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眸,幽幽望向遠方。
須臾。
他笑,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渾不在意:“聿琛,當時你揍我的那一拳,我到現在還記得,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我對紀微染沒感覺,我和她,也不可能。”
江聿琛望向他的眼睛:“最好不過。”
厲佑霖笑着吐了口煙。
“我說,”他睨他,“你這麼關心她,什麼時候關心一下自己?什麼時候能把江蔓清追回來?需要兄弟給你出主意麼?”
“不需要。”
厲佑霖一噎。
舌尖抵了下後槽牙,他呵呵一笑懟了回去:“也行,反正這兩年你也別想追回她了,誰看不出來,她怕你,恨不得和你劃清所有的界限?”
這句話,成功讓江聿琛臉色沉了沉。
厲佑霖心情極好的吹了吹口哨,作勢又追問了句:“不過說起來,當初你和她,發生了什麼?怎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江聿琛的臉更黑了:“不知道。”
厲佑霖挑了挑眉,幸災樂禍的意味格外明顯。
這時,手機鈴聲忽的響起。
江聿琛面色不善的拿了出來。
厲佑霖瞥了眼,笑:“過去吧,今天再怎麼樣,明面你還是她大哥,她還是江家養女,她的根基還不穩,娛樂圈這個地方多的是踩高捧低,明白?”
江聿琛沒有說話,只是薄脣抿得緊了些。
掛了電話,煙也抽完,他看向厲佑霖。
“我再抽根菸,今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厲佑霖順勢又點了根菸。
江聿琛聞言沒再說什麼。
只不過再走出兩步後,他還是停了下來。
“三哥。”
“嗯?”
“還忘不了趙綰煙?”
趙綰煙……
厲佑霖抽菸的動作微頓。
“沒有。”他笑了笑,沒有猶豫的回答。
江聿琛輕嗯了聲,接着擡腳離開。
不多時,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下。
而厲佑霖……
手裏的煙突然沒了滋味,他放下,沒有再抽,原本嘴角的笑意,也一點點的斂了起來。
最終,消失不見。
夜色下,他獨自一人站着。
良久。
他像是輕笑了下,勾着脣同樣轉身離開,他沒有再回大廳,而是發了條微信消息給厲母后,直接驅車離開了。
車窗降下,一路疾馳,初夏的涼風吹來,卻吹不散他心的煩悶。
四十分鐘後。
蘭庭,卡座。
厲佑霖姿態慵懶的靠在沙發,一邊看着一樓的表演,一邊漫不經心的喝着酒。
一杯又一杯。
很快,一瓶酒已然見底。
蘭庭的經理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厲少,您來了?”一看桌的酒,想了想,問,“需要給您拿次的酒嗎?”
“隨便。”厲佑霖來者不拒。
經理是很有眼力見的,看出他心情欠佳,連忙示意新來的侍應生快些。
沒多久,酒被送來。
“厲少,那您慢慢喝,有事您叫我。”經理躬身準備離開,餘光飛快瞥了眼厲佑霖,想了想,又小聲對侍應生說道,“你留在這,好好伺候厲少。”
侍應生張了張嘴,最終點頭應下。
恰逢此時厲佑霖一杯酒見底,她緊張的趕緊前,替他倒酒。
暗紅色的液體被倒入。
“厲少……”
厲佑霖聞聲瞥了眼。
幽暗燈光下,不知怎麼的,他有短暫兩秒的恍惚,像是看到了另一張臉。
“新來的?”傾身過去,他挑起侍應生的下巴。
喑啞磁性的聲音,讓人臉紅心跳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侍應生驟然心跳漏了拍。
“我……是,新來的……”嚥了咽喉,她愈發緊張,結結巴巴道。
“坐過來。”
“……好。”
侍應生依言坐了過去。
厲佑霖瞥見她絞在一塊的十指,輕笑着將酒杯遞了過去:“會喝酒麼?”
“不……不會。”侍應生紅着臉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她鼓起勇氣又道,“不過……可以陪……陪厲少喝一杯。”
說罷,她跟慷慨義一樣,微顫着手拿過酒杯,隨即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厲佑霖本想阻止,但沒有來得及。
“不錯。”他索性給兩人各自倒了杯。
一杯下肚,侍應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看到厲佑霖的動作,在猶豫兩秒後,她又端起了另一杯。
這一次,她沒有再一飲而盡,而是一邊小口喝着,一邊悄悄打量着面前男人。
漸漸的,她的臉更紅了,不知是因爲酒,還是因爲男人太迷人。
在說完不錯兩個字後,男人一直在喝酒,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她。
侍應生又想到了經理的話。
“厲……厲少……”她鼓起勇氣正大光明的看他。
厲佑霖聞聲掀眸。
“嗯?”
視線裏,見厲少優雅又慵懶的靠在沙發,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他的一隻手在搖晃酒杯,另一隻手的修長手指間則夾着一根沒點的煙。
揚的尾音,邪氣的笑容,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字,卻聽得侍應生手腳不知所措的發麻,心跳更是不受控制的開始砰砰砰狂跳。
她突然想起了其他侍應生聊起厲少時的癡迷模樣,她們說,每次厲少一來,她們覺得好幸福,還說,厲少是他們兄弟幾人最好的男人,甚至還有說,如果能睡到厲少,那麼此生無憾了。
那時候,她不理解。
但現在,她想,她真的懂了。
厲少……是有讓人一眼沉淪的資本。
“砰砰砰——”
在他的注視下,心,跳得更快了,呼吸亦開始急促。
久沒有等到侍應生的回答,卻捕捉到了她眼熟悉的羞赧,厲佑霖一下懂了。
勾了勾脣,他笑。
放下酒杯,他傾身逼近,手指再次勾起她的下顎:“喜歡我?”
幽而啞的低音炮這麼貼着耳畔鑽了進來。
侍應生呼吸驟然一滯,脣瓣因此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