這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像這種衣服,怎麼可能穿的出去
從前我雖然算不上保守,可也還真的沒開放到如此程度。
整整在換衣間待了十幾分鍾,無奈之下只好將外套披在身上出了門。
來到陸立風身邊的時候,我就將外套的拉鍊拉死了,“還是在旁邊看你們遊吧。”
陸立風就從休息椅上站起來,“文芷,你以爲自己是聖母嗎瑪利亞嗎”話說完手就伸到我的肩膀上一扯,外套就墜落下來。
那一秒鐘,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而陸立風,也在那個瞬間,黑了臉。
他探手,輕輕的挑動了一下胸衣上性感無比的繩子,臉色難看到不行,“該死”
低咒一聲,他直接拿起手機撥打了助理的電話,“這個月工資沒了”
他的聲音暴躁而富有磁性,隔的很遠我甚至能聽到電話裏傳來助理的哀嚎聲。
原以爲陸立風會直接一把將我推到水裏去,可怎麼也想不到,他二話不說就拾起剛纔扔掉的外套,仔細的親自給我穿在了身上。
“走。”
我沒太聽懂,“走”
他就冷着脣角道,“哪怕就是隻露兩條腿,沒發現現場也沒有比得上你性感的嗎”
真的差點以爲這是誇獎,我在茫然中重新回到了換衣間換上自己的衣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陸立風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讓助理進來看着陸子欽,一會兒再把他給送回去。
他直接揪着我的手腕就朝會所外面走。
“不看子欽的比賽了嗎”我皺眉。
他就冷聲道,“小別勝新婚,你剛沒聽到他說嗎”
狠狠的吞嚥了一口口水,只能乖順的跟着他上了車。
而與此同時,他就懊惱煩躁的嘀咕了一句,“就不該讓你過來”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心情莫名極好,“都說了我不會游泳。”
他的臉就拉的老長,“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穿泳衣。”
這話他說的簡直認真極了,轉動方向盤的手都好像在賭氣。
我才徹底的明白過來,“你也覺得那比基尼太暴露了”
他從嘴角發出一聲冷哼,“穿在別人身上不覺得,穿在你身上,豈止暴露。”說完,又好像不夠似的補充一句,“文芷,你以後如果揹着我出去跟別人游泳你就死定了。”
多少女人窮極一生就想聽那麼一句情話。
可陸立風這樣自然的同我說的時候我就只覺得心裏發顫。
也許潛在的意識裏還是在害怕,害怕這只是多情男人的一種手段。
我到底是對感情這個東西存了一絲疑慮和懷疑。
那是上一段婚姻給我留下來的病,不是說治好就能治好的。
推門進去,服務員直接帶我們去了之前的訂位。
是靠窗的位置,很有情調,只是陸立風究竟什麼時候訂位的我並不清楚。
坐下來喫飯的時候,我纔開始問他公司裏的事情。
而對於我的問題,他只是眼露一波無奈道,“難道你找我,就只是爲了工作麼”
眼皮輕輕的一合,將眼前的土豆泥喫的精光,我沒有再多說一句。
陸立風就很自然的給我講述,“一年以上完成盈利本來就在我的計劃裏,公司運營目前沒有任何問題。”
心中驚異的同時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
他就淡然道,“因爲公司的殼子大,殼子大了回報週期自然就長。而且我們要的,並不是短期盈利,如果目前你手上的資金撐不住了我可以在撥錢給你,我們的重點是市場佔有率。”
“只有利用有限的資源在短期內快速的佔有整個島城的紅酒市場,把一諾這個公司的名氣打出去,回籠資金,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
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太讓人唏噓,我不由插話道,“那如果這一年的運營當中出現了問題呢那前期的投入怎麼辦豈不是會打了水漂”
他就拿筷子給我夾了一塊芝士年糕,“做生意,本來就是有風險的。”
一句話將我噎的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我開始有些明白,陸立風爲何會站上如今的位置。
沒有足夠的眼界和膽量,也許根本就沒辦法真正去做成一件大事。
所以我也就因此明確了下一步的部署。
這頓料理喫的很是愜意,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在緊張的生活節奏中難得的一次消遣。
週末的時間店裏人很多,滿座,小情侶居多,還有幾個帶孩子的家庭。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週末的放鬆和笑容。
我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陸立風,“你是陸家的二少爺,接管家族那麼大的企業,爲什麼都沒有覺得你很忙週末還有時間出來陪兒子比賽,也算是難得了。”
陸立風就頓住了手,將筷子緩緩的放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曲起,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對我道,“文芷,我從來都不忽視一個家庭對生活的重要性,其實有堆成山的工作在等着我去做,可是在家庭和工作之間抉擇,我會毅然的選擇家庭,這個想法,長久不變。”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外,“你真的,很不一樣。”忍不住慨嘆出這樣一句話來。
陸立風就在此時拾起了手邊的餐巾放在了我的嘴邊。
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我的嘴角,自然到眼神都沒有過多的情緒,他道,“我不想,子欽的童年和我一樣。”
那會兒真的有種衝動去問他的童年是過的不開心嗎
可是張了張口還是將心中所有的疑問壓下。
因爲眼前這個男人,瞭解的越多,就越控制不住想去了解的更多更深。
可瞭解的越多越深之後,就會發現自己陷進了沼澤地,從踏足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彌足深陷,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