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夏政陶一下怔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你……”
“夠了!”像是受到刺激,蔣曼妮揚聲打斷他。
昂着頭,她努力的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然而腦海顧言的臉越來越清晰,曾經自己和他的種種也如放電影一般重複,她控制不住。
“是夏晚先對不起我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不管我做了什麼,都不她夏晚!”她怒吼,整個人像是遊走在失控的邊緣。
夏政陶下意識想要去抓她的手。
“別碰我!”蔣曼妮猛地甩開,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欄杆,怒極之下,她笑了,笑的頗爲自嘲,“還有你!造成這一切,你也有責任!”
“我……”
“夏政陶,你捫心自問,你有把我當你的妻子對待過麼?!”胸膛劇烈起伏,她指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厲聲質問,“我懷的,是你的孩子!是有你血緣關係的親生孩子!可你做了什麼?!你早早立了遺囑,三分之二的財產,卻給了一個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夏晚!”
這件事,早在她知曉的那一刻起,成了她心裏的一根刺,拔不掉,也消不掉,以至於每每想起,疼的厲害,到現在,爛了她的皮膚。
“你所謂的解釋,所謂的保證,恰恰證明了你的不公平!憑什麼?難道因爲夏晚是你最愛女人的女兒?那我呢?我的孩子呢?我們算什麼?!”
夏政陶腦袋嗡嗡作響。
他原以爲這件事他們早說開了,以爲心結真的解開了。
沒想到……
“你……你這樣想我的?”聲音發顫,他頓覺胸口發悶。
蔣曼妮笑了。
她盯着夏政陶,笑得蒼涼:“直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是麼?你的眼裏,心裏,只有你的好女兒夏晚!好,好啊,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夏政陶,我受夠了!”
狠狠的扔下最後一句話,她再也不看夏政陶一眼,扶着欄杆轉身樓。
夏政陶下意識要去追。
“曼……”
“別碰我!別跟着我!”
夏政陶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最後無力滑落。
“咳!咳咳!”
胸口又悶又癢,一個沒忍住,他劇烈咳嗽了起來,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手搭着欄杆,他心裏史無前例的亂。
他忍不住問自己,難道因爲遺囑的事,她一直記恨到現在?
是自己做錯了嗎?
可……
她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晚晚……
大腦極度混亂之際,手機在此時振動。
夏政陶回神。
喘着氣拿出手機,然而卻在看清楚郵件內容時,瞳孔驟然一縮!
下一瞬,他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擡頭,視線裏,蔣曼妮已經快走到二樓。
“啪”的一聲,腦袋裏最後一個名爲理智的絃斷了,想也沒想,他衝了去。
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欄杆,蔣曼妮終於困難的走了二樓。
手,卻在下一秒被死死攥住,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擰到脫臼!
“你……你!”
蔣曼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甩開他的手。
然而,她根本掙脫不開!
“放手!”她怒吼,“夏……”
剩下的話卻在撞入夏政陶那雙猩紅的眸子時,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那裏面……
憤怒,震驚,失望,彷彿她所有能形容出來的情緒都有。
“你……”
“顧、言!因爲顧言,對嗎?!”
轟!
像是有道驚雷在頭頂炸開,蔣曼妮臉色瞬間慘白!
死一般的詭異寂靜在兩人周圍迅速蔓延。
四目相對。
夏政陶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臉,是火辣辣的疼,而胸口,則是沉悶的想要炸開一樣。
“你心裏愛的那個男人,是顧言?你接近我,是處心積慮的算計?連那晚我們酒醉發生關係,也是你算計好的,是嗎?你對晚晚做那些事,是因爲愛而不得,對嗎?說話!告訴我!是這樣的嗎?!”
每一個字,他都幾乎是費盡了全力從喉骨深處硬擠出來的。
怪不得……
怪不得她說那些的話,怪不得她說晚晚對不起她。
驀地,夏政陶一隻手緊握成了拳。
“說話啊!”他怒吼。
蔣曼妮猛地回神。
重新對夏政陶憤怒質問的眼睛,下一秒,她深埋心底的那些祕密破體而出!
“是!是因爲顧言!是夏晚分開了我們!她破壞了我的幸福!她對不起我!你也是!你也對不起我!所以我要報復夏晚!我是見不得她好過!你滿意了麼?!”一字一頓,她咬牙切齒。
話落,眼淚重新滑落。
餘光瞥見他拳頭裏捏着的手機,她想到一件事,忽的仰頭大笑,扭曲的快感隨之涌出:“是她對不起我,我都會還給她!她會有報應的!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夏政陶踉蹌了下。
他震驚,更是失望憤怒,而看着她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一個念頭在他腦海裏升起。
他臉色大變!
“你……你還對晚晚做了什麼?!啊?!”他緊緊攥着她的手驚慌失措的質問。
每說一個字,他的力道似乎無意識的加大一分。
蔣曼妮越來越疼,手像是真的要脫臼了。
可,手腕再疼,哪裏得過心呢?
夏晚一次次的往她心戳刀,夏政陶的呢,自己名義的丈夫一次又一次的維護夏晚,在他眼裏,夏晚從來都是最重要的。
夏晚不僅毀了她的愛情,還毀了她現在的幸福生活啊……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蔣曼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和怒火了。
“放開我!我不會告訴你的!放開!”她使出全部的力氣掙扎,一隻手不夠,另一隻手也用來試圖推開夏政陶。
夏政陶同樣處於盛怒之下。
“告訴我!背後人是誰?你們還要對晚晚做什麼?!”他氣急敗壞的質問,眼睛裏又充滿了傷心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