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得知管浩在怒極之下要爲他們失去的孩子報仇,還知道他聯繫了人販子想要販賣陸子欽,就一路尾隨。”
“她應該是非常瞭解管浩的性格,知道他很有可能不會完成犯案,所以在管浩中途上廁所猶豫的時候,就乾脆自己動了手,親自將陸子欽送進了人販子的據點。”
“抱歉,這麼長時間才查出事情的真相還你們一個明瞭,因爲之前的案件推演一直都沒有拿到有力的證據,直到前段時間竟然找到了當初套裝孩子的那個麻袋,對比了上面的指紋才發現周小慧也參與了案件,一直追蹤調查,才確認了她是兇犯。”
“知道陸總一直很掛念這件事情,所以特意登門拜訪來跟你們說明一下情況。”
“下個月,關於這起案件,對周小慧就會有新的判決了。”
“罪加一等,她應該是會在監獄待不短的一段時日。”
我看到管浩緊緊的攥起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在手指上勒出一道道青色的指痕。
我探出手去,用力的覆在他的手上,可那一抹冰涼,卻好似無論如何都溫暖不了。
心中的愧疚如排山倒海。
待到秋局起身離開了,他還坐在那裏,眼神透着一股腥紅,不說話。
我的嘴角就不由蠕動,“陸立風。”
“這一切罪惡的根源其實都來源於我,你,不恨我嗎”
雖然始終不願意承認,可直到現在,我知道這個問題已經不能夠再逃避。
陸子欽斷了兩根腳趾是因爲我,他被拐賣還是因爲我。
無論犯案的是管浩還是周小慧,那都同我脫不了干係。
更大程度上的說,如果管浩還有那麼一些可能是因爲陸立風,可週小慧這樣做,卻完全都是爲了報復我
她是不想讓我好過。
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她都痛下狠手
而陸立風聽到此之後,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這也就成爲後來我心中的一根刺。
因爲他的這個沉默,始終都無法釋然。
最後還是陸子欽化解了我們之間的尷尬,他從樓上跑下來,身上揹着亮閃閃的新書包,開心的拽着我跟陸立風去動物園。
起身,換了衣服,我們就被這個小傢伙緊密的纏在了一起。
人的情緒就是這樣奇怪,在陸子欽的感染下,一切都撥開雲霧見月明。
最終,是三個人手挽着手去看河馬大象,喫晚餐的時候陸子欽嚷着要喫漢堡,我們就去快餐店排了很長的隊伍,買到餐食之後又根本找不到座位,就去快餐店對面公園的長椅上坐着喫。
這樣近的距離,陸子欽喜歡咯咯笑的將小腦袋塞進我的懷裏,而我則揉着他的腦袋,從心裏發誓,這一生絕不負他不能再讓他受半絲的委屈
我欠他的,已經不止是一份母愛而已。
彼時,陸立風望着我們的眼神裏,也透着一股無法隱藏的憐愛。
那會兒我想,縱使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殘缺不堪,可依然還是可以美好的。
爲了陸立風,爲了陸子欽。
爲了這對給我灰暗的生命再次帶來色彩的父子。
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周小慧在臨入獄之前,給我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因爲丟失了幼兒園的工作,就開始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放在了一諾商貿公司。
原來我以爲最不能丟棄的幼兒園,在經年累月中,竟然也就變成了回頭才能夠看到的東西。
人,真的是會變的。
沒想到在陸立風的影響下,我是真的從商了。
陸立風對我說,“你本來就是有天分的,稍加修飾,可以變得很耀眼。”
那會兒我當他是在說笑了。
可神奇的就是,在陸立風說完那句話之後,我可謂是平步青雲。
一諾商貿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
之前的松上事件讓一諾呈現在了大衆的視野裏,陸立風親自開的一個新聞發佈會,更是把一諾推到了一個高度。
幾乎島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陸氏集團的陸家二公子,剛剛開了一個新的小型商貿公司,還挺上心的。
這就成爲輿論的根源。
陸氏那麼大的集團,那麼廣闊的業務,怎麼就會突然新開一個商貿公司還親自代言
那麼這背後,就一定暗藏着一個祕密。
或者不如干脆說暗藏着一個女人。
那就是我。
衆人在八卦的同時,卻也似乎得知了我這個人存在的地位和意義,都紛紛攀附巴結於我,一諾商貿公司的業務就莫名的順利許多。
就連銷售部的工作人員在開大會的時候都明確表明,自從陸立風召開了那次新聞發佈會之後,開展業務輕鬆多了。
一諾也就在莫名其妙中一天天壯大起來。
周邊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對我說恭喜,除了梁智文。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公司樓下來,在一次我要去見客戶的時間裏,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們談談。”簡單的四個字,讓我駐足。
不過真正讓我爲他駐足又刮目相看的,自然不是他的四個字,是他站在我面前的一身裝束。
黑色的剪裁西裝,從細小的標識上就可以看出是奢侈品牌,腳下的皮鞋更是品牌裏的經典款式,一向隨性無比的他,頭髮也難得打理的一絲不苟。
這段日子公司裏的業務也讓我參與了不少的商業場合,也總算可以通過一個人的穿着品味去判斷出某種價值來。
梁智文現在的這一身,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因爲約的是傅總不是旁人,我就讓祕書把她的約給推了。
說起傅總,值得一提的是,陸立風沒有讓她在周小慧的案件中受太大的牽連。
她被追究的所有責任,陸立風都一應承擔下來,包括他收受的周小慧的賄賂,都是陸立風幫她償還上的,才讓她判了輕罪並被保釋。
也因此,傅總就徹底的成爲了陸立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