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白日夢我 >34.白日夢我
    聞紫慧確實是有點不喜歡林語驚了, 大家都是一個班級裏面的美少女, 美少女之間嘛,從古至今一向如此,要麼成爲好朋友,要麼就是階級敵人。

    聞紫慧本來是很敬佩這個新同學的,開學的時候竟然跟沈倦坐一起了,但是敬佩的同時又有點微妙的小羨慕。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嘴上不說,其實心裏對於帥哥同桌多多少少都有點小羨慕,雖然這個帥哥有點黑歷史, 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大多喜歡壞男孩, 校草的那點黑歷史讓他成功變成了校霸, 反而好像更有吸引力了。

    聞紫慧一直是那種很熱愛各種活動的, 剛開學的時候她競選了文藝委員, 去年的歌唱比賽,聖誕節晚會獨舞,運動會的舉牌手都是她, 所以今年劉福江一說運動會的事兒,她的小姐妹就在說,這次肯定也是她。

    結果劉福江找了林語驚。

    聞紫慧覺得自己被打臉打得太尷尬了。

    林語驚最開始還拒絕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着, 又答應了。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 還拿什麼喬。

    再看林語驚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是她只是想擋她一下,再說她兩句,沒有想要故意讓她摔着。

    本來就是,大家都在往上,就她一個人往下走。

    聞紫慧也沒看見旁邊倒着個瓶子,也沒想到林語驚怎麼就順着臺階往下摔了,她就撞了她一下而已。

    聞紫慧有點慌了,那一下結結實實,她離得最近,甚至聽見了“咚”的一聲,聽着都疼。

    她站在旁邊叫了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沈倦從後面拽着她胳膊把她扯到旁邊去,蹲在林語驚面前。

    他力氣很大,手臂被拽得生疼,聞紫慧也顧不上了,站在旁邊呆愣又無措地看着還坐在地上的林語驚,看見她小腿上有很長的一條劃傷,滲着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聞紫慧嚇得臉都白了。

    劉福江這個時候從另一邊跑過來了:“怎麼了,怎麼了都圍在這兒?”他走過來,“沈倦,你蹲哪兒幹什麼呢?你校服呢?”

    沈倦沒回頭,旁邊有同學說了一聲:“江哥!林語驚摔了。”

    劉福江趕緊過來:“摔哪兒了?摔壞了沒?哎喲,趕緊去校醫室看看。”

    運動會一般每個班的班主任和副班任都會在,不過這會兒副班任還沒來,就劉福江一個看着,他一時也走不開,操場上瞅了一圈兒也沒看見王恐龍在哪兒,趕緊道:“別自己走了,都這樣了哪能自己走,沈倦,你揹她下去。”

    林語驚擡起眼來,仰着腦袋看着他,旁邊同學都圍着在看,她不想表現得太矯情。

    “不用,”林語驚說,“我自己下去吧。”

    沈倦頓了頓,垂眸問:“能站起來嗎?”

    他手裏拉着校服兩端,看起來像是從前面環抱住她的姿勢。

    “能,”她抿了抿脣,擡手搭住他的手臂,身子前傾,趴在他耳邊道,“你扶我一下。”

    沈倦校服裏面穿了件白衣服,林語驚剛剛手按在他手臂上的那塊兒留下了一片血跡,非常嚇人劉福江看看她還在流血的腿,又是“哎喲”了一聲。

    沈倦摸索到她背後校服拉鍊,“嘩啦”一下拉上來,扶着她站起來,往下看了一眼:“這麼多臺階,你打算單腳蹦下去?”

    林語驚額頭靠在他的鎖骨上,緩了緩,聲音疼得發虛,還在笑:“你當我的柺杖唄。”

    “我還能當你的輪椅,”沈倦說,“你自己不要。”

    他們倆一邊慢吞吞地往下一階一階走一邊說話,聲音很低,旁邊人聽得不清楚內容,跑道那邊男子100米開始檢錄。

    各個班級裏的短跑健將們——100米運動員選手圍在一起,目送着林語驚和沈倦走過來,又目送着他們走過去,從3號門出了體育場。

    校醫室從體育場走過去有一段路,兩個人一出了體育場衆人的視線,沈倦直接拽着林語驚手腕勾在他脖子上,打橫將人抱起來:“你這個速度走過去,明天的運動會都結束了。”

    林語驚也不矯情了,乾脆地擡手環住他,走了一段兒,忽然問道:“誒,你這樣算是輪椅嗎?我覺得不太準確。”

    “那怎麼準確。”沈倦一手壓着她蓋到大腿上的校服外套下邊兒問。

    林語驚想了一會兒:“起重機?”

    “……”

    沈倦垂眼看她。

    少女乖乖地縮在他懷裏,雖然一直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跟他說話,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都蔫巴巴的,像只受了傷的小狐狸。

    “行吧,”沈倦說,“那就起重機。”

    校醫室在宿舍旁邊,獨立的一個小房子,門沒鎖,但是沒人,裏面四張牀,每張牀都隔着白色的簾子。

    沈倦把人放在最邊上的那張牀上,林語驚坐在上面四下望了一圈兒:“我們等一會兒?”

    沈倦已經把窗邊的醫務車推過來了,看了一眼她的腿,沒由來地想起了幾個月前,何松南的一句話。

    ——腿玩年啊倦爺。

    林語驚腿確實好看,白得像細嫩的乳酪,筆直修長,漂亮得像是人工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小腿側後處的那一條劃傷顯得更爲觸目驚心。

    沈倦坐在牀尾,一手握着她腳踝,往上擡了擡,另一隻手捏着鞋跟,把她鞋子脫下來。

    她大概是滑下去的時候蹭到臺階,水泥砌的臺階,邊緣鋒利,從腳踝骨到小腿下半段一掌長的傷口。

    傷口上混着細碎的灰塵和砂石血液半凝固狀態,血一直順着往下,染紅了襪子。

    沈倦把她襪子也脫下來,露出白嫩的腳。

    林語驚有種說不清的不自在,反射性抽了抽腳,沒抽動。

    沈倦打開裝酒精棉的玻璃瓶,沒回頭:“別動。”

    她不動了。

    林語驚覺得耳朵有點燙,她雙手撐着醫務室牀面,上半身往後蹭了蹭,結果壓到掌心破了的地方,一陣刺痛。

    沈倦剛好又捏着鑷子,夾住酒精棉清理她腿上傷口上的灰塵和砂礫。

    雙重夾擊,她疼得“嘶”了一聲,腳趾頭一顆顆蜷在一起,手臂一軟,上半身倒下去,砸進校醫室的枕頭裏。

    他擡了擡眼:“疼?”

    “不疼,沒感覺。”林語驚側着頭,腦袋紮在枕頭裏,聲音悶悶地,“你動作很熟練啊。”

    像個寧折不彎的倔的女戰士。

    沈倦點點頭,用酒精棉擦掉了一塊有點大的小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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