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輕輕的念着這兩個字,再擡起筷子的時候,食之無味,“你覺得,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喫掉最後一個扇貝,我放了筷子,“韋嘯天,也許,以後我只能叫你韋總了。”
說完,我驟然起身。
離開。
韋嘯天沒再追出來。
我想,我是同情韋嘯天的,在過去的某個時刻,也是真的把他當朋友,畢竟在美國的時候,他還曾經救過我,可是,在得知他出賣我的那一刻,從前的所有,似乎都被泯滅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請他喫一頓海鮮,帶着家的味道的海鮮。
自此,怕是要陌路了。
回到海濱別墅的時候,陸立風還沒睡。
看到我,他放下手裏的電腦,“去哪兒了”
我將桑妮出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
他的臉上滿是驚訝。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事兒太巧合了會是韋嘯天做的嗎”我換上衣服問他。
他就輕輕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也太小兒科了,爲這麼點事兒,犯不着。”
“也是,韋嘯天看着像是做大事的人。”
陸立風就點了點頭,“他骨子裏是很驕傲的,而且,也很能忍耐的一個人。”他說,“記得他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我爸帶他來的,但是我爸因爲接了一個電話暫時離開了,讓他在家裏等着,他去院裏逛,被我養的狗咬了,可一直等到我爸回來,他都沒吭一聲,還是我爸的助理髮現了他腿上的傷,才知道他是被狗咬了。”
聽着陸立風的話,又想到今晚韋嘯天跟我解釋的那些,忽然就覺得腦子亂的很,屢不清頭緒,乾脆就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兢兢業業的上班,在公司,徹底的跟韋嘯天劃開了界限。
見到他,也是很恭敬的叫韋總。
他每次就是點點頭,然後一直盯着我,盯一會兒,又離開。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下班之後,我就去醫院看桑妮。
她恢復的挺快的,沒幾天就老坐在牀上玩遊戲。
“我就說這個蔡坤哪兒都好,就是玩遊戲這事兒,真是不能忍直接把你給帶壞了,我看你是不想出院了”
桑妮就咯咯得笑,“那是你沒玩,玩過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得我可不會被你帶溝裏去”說着,我就去拿一旁的蘋果和水果刀。
眼見着水果刀上沾着手,櫃子底下還有一個水果籃,我不由問道,“誰還來了”
“韋嘯天~”桑妮忙着看手機屏幕,隨口道,”下午來的,剛走你就來了。”
我驚愕不已,“他來做什麼”
“可說呢,本來也是我該謝他的,可能他覺得我是你朋友反正知道我受傷了,不好意思,就過來看下我,不過也是看你的面子了。”
看到我凝重的表情,桑妮剛好輸了一局,就扔了手機,“喂,我說,你不會沒看出來韋嘯天喜歡你吧”
“你說什麼”
“他喜歡你啊不然你以爲他一個l的總裁,幹嘛老是天天圍着你轉有那麼閒嗎老實說,你倆去美國,是不是真發生了點什麼”
我狠狠瞪她一眼,“少胡說八道我倆什麼事兒都沒有”
“真的”
“真的”
“得,反正啊我覺得他對你沒那麼單純。”
“行了行了,還是趕緊說說那個徐丫丫怎麼回事吧”
桑妮從我手裏接過蘋果啃了一口,“還能怎麼回事啊她回國後沒事幹,天天泡在我這兒,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就差給我磕頭了,我都說了,這丫頭真的單純的很,不是那種綠茶婊”
“你就那麼確定她不是衝着蔡坤來的”
“還說呢蔡坤這兩天的診所忙瘋了,藉着徐丫丫在我這兒,他剛好可以專心工作。”
我輕笑一聲,“他那是躲着你倆呢,免得尷尬。”
桑妮就抿了脣角,“我知道,其實”她欲言又止。
我看她一眼,嘆氣道,“妮子,你可千萬不能動那心思。”
她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可是芷兒,金童玉女,青梅竹馬,他們兩個纔是真的般配其實我看的出來,那個徐丫丫,還沒放下蔡坤,要是沒我的話,蔡坤也許”
“呸呸你少動這種歪心思妮子,你就算是再沒有自信能跟他走到最後,那就這麼拱手相讓,你捨得嗎”
桑妮沉默了。
她深深的嘆口氣,“你總是能這麼直接的戳中我的痛處。”她仰頭望着窗外,“老實說,從楚蕭背叛我的那天開始,我真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忽然就覺得人活着其實挺沒勁兒的,真的,也不知道要怎麼活着。”
“是蔡坤,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闖進來,天天陪我瘋陪我鬧,跟我一塊兒瞎折騰,我倒是也沒覺得什麼,也早就不想再動什麼感情了,可我現在才知道,有一種感情,叫習慣。”
她說,“蔡坤在我這邊的這些日子,我真的習慣了,我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走到最後,可是一想到他會離開,心裏竟然空落落的,難受的不行。”
“那不就得了。”我說,“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挺好。”
可我們都沒想到的是,桑妮出院的第一天,蔡坤的母親就找來了。
據桑妮所說,蔡坤的母親將她約到了一個咖啡館,很平靜的跟她進行了一次心與心的交談。
大致意思就是,蔡坤是蔡家的天之驕子,家裏對他寄予厚望,即便他最後不是跟徐丫丫在一起,也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像桑妮這樣普通的女孩子,又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還比蔡坤要大幾歲,他們是不太贊成這場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