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後的緊要關頭,不顧身體的極限就翻轉了身體墊到了我的身下。
捨去了硬生生的感覺,被柔軟的觸感所替代,我算是躲過了一劫。
而同時張璐也叫了餐廳的保安過來。
兩個手持電棍的保安直接衝上來,手裏的電棍揮舞着,擺出扎馬步的姿勢,在此刻我的眼中看上去可真是滑稽。
倒是張璐先反應過來朝我衝上來,“文芷沒事吧”她匆忙將我從陸立風的身上扶起來。
彼時陸立風也得以喘息。
我同陸立風緩慢的起身以後,梁智文都還站在原地。
始終盯着自己的右手在看。
打我的那一拳,是他出的。
其實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我想過任何種可能,不過是接了一拳而已,已經是最慶幸的事情了。
可梁智文卻因爲這一拳,在陸立風重新將我抱起來離開的時候,沒有上來阻攔。
張璐在確定我有陸立風照顧之後就去查探梁智文身上的傷口。
梁智文只是呆滯的站在那裏,任由張璐在他身上探索尋找,眸光始終都追隨着我被陸立風帶走遠去的身影。
然,恰恰是這一場打鬥,將我徹底的打醒了。
梁智文也許喜歡我,可真正能給我帶來足夠安全感的人,卻依然是此刻我依靠着的男人。
不是因爲在關鍵的最後一刻陸立風墊在了我的身下,而是因爲在我無助的摔向地面時,尋找的,是陸立風的身影。
內心裏渴望和想到的第一個男人,是陸立風。
對,不是梁智文,不是管浩,是陸立風。
所以才任由他抱着我上車,載着我重新踏入了海濱別墅。
車就停在車庫裏,下車的時候陸立風不顧身上的傷就來抱我。
這次很快的拒絕,“我自己可以。”
可他卻難得冷訓了我一聲,“如果不是這麼逞強的性子就不會受傷”然後就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進門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這是生氣了。
路上的時候他就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我們進門不久,醫生就已經趕到了。
簡單給我做了一下檢查,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就給我用了一些跌打損傷藥,又貼了膏藥算作處理。
倒是醫生在轉身去查看陸立風的傷口時,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雖然現有的條件沒辦法拍片子,但是根據我的診斷,還是可以判定你這條胳膊有輕微的骨裂。”
“骨裂”我不敢置信的直接嚷出來。
醫生匆忙解釋,“哦,倒是也不算太嚴重,用好一點的膏藥熱敷上一段時間慢慢修復就可以了。”
說完,醫生就去拿藥。
我就看着陸立風心裏充滿了擔憂。
他倒好,隨意的將身上掉了鈕釦的襯衣脫下來,重新換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套在身上,纔將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事。”
很簡單的一句話,是最有效的安撫。
懊惱的話就脫口而出,“都骨裂了還沒事兒,你也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親暱了。
很想說不,可面對他那逼視的眼神就覺得即便那麼說也顯得矯情了。
乾脆就沉默下來。
待到醫生把藥膏拿過來的時候,我從他手上接過,主動給陸立風貼起了藥膏。
這男人的胳膊明明白皙的像個女人,究竟是怎麼這麼能打的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其實我以前以爲,這世上所有的事,都幾乎可以用最便捷的方式解決,錢也好,溝通也罷。
最不會用到的,就是最原始最粗魯的拳頭。
可認識陸立風之後才體會到,男人之間,能夠解決問題的最快方式,依然是拳頭。
那真的應該是一種最粗暴直接又不提倡的方式,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陸立風打架的時候,我提心吊膽的同時竟然都會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超級帥。
就是特別帥的那種。
這樣想着,貼膏藥的同時嘴角就莫名的勾起來。
意識到分神,我匆忙輕輕給他吹了一下,小心的將膏藥貼到關鍵部位,又仔細的拍了拍。
靜寂的房間裏,那樣清淺的拍打聲就的莫名曖昧。
一直喘息均勻的陸立風就在此時開了口,“你在意我。”他說的是肯定句。
我難得在吸氣的時候就迅速回答,“自然,剛剛是你救了我。”
“就僅僅是因爲這個嗎”許是我跟他靠的太近了,陸立風就有些不依不饒起來。
我揶揄片刻從嘴縫裏吐出一個嗯字。
然後腰身就被人一把撈住。
陸立風將我給他貼膏藥的那隻胳膊放到身後去,用另一隻手緊緊的撈住我,讓我被迫同他面對面,鼻尖幾乎要碰觸到對方的鼻尖。
“別再想逃,文芷。”他說,“不要再想逃避我的問題,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
“如果我說不在意呢”大着膽子說出這句話心裏還緊張的要命。
他卻緊接着道,“我在意你。”很確定的四個字。
就那樣輕易的將我震懾住。
然後他垂下眼瞼,“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那麼衝動,那是一個男人出於對一個女人本能的佔有慾。”
他說,“文芷,也許你不知道我今天的行爲其實比你現在看到的還要混蛋太多,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一個人一旦情不自禁了就是六親不認的,爲了你,老子就六親不認了”
最後那句話太有魔力,我一時之間眼神就狠狠的飄忽起來。
隨即,他將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我的嘴邊,“你現在告訴我,那會兒你拒絕我,不是因爲你瞧不上我。”
其實在我此刻的心裏,陸立風這話問的着實卑微了。
不能免俗的我,根本不認爲會有哪個女人瞧不上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
但我明白了他想要表達什麼,當我明白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當時的自己有多自私。
原來那會兒我想到的只有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陸立風的切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