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了下, 葉溪魚拿起放在枕頭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穿了起來,不時還能聽到她因爲手指不靈活而扣不上盤扣的懊惱聲。
人小果然做什麼都不方便啊,葉溪魚在還不容易把衣服扣好後, 摸了把沒有出汗的腦袋感嘆道。
這個時候, 她又深深懷念起拉鍊和釘釦的好處了,一個一拉就行, 一個對準按下去就好,那個都被盤扣要省力好多啊。
人啊,就是喜歡那樣沒有什麼想什麼。
葉溪魚想着自己老年的時候, 天天穿着盤扣斜襟的衣服再看看現在居然又想念起拉鍊, 突然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矯情的葉溪魚抖了抖身上的不自在, 決定還是先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還是想想怎麼從架子牀上先下去在說吧
作爲一個重新變成三頭身的葉老太,從有些高的架子牀上朝外探了探腦袋,感覺這個高度還有些小怕怕來着。
不過再怎麼樣, 作爲一個心裏年紀有六七十歲的老太太, 葉溪魚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太慫, 不就是個架子牀嘛, 能有多高
摔又摔不死,有什麼好怕的
給自己鼓了下勁, 葉溪魚終於動了起來, 她先是坐在牀邊垂下腳試探了下和地面到底差了多少。
最後發現那矮胖的小腿, 兩個牀沿都沒有下去多少, 地面離她腳尖的位置都還有30多釐米遠
沒錯計量單位就是釐米
葉溪魚瞅着那幾十釐米的高度,也簡直是醉了
這要她咋下去啊,本來人小腿腳就軟要是一個不注意摔下去了,雖說是摔不死,但是也會疼啊
一想到這,葉溪魚猶豫的轉了轉腦袋,最後她把視線對上來牀上的枕頭。
那兩個用穀糠做的枕頭,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個用處來了,還安靜靜的躺在牀上來着。
葉溪魚把小胖腿從牀沿上收了回來,撅起屁股就朝枕頭爬了過去,她拽住枕頭的一角使勁的拉了一下。
“晃郎”
手沒有勁一時沒拽牢,葉溪魚被自己後扯的力度給掀翻倒了下,不過被子挺厚除了仰倒的時候牀晃郎的響了下,她是啥事都沒有。
葉溪魚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努力去拽枕頭。
“啪嗒”
在葉溪魚的努力下,這兩個枕頭終於光榮了,探出頭看着地面上有一小部分堆在一起的枕頭,葉溪魚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轉過身倒退着朝牀沿爬過去,小腳丫試探的從牀沿邊伸來伸去,有些軟綿的腦袋也不停的瞅着地上的枕頭。
這樣好一會兒之後,葉溪魚感覺到腳尖上的硬度,終於給她對準了啊
“嘿”
葉溪魚在鼓勁之後,小腳奮力一蹬穩穩的站在枕頭堆放的位置。
好吧,其實還是有些搖晃的,葉溪魚扶着架子牀的邊緣,長舒了口氣,“還好沒有掉下來”
感嘆了下自己的幸運之後,葉溪魚從枕頭上走了下來,她扒拉出被枕頭壓住的鞋子,歪歪扭扭的給自己穿了上去。
手腳有些不太協調,這肯定是身子太小的鍋
不過,在怎麼說葉溪魚總算是把自己給收拾好了,然後,下一個難題來了,要怎麼出去呢
葉溪魚站在被凌靈關上的門前歪着腦袋,“門倒是好開,但是”
她瞅着快有自己一半身高,好吧,比自己一半身高還要高那麼一丟丟的門檻,突然有些欲哭無淚。
她轉頭看着牀前還丟在地上枕頭,突然有些些小委屈:她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好好的養老生活不幹,非要重生和枕頭戰鬥到底
不管葉溪魚是怎麼悲憤,她還是要繼續去霍霍那兩個枕頭,不然她今天怕是出不了這個門檻了。
“嘿咻、嘿咻”
葉溪魚一邊發出不可言表的聲音,一邊噘着屁股使勁的拽住枕頭的一角朝着門口拖拉着。
“咕嚕”
還沒有
把枕頭拖到門檻前,葉溪魚的肚子就發出了抗議,她拖着枕頭的手一頓一屁股就坐在枕頭上,那一瞬間控制不住的情緒涌了上來,一下子就眼淚汪汪了起來。
擦乾眼淚,葉溪魚給自己鼓了下勁,“別哭,這個時候哭是沒有用的。”
她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角休息了會兒,繼續開始拖動枕頭。
