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白日夢我 >6.白日夢我
    平心而論,八中在a市雖然不是什麼頂尖好的學校,但算是搭上了重點的尾巴,也屬於每年都有大批學生家長花足了錢卯着勁兒想把孩子往裏塞的學校行列。

    而且這學校非常有錢,圖書館藏書量驚人,學生宿舍建得跟高級公寓似的,食堂頂層竟然還有意大利菜,雖然基本沒什麼人去,大家比起高級餐廳更喜歡去學校外面喫板面和麻辣燙。

    地處內環卻佔地面積驚人,升學率扛把子的一中還沒它一半大。

    劉福江確實有自豪的資本,我們學校大吧我們學校還有錢

    而沈大爺這種程度的風雲人物在學校裏比較出名這件事,林語驚也早有預料,畢竟躁動的青春期,還是長着那麼一張臉的社會哥。

    問題就出在,a市有那麼多的高中,他爲什麼在第八中學高二十班出名。

    林語驚覺得有些時候不信邪不行,她和沈倦確實算是有緣,她來這個城市一個禮拜,見着這個人三回了,比見到她那個住在同一棟房子裏的哥哥的次數還要多。

    她看着他的時候,沈倦也看見了她。

    少年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微挑了下眉,又恢復到了他非常標誌性的漠然睏倦樣子,狹長的眼盯着她。

    一。

    二。

    三。

    四。

    五。

    看了五秒,沈倦對着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林語驚:“”

    我是長得十分催眠還是怎麼地

    她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決定對這份妙不可言的緣分視而不見。

    劉福江之前是在北樓那頭教高三的,每天深居簡出,從不關心除了教案和上課以外的事,更沒怎麼了解過現在的小年輕整天在校園裏的這些打打殺殺。

    他不認識沈倦,只看着這男孩兒校服穿得整整齊齊,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還挺討人喜歡。

    長得也好,瘦高,垂着手站在那兒的時候看着是有點懶,那背卻挺得像杆竹子似的,筆直,像個小男子漢樣兒。

    就是沒背書包。

    嗯沒背書包

    劉福江說:“遲到嘛,開學第一天,晚兩分鐘就晚兩分鐘,沒事兒。”

    沈倦鞠了個躬:“謝謝老師。”

    劉福江和藹的看着他:“那你作業呢”

    “”

    沈倦沉默了兩秒:“我忘帶了。”

    劉福江:“”

    衆人:“”

    林語驚:“”

    兄弟,你這個話說得人家沒法接了你知道嗎。

    補了一個通宵的作業說忘帶就忘帶了,您也太真實了。

    林語驚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好了,這要是換成她在附中時候的那個暴脾氣班主任,倆人得打起來吧。

    好在劉福江是個佛爺性格,並且非常樂於相信同學,說你明天帶來吧就讓他自己先找座位坐着去了,沈倦走進教室站到講臺前,掃了一圈兒尋找空位。

    高二分了文理科以後班級都是重新分的,所以現在一個班裏的同學基本一半一半,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座位也都是先到先得隨便亂坐的,兩人一桌,豎着四組橫着六排,一個班四十八人。

    沈倦最後一個來,基本上窗邊和後排的位置都被坐滿了,講臺正前方是熱愛學習的好同學,只剩下靠着牆的那邊兒第一排還剩下一個位置,隔着一個過道的旁邊還有一個。

    沈倦挑了靠牆的那個,走過去垂頭看着坐在外邊兒的那個男生,聲音挺平靜的,非常有禮貌:“讓讓,謝謝。”

    自從沈倦進來以後,十班剛剛還熱火朝天的一幫人就跟被掐住了嗓子的小雞崽子似的,半點兒聲音都沒有。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也都跟着過去,安靜的對大佬入座儀式行注目禮,連劉福江都被這個氣氛感染了,話也不說了,教學生涯當中那些令人懷念的人和事也不講了,就跟着一起看着。

    林語驚也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但是既然大家都在看,那她也看吧。

    然後,她就看見那個坐在外面的男生在所有人以及沈倦的注視下,哆哆嗦嗦地從桌肚裏掏出了書包,抓起了桌子上的水瓶子,站起來走到隔着個過道的旁邊那桌坐下了。

    林語驚:

    林語驚回憶了一下,沈倦剛剛說的確實是“讓讓,謝謝。”而不是“滾開,謝謝。”

    所以說這個沈倦在八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傳奇,給你嚇成這樣,讓你連跟他坐同桌的勇氣都沒有

    沈倦倒是沒什麼反應,很淡定的就進去了,在靠着牆的第一排坐下。

    整個班級裏,大概只有劉福江一個人覺得毫無異常,他非常滿意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林語驚,終於意識到她已經站在這兒十來分鐘了,笑呵呵地說:“行,那林語驚你也回座位吧。”

    看見林語驚點了點頭,劉福江繼續說:“位置就先這麼坐着,如果有坐在後排看不見的同學下課可以來找我,我給你們再微調一下。其實我不太愛給你們換座位,因爲很多時候啊,你們人生中的選擇往往是很奇妙的,這個選擇的範圍很廣,從大到小,甚至包括你們現在選的這個座位啊,既然你選擇坐在這兒了,那就說明這個地方,這個位置和你是有緣分的,它的這塊地兒啊,這個磁場和你是對的,你們倆相互吸引,所以你選擇了這裏”

    “”

    林語驚面無表情地抱着書包繞過講臺,走到全班唯一一個空位置上,別無選擇的坐下了。

    沈倦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聽着劉福江開始了新一輪的長篇大論,這次他的演講環境很好,所有人都很安靜,小雞崽子們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坐在第一排的大佬後腦勺和因爲趴着而弓着的背上,之前濃湯寶被人扔菊花茶裏那位哥們兒剛巧就坐在林語驚後頭,林語驚聽見他用很低的音量跟他同桌說:“我日,沈倦跟咱們

    一個班啊。”

    他同桌沒說話。

    菊花茶繼續道:“那他相當於就休學了一年啊,我以爲他得被退學了呢。”

    他同桌安靜如雞。

    菊花茶:“上次出事兒的那個,是不是就是他同桌啊,這大佬好牛逼,除了新同學還誰敢跟他坐一桌,也太他媽口怕了。”

    他同桌求生欲非常強,一個屁都沒放。

    林語驚側頭看了沈倦一眼。

    少年靠着牆懶洋洋地半趴在桌子上,手背撐着臉,後腦上擱在牆面上,神情沒什麼變化,看起來無波無瀾。

    菊花茶終於反應過來了,用更低的聲音說:“哎,咱們現在這個音量說話,大佬能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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