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她撞進他那雙幽邃灼熱的眸子裏時,剩餘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被他看的,身體很沒出息的發軟發熱。
“霍……”
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膚,霍清隨目光灼灼,徐徐淡淡的嗓音蠱惑着人心:“沒關係,你說你的正經事,我做我的正經事。”
說罷他低頭,落下溫柔又熱情的吻。
異常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縈繞在周身,夏晚心悸不已,差點就再次沉醉。恍惚間,她隱約想起剛剛要說的話,理智稍顯清明,她艱難躲過他的攻勢,雙手轉而捧住他的臉,喑啞着嗓音拒絕:“不……不行,你……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霍清隨深暗的眸定定注視着她,到底還是停了下來:“晚晚你說。”
“那你先起來啊。”夏晚又推他,撅着嘴試圖用不滿掩飾心跳加速。
霍清隨失笑,起身將她拉起。
夏晚沒敢看他的眼睛,深怕又會被迷惑,清了清嗓子,她道:“你沒回來前,我看了微博。我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把電影牽扯進來,我做不到無動於衷,我也不想這麼被動了,明早,”她擡眸,繼續道,“我準備走法律途徑。”
她的眸光清冷又堅定,又藏着凌人的氣場。
“就這事?”霍清隨脣角微勾,手掌情不自禁撫上她的臉頰,不等她說話,他又道,“送你回來之前不是說了,交給我處理?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明早就會解決,相信我,嗯?”
他怎麼會讓他的晚晚受委屈呢?
心尖被暖意拂過,夏晚在他的注視下下意識的問:“你要怎麼處理?你之前出去,是因爲找到人了?”
“嗯。”
“那……”
“明天再告訴你。”霍清隨輕笑着打斷她的話,不着痕跡靠近,鼻尖抵着她的,“還有什麼事要說的?”
夏晚呼吸一滯,幾乎是順着他的話點頭:“有。”
“什麼?”
“就是……”夏晚眨了眨眼,莫名有些心虛的稍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就是在這件事之前,我和……宋祁被放上網的照片,我覺得,有些奇怪,我……”
鷹眸微眯,霍清隨幽幽看了她一眼:“宋祁?”
宋祁兩個字經他嘴裏說出來,夏晚只覺說不出的危險,再開口,她竟很沒出息的結巴起來:“嗯……就是……我……嘶!”
猝不及防,耳垂那被懲罰似的咬了口!
“霍清隨!”夏晚美目圓睜就要控訴,不想一個眨眼的時間,她整個人就再次被壓住了!
霍清隨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輕咬着她的脣啞聲道:“這種時候你跟我提其他男人?晚晚,該怎麼懲罰你,嗯?”
“我……唔!”
臥室裏的溫度陡然升高,旖旎盡散。
她到底還是被他帶着沉淪了,哪怕一開始她是想着要懲罰他的爛桃花多,不讓他碰自己的。
而相比較這裏的溫情脈脈,此時的盛希醫院高級VIP病房則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求……求你們高擡貴手!”
隨着最後一道惶恐十足的求饒聲落下,趙綰煙的臉色已經沉的能滴出水來了。
“什麼意思?”她冷情冷聲的質問。
厲佑霖想抽菸,摸到煙的時候纔想起這是在病房不能抽,於是硬生生遏制住了心底躥出的那股心煩,他掀脣,沒什麼表情道:“你和夏晚都是被人陷害的,確切的說,是利用你對付夏晚,這就是證據。所以,不要再針對她。”
他很清楚,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承認某些事實罷了。
趙綰煙冷笑:“我針對她?”
“難道不是?”厲佑霖淡淡反問。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沉默迅速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良久,趙綰煙手指收緊,深吸口氣:“如果我沒猜錯,你這麼晚把這個拿來給我看,是希望我站出來澄清這件事,是麼?”
“是。”
“憑什麼?”
厲佑霖扯了扯脣,長腿邁開,他直逼她面前:“綰煙,”他叫她,輕輕淡淡像是在隨意說着最普通不過的話,“哪怕你不澄清,這件事老四也能完美解決,但對你……”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但趙綰煙,比誰都清楚。
從回國至今就深埋心底的酸意再一次噴涌而出,侵蝕着她的心臟酸澀不已,最後一點點的被淹沒,再也看不到原本的面目。
“他爲什麼不自己來?”她聽到自己強裝清冷的聲音,“讓他親自來跟我說。”
眸色漸深,厲佑霖忍不住冷嗤打破她的幻想:“他爲什麼要來?”
爲什麼要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像是一把利刃
,毫不留情的刺在了趙綰煙的心上,頃刻間,鮮血直流。
脣角忍不住勾勒出自嘲的弧度,她只覺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失去溫度。
是啊,他爲什麼要來呢?
他是對爺爺有責任,也對自己有責任,可現在,他最爲在乎的那個人,是夏晚啊,不是她。
夏晚……
夏晚!
暗沉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厲佑霖看着她,心底起伏的情緒不比她少。
總是這樣,她的眼裏心裏,從來只有老四,沒有他。
這四年多來,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初見的時候,他沒有那麼輕佻,沒有那麼定不下心,身邊的女人也都處理乾淨,那麼她和他,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
“綰煙。”他開腔,嗓音深沉黯啞,右手忍不住想要撫上她的臉蛋。
視線所及他的動作,心頭一跳,趙綰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別過臉躲開:“我知道了!”
厲佑霖的手還僵在半空中。
幾秒後,他低眸自嘲一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優雅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後漫不經心插入褲袋中。
趙綰煙突然間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莫名變的稀薄起來。
她討厭極了這種感覺。
“你走吧,我要睡了。”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視線落在某一處,冷聲道。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厲佑霖深深看了她一眼,直到她即將發怒之際淡然收回視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