眼下這個情況葉溪魚知道只能靠自己了,她的母親柳玲兒,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到了縣城,這會兒已經買上開往海市的火車票準備上火車了。
而她的姥姥姥爺雖然說是和她們住在一起,但是好巧不巧他們昨天去了鎮上,這個時候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太可能回來。
爲什麼葉溪魚會這麼肯定,那是因爲你要是有個在這個時間出生的表弟,然後在過往的日子裏天天被人在這個時候提醒,你肯定也忘不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葉溪魚在費了大半天的勁後,終於把枕頭墊在了門檻下面。
當她顫巍巍的站在枕頭上伸出手,奮力的推了開合着的門時。聽着那“吱呀”的牙酸聲音,看着大門被推了後,光灑下來的時候,那心情可別提多激動了
感謝柳玲兒只是把門合上並沒有上鎖
感謝這上了年頭的門已經被人磨損的非常平滑了不然自己這小身板還真不一定能開的了門啊
葉溪魚看着門外的院子原本沒勁的身子又有了動力,她稍微矮下身上,雖然她現在已經就夠矮了qaq小心的把有些奶肥的身上掛在門檻上,然後把小腳扒拉上去,慢慢的轉動身子,讓自己順着門檻慢慢的滑溜下去。
當腳落在實地上的時候,葉溪魚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不過,這麼一翻運動之後,她現在可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葉溪魚攤開四肢把門檻當做靠背軟綿綿的倚在哪裏。
她看着陽光灑在自己身上,想着自己在重生前的美好生活,三頭身的葉溪魚就深深地嘆了口氣:奶奶我都是養老的人了,咋還混的越來越小了呢~
就在葉溪魚感嘆人生的時候,柳靈兒要搭乘的火車也進站了,她看着熙熙攘攘朝車子擠去的人潮,她就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頭,一想到自己也要這樣擠進去,她就難受的不行。
不過,都到臨門一腳了,讓柳靈兒爲了這個理由放棄那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爲此付出的代價,柳靈兒的眼神就是一暗: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佔了她便宜的人都付出代價。
她牢牢的握住手心裏那張可以轉變她命運的車票,當車站裏的喇叭響起後,柳靈兒毫不猶豫的背上包裹堅定的朝着擁擠人潮奮力擠了過去。
那個嬌小的身影不多時就被人潮給籠罩了進去,當火車的汽笛聲響起時,已經擠上火車中的柳靈兒腦海裏劃過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
柳玲兒現在的模樣和剛纔可是完全不一樣了,原本憑藉柳玲兒那白嫩的臉蛋和毫無補丁的衣服,還能說是個嬌生慣養的丫頭。
可現在要是有人在看她,那黃中還泛點高原紅的臉蛋,在看看那身補丁疊補丁的衣服,可完全讓人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
大姐滿意的把柳玲兒放倒在牛車上,“怎麼樣。”
駕車的男子豎起大拇指,“大姐的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說完車上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三人把柳玲兒的錢平分了下,就駕車離開了玉米地。
在這個同時,那個已經回到家裏的好心嬸孃也想到剛纔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她拍了下手道,“剛纔那兩個駕牛車的男的,和我搭了的是同輛公交車的啊,他們幾個咋是姐弟來着剛纔在車上明明沒有打過招呼的啊”
她這無緣無故毫無理頭的話,讓在家裏喝茶聊天的幾個人皺了下眉。
“媽,你在說什麼呢”
大嬸看着兒子和來看望兒子的戰友,把剛纔在公交車上遇見的事說了下。
聽完大嬸的話後,房間裏的幾人都感覺到不對,他們互相對視了下,讓大嬸把在公交車上遇見的情景在詳細的說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