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怪我,怨我,其實我也不會生他的氣,畢竟葉蘭汐的手段太多,她只要捕風捉影見縫插針的在陸立風面前耍弄幾下,盜走公司兩百萬資金的我,就很容易被懷疑。
我只是難過,難過於我跟陸立風就因爲一個葉蘭汐,心隔的越來越遠。
就像這牙島和內陸。
隔着一片汪洋的海,風雨飄搖。
歪頭看皺着眉頭一臉灰色的小輝,我不由問他,“你說這牙島,會不會有一天,通過地殼運動,就跟內陸接軌了”
“文芷姐你太浪漫主義了吧”他想都不想就吐槽道,“這還不如盼着政府撥款來建個跨海大橋來的實際。”
他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設想過了,政府出資來修建一座跨海大橋,然後我們牙島就可以被劃成旅遊區,人們通過跨海大橋來牙島旅遊,親密接觸大海深處到時候啊,我就給大奶奶支個攤兒,讓她賣鹹魚餅我跟你說,大奶奶做的鹹魚餅可好吃了,到時候一定能”
小輝越說越來勁,完全把我給忘了。
我苦澀的嘴角,終於也輕輕的彎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救下小輝,總是好的。
他活着,就勝過一切,不是麼
這是來牙島第一天的想法。
然,三天後,我開始心慌。
小輝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文芷姐,你幹嗎老攥着手機啊你又不開機,攥着也就當塊磚頭用。”
我被他說的窘迫,“小孩子不懂別插嘴。”
他就不由笑我,“我可不是小孩子,陸子欽還叫我叔叔呢”
然後,他就開始誘哄我,“文芷姐,不然你就打開手機看一下起碼也知道你的公司到底怎麼樣了吧立風哥有沒有擔心你呀”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會很堅決的說不,可是此刻,內心風起雲涌。
暗自咬牙,一鼓作氣,我打開手機。
果真,無數個電話和短信闖進來。
有尤祕書的,有桑妮的,唯獨,就沒有陸立風的。
心,驟然涼了大半。
所有的自以爲,最後都化爲虛有。
我給桑妮回了個短信,說明我沒事,讓她放心。
又給尤祕書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公司怎麼樣了”
尤祕書聽到是我,整個人的聲音都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文總,到底怎麼回事財務說你從賬面上支走了兩百萬就不見了,然後就出了一諾的負面新聞,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你人在哪兒”
我就道只是眯着眼問,“公司那邊沒事吧”
他聲音黯淡道,“這兩天公司來了許多人,不知道在會議室開什麼會議,好像是高層對於我們公司的裁決,總之挺亂的,我沒資格跟着參與。”
“高層什麼高層一諾的最高層不就是陸立風嗎”
尤祕書就道,“陸總也來了,現在都是陸總在主持大局。”
“陸總在”我很猶豫的問出這句話。
“是,陸總在。”尤祕書不假思索道。
“他還好嗎”
尤祕書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文總,陸總挺好的,一諾也沒事了,就是不知道你在哪兒,你還回來麼”
陸立風挺好的,一諾也挺好的,我還回去做什麼呢我在哪兒,又有什麼意義嗎
曾經以爲,手裏的這支手機,會是跟外界一切聯繫的源泉,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
充其量,它也就是個金屬殼子。
這一天,從早到晚,都沒怎麼有食慾。
整個人纔像是剛緩過來似的,有點如同行屍走肉。
小輝在一旁看的心疼,“文芷姐,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失戀了呢”
“我有嗎沒有。”我否認。
可是,從那以後,自己就再也沒去海邊釣過魚。
喜歡上窩在被子裏睡大覺。
從前摟着陸子欽睡覺的時候還挺累的,每晚都要照顧到他的感受,生怕他冷着熱着,或者不小心壓着他,可是現在,一個人睡了,反而清閒到心裏空落落的。
小輝給我下了個定義,一定要說我病了。
我不理他,徑自窩着。
迎來了島城的雨季,這天,天邊突然來了一層厚厚的陰雲,雷電交加,特別恐怖。
本是傍晚,天空驟然就黑了下來,電閃雷鳴,那雨就像直接從天上蓋下來似的,我跟小輝正在院子裏生火做飯,被雨砸了個正着。
臉,一下子就模糊了。
雨水灌下來似的順着身子淌。
不遠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也看不清什麼就朝下倒。
“文芷姐快躲開”小輝的聲音也被雨水掩埋了大半。
我還是慌亂中被他扯住了胳膊,一個踉蹌躲到一邊去。
緊接着就傳來一聲轟響。
一棵大腿粗的大樹就那麼砸在了我剛纔蹲着的地方。
爐子和鍋被砸的完全不成形了。
“快躲到屋子裏去快”小輝慌忙推我。
我這才恍然大悟,驚嚇着奔回到房間裏。
站在房屋門口,那雨下的就像要把人給淹了似的。
我不由問,“小輝,咱們樓頂這房子修的結實麼”
“應該沒事兒吧”小輝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你得問大奶奶”
大奶奶聽着動靜也從牀上爬起來,“好些年沒這麼大的雨了呀”
坐在屋子裏,都能聽到那雨水砸着屋頂的動靜,真嚇人
也不知道怎的,在自然環境面前,心就是慌慌的。
除了慌,再無其他,就連沒喫飯都不覺得肚子餓了。
小輝不大一會兒就要從座位上起來去門口看一眼,不大會兒又要起身去門口看一眼。
我不由拽他胳膊,“你怎麼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就不能老實待會兒”
“我這不是我這不是看又有誰家的樹倒了嘛就咱家這樹砸的那火棚,趕明兒得費大功夫修呢”
剛說完,他就突然驚呼一聲,“哎,倒了倒了”
“什麼倒了”
“不是,是來了,來了人來了”小輝整個兒都興奮的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