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是陸立風要我做紅酒生意。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爲什麼要幫我對付管浩,但是管浩做紅酒,他就教着我做紅酒,比管浩做的更出色,將他完全打敗。
那時候,陸立風要我站在高處。
我起先還不太明白,後來才知道,他是想要我能夠與他比肩,至少,要擁有與他比肩的能力。
所以後來,他乾脆就將我帶入陸氏集團來磨練。
我以爲,我會從人力資源部一路扶搖直上,直到站在他的身旁。
可是愛情終究是衝昏了我的頭腦。
僅僅就是懷孕,緊緊就是懷了他陸立風的孩子,我便捨棄了這大半年來得之不易的所有榮耀。
以至於,現在,一夕之間,我的孩子沒了,我便什麼都沒了。
再一次,恢復到那個一無所有的文芷。
從前,我就只有桑妮,如今,還是隻有桑妮。
立在風中,我笑了。
隔天,陸氏集團的人力資源部就來了電話,是張主管打來的,讓我回去復職。
我知道,這一定是陸立風的安排。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打算回去了。”
陸氏集團,也許真的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那個逝去的孩子,大概是涅重生的催化劑吧。
我想,我要脫離陸立風飛翔了。
真正的,一個人飛翔。
而不是一直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晚上,我找了桑妮喝酒。
小酒館裏,桑妮幫我卷一個壽司,“來,多喫飯,少喝酒,我說你以前是最理智的一個,就算是管浩那個混蛋犯了糊塗事,也沒見你真的垮了下來,可現在是怎麼了越活越任性,越活越回去了”
我便接過她手裏的壽司,輕輕咬了一口,“那你又是什麼活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了”要知道,往常卷壽司這種事兒,桑妮是萬萬不會幹的。
也許,她正在產生連自己都想不到的改變。
桑妮就瞪我一眼,似乎不想談自己的事兒,便道,“反正你這剛出了小月子,幹什麼都得緊着自己的身體,這還是你跟我說的,落下病可就麻煩了。”
我輕輕扯了扯脣角,“說來也好笑,沒想到咱們姐妹,到最後都是一樣的境遇。”
桑妮懷的第一個孩子沒了,我也沒了。
我們做的第一個月子,都是小月子。
好像註定要擡不起頭來似的。
桑妮就倒滿了一杯酒遞到我面前,“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才恍然意識到,剛纔遞給我的是酒,不是旁邊的飲料,於是臉上就愈發的煩躁。
我抓了她的手,“妮子,我想找份工作了。”
我說,“這些天來,周遭都太安靜了,安靜的可怕,我總覺得前路太迷茫,全是霧,什麼都看不清楚,心裏也慌得很。”
桑妮就反握住我的手,“你回陸氏工作,不好麼”
“不好。”我毅然決然的拒絕,“不想在回去了。”
“芷兒。”她喚了我,“怎麼就這麼固執呢你跟陸立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清楚他的爲人,我不信他真的有問題,你真要爲了一個孩子跟他產生隔閡嗎”
我說,“是信任,和安全感。”
“從我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我承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不能自拔的愛上這個男人的,可是接踵而來的,便是懷疑,誤會”
“先是葉蘭汐,然後是婁阿月,她們每個人橫插在我跟陸立風之間,都成了一道阻礙我們在一起的屏障。”
“一路走來,我們都太辛苦。”
“可我沒有一句怨言,是因爲貪戀。”
“每每我想放棄的時候,都會談戀陸立風身上的那種溫暖,那種強大的守護。”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我說,“那是我們的孩子。”
“妮子,他跟婁阿月是什麼樣的情誼竟然比得過我們的孩子細思極恐,這個結,怕是很難再解開了。”
桑妮輕輕的咬了咬牙,“我聽說,婁阿月回美國了,也許,是陸立風的安排也許,他什麼都清楚。”
“是,他什麼都清楚,可是他選擇原諒婁阿月而委屈我。”
當初,選擇不追究婁阿月的責任,是我因爲陸子欽而一個人做出的決定。
可陸立風從頭至尾,竟然也沒有說過一句要追究婁阿月的話,那麼,這便是他的態度。
桑妮皺褶眉頭,從榻榻米上挪到我身邊,摟了我的肩頭,“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我就將腦袋靠在她身上,露出一抹苦笑,“就是不知道要做什麼,才更可怕。”
她就在我身後打了一個激靈,“芷兒”
桑妮有些激動的瞪大了雙眼看着我,“難道你就沒想過做設計師嗎上大學那會兒你可是咱們系裏第一,怎麼畢業了就不能從事這一行呢”
我整個人就呆楞住。
我怎麼不想從事這一行。
我是太愛設計了,所以當初纔會選擇了個這個專業。
可是童年的那件事,給我帶來的打擊太大,畢業後,我根本就沒辦法安心去追逐我的夢想,所以纔會選擇了做幼教,以求心安。
至於後來辭去了幼教的工作,也是被管浩和周小慧逼的迫不得已。
如今想來,既然幼教的工作已經放下了,時間也過去了這麼久,桑妮說的對,爲什麼我不再重新開始追逐我的夢想呢
我望着桑妮的眼睛,充滿了光亮。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射入房內,我便起了身。
選了一套設計獨特的職業裝,外面選一件呢子大衣披上,我便拿了簡歷去面試。
說來,天已經入冬了。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
島城知名的珠寶公司,就那麼幾家,陸氏旗下佔一個,楚氏旗下佔一個,可以選擇的,就捉襟見肘。
索性前不久,全球知名的l品牌珠寶,在島城剛新開了一家分公司,正在大肆招聘新人。
連桑妮也說我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