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只剩我一個人。他寧願去爲她死,也不與我好好過日子。
我喜歡他, 可我沒有爬牀。
我給他生了孩子, 他救那個女人和別人的孩子也沒有救自己的兒子。
趙清漪被這種幽怨感染, 卻並不是非常認同。
只剩一個人就去認識新的人, 他不與你過日子就去找別人。
你喜歡他,想得到他, 糾纏爬不爬牀幹什麼,得到了就是賺了。
什麼叫你給他生了孩子孩子不是你的嗎你生你自己的孩子。他不救孩子,你救好了。
你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生活的重點,生活是你自己的,從來只有你自己。
那女人說:你說得容易, 可我在苦苦掙扎呀。沒有他, 我就只是一個丫鬟。
趙清漪更不認同了,說:所以有什麼好怨的,你從你口中的他那得到了階級的跨越, 難道沒有代價說到底, 一切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女人說:你能做到嗎你不去靠近他, 你有機會當姨太太嗎
天哪, 你還是小妾呀這任務, 我可以不接嗎
那女人說:你不想接, 我偏要讓你接有人說達成契約就一定要完成我的心願。
我要比蘇若雪強,我要比蘇若雪擁有更多,比她更受人喜歡。再也不能讓任何人爲了她拋下我,也沒有人會爲了她的孩子而犧牲了我的孩子只要我出現的時候,蘇若雪若是在場,只能在旁邊像丫鬟一樣卑微。
這有意義嗎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沒有意義
但我不會爲了你去害沒有犯罪的人。
我只要你完成我的心願,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沒有意義
所以,現在她成了她。
她來時是西元1928年類似平行空間。
種花家前幾年開始發生了轟轟烈烈的革命戰爭,青日光頭黨形式上統一了南邊,建立民國政府,取代了五色政府,並且大規模反動反兔。
但這些事離江海市的普通市民生活很遠。
對於不滿十四歲的趙清漪來說,她原就弄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大變天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在1927年的春天,她的菜市場當會計的父親死了,家裏終於支撐不住了,剛剛小學畢業的她,無緣上中學。
趙太太認識給大戶人家調教介紹丫鬟的九嫂,將趙清漪送到九嫂那“培訓”了一個月,終於迎來了一個好的機會。
趙太太知道她明天就要去大戶人家了,如女兒這樣上過五年小學的女孩去這樣的人家纔會有機會。她年紀實在太小又是女孩,不適合去外面的公司,她怎麼說也是能寫會算的,也可以找到些工作。
其實就算趙清漪大些,趙太太還是偏向於將她送去大戶人家當丫鬟,在她看來那是飛上枝頭的機會,而打工到底是打工,看看她已經去逝的父親當了一輩子會計,不還是這樣。
趙太太到了女兒的房中,說:“家裏現在是越發困難了,你去的是好人家,平時也不花錢,可要多爲你兄弟考慮,將來你也有個靠。”
甚至可以說她的兄弟妹妹生命雖然短暫卻是偉大的。
無名衛國烈士,她也看過自己的哥哥和妹妹,總覺得不像她在後世想像中的烈士模樣。可是種花家的浴血堅持就是靠着千千萬萬這樣平凡的種花兒女的熱血。
所以,對於現在的趙清漪來說,有機會照顧他們還是甘願的。只是她真想不出就趙太太這樣的人品,和趙父的軟弱,怎麼能生出趙清恆和趙清芳這樣的兒女。
可惜他們無名犧牲得太早,不然原主最後也不至於給蘇若雪那害死她一家的瑪麗蘇當傭人。
趙清漪不太喜歡趙太太,父親的死,趙太太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但此時她還沒有足夠強大,不與她做無謂之爭。
趙太太是典型的小市民,且貪圖安逸,如果可能,還貪圖富貴。
其實趙家在父親在起,過得還挺滋潤的,菜市場時不時能有些白送給趙會計的菜,讓趙家人伙食不差。一個資深的會計,做賬扣一點下來也是常事,趙會計不算很貪,但那些年還是存了些大洋的。
現在,趙太太在面對生活困境,第一個推出去的是她,而沒有想過自己出去賺一分錢,然後讓她讀完中學。
誠然,趙太太是有“灰姑娘”或者別的截徑的指望,何嘗不是爲了女兒能拉拔一家子,成爲她的依靠
可是,一個普通小丫鬟沒有那樣大的光環呀。
趙清漪說:“媽,現在家裏也不如從前,你也好好規劃怎麼把日子過下去。那五天一頓肉的,怕是不成的。爸爸留下的錢省出來給哥哥、弟弟、妹妹上學吧。”
趙太太說:“現在日子是不如前了,不然,我也不會讓你跟了九嫂去。”
趙清漪目中閃過一道精芒。
什麼都要靠她。
轉念想趙太太到底生她養她,這恩沒有還清前,她也沒有立場什麼事都不管。
“指望我不如指望你自己。”
趙太太不禁說:“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想自己去了大戶人家喫香的喝辣的,放着一大家子都不管了”
趙清漪臉上不禁有些僵:“媽,你以爲我是去當大小姐呢我是去當下人伺候人的。”
趙太太啞然,吸了口氣,說:“漪漪,你這是怨我吧,我還不是爲了你有個前程就算你爸還在,你讀了中學,又能怎麼樣呢你學他當個會計,不也是一輩子呆在菜市場裏那可是租界裏,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趙清漪並不想當一個偉大的人,卻也不想欠別人。
“如果有月錢,我留一半送回家,行了吧我能給你就收着,我不給,你過來鬧是沒有用的。”
“你這孩子,怎麼竟學得這麼說話”
“媽,我去洗臉了,洗了要睡了。”說着出了房門,但見哥哥、弟弟、妹妹都在屋外寫着作業。哥哥趙清恆上了中學念初二,妹妹趙清芳還有一年就小學畢業了,而弟弟趙清陽纔讀二年級。
接水洗臉時,妹妹趙清芳走來說:“姐,你明天就要走了,會常回來嗎”
“多半不行吧,是去幹活,沒有這麼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