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貝齒無意識的咬上了脣瓣,仰起臉,夏晚手指絞在一塊欲哭無淚,快要皺在一起的五官裏滿滿的都是後知後覺,“是要……打針?”
她的嗓音發顫,意味不言而喻。
霍清隨失笑睨着她,眸中一時沁滿璀璨的笑意,不答反問:“要不然呢?”
“啊……”夏晚的小臉一下垮了下來。
霍清隨忽的就想起了在酒店初見那次,她發燒,他替他打針,她全程身體僵硬緊繃,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真是……
可愛的小東西。
“不怕,嗯?”再開腔,他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像是在哄着不聽話的小孩子,“乖。”
夏晚一下捂住了臉,一想到等會兒要打針,她就不想進去。
爲什麼來之前她竟然忘了打針的恐怖?
她怕疼啊!
“霍清隨……”她軟聲撒嬌。
眸中笑意加深,霍清隨繼續誘哄:“乖,我來,好不好?聽話,嗯?”
“我……”
“噗嗤。”
嗤笑聲響起,哪怕聲音壓的很低很剋制,但夏晚還是聽到了。
頃刻間,她後知後覺的纔想到還有其他人在!
啊啊啊!
簡直……
丟死人了!
小臉瞬間漲紅,她不好意思的迅速把腦袋埋在了男人胸膛裏。
知道她害羞,霍清隨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對程川和護士說道:“我來吧。”
程川點頭:“好,我讓護士提醒下要注意的地方。”
“嗯。”
話說完,霍清隨擡腳準備進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對一旁明顯不在狀態的傅繁吩咐:“買點酸梅回來。”
傅繁:“……”
“砰——”
病房門被帶上,發出微小的聲音。
傅繁猛的回神,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拽住了程川,驚恐問道:“程川程川,你告訴我,剛纔那個溫柔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人,真的是……霍四哥?!”
程川好笑,反問:“難道還有別人?不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傅律師知道麼?”
傅繁:“……”
兩秒後,她直接忽視了最後一句,嘴巴一張一合唸唸有詞:“太玄幻了,簡直太玄幻了,霍四哥居然能有那麼溫柔的一面,天哪!他居然還對着晚晚姐那麼寵溺的笑!這還是我認識的霍四哥麼?!”
自言自語了番,她突然間又一驚一乍跳了起來:“啊!不說了不說了!我得給霍四哥買酸梅去了,我的把柄還在他手上呢!哼!陰險的霍四哥!等着!”
說罷,她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程川看着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失笑搖頭。
病房。
夏晚用被子蒙着頭,哪怕已熱的有點受不了了,她都不好意思拿開被子透氣。
直到——
“太太,你是準備把自己悶死?”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啞的調戲聲,“好了,現在就我們兩個,快出來,保證不笑你。”
哼!
分明就是在笑。
用力咬着脣,夏晚恨恨想到,最後很是不甘願的拿下了被子。
“霍清隨!”她瞪他,“不準笑!”
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霍清隨脣角微勾:“不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我的太太這麼怕打針?”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故意調戲。
“你還說!”羞惱的情緒涌出,夏晚一下坐了起來,作勢要咬他。
霍清隨順勢捉過了她的手:“乖,先打針,打完我們再鬧。”
鬧?
誰要鬧了?!
夏晚聞言嬌嗔瞪他一眼。
笑意收斂,霍清隨徑直在牀邊坐下,把她的手指放到脣邊吻了吻,啞聲誘惑道:“就幾秒鐘的時間,就當被蚊子咬了,要是覺得實在疼的話,太太可以咬我,我陪你一起疼,怎麼樣?”
“誰要你陪着一起疼?”夏晚傲嬌的別過了臉,雖然這麼說着,但脣角上揚的弧度還是掩飾不住那抹甜蜜。
霍清隨捏了捏她的鼻子:“我。”
“哼哼。”
霍清隨笑,沒再說什麼,而是拿過了一旁護士準備好的東西,先重新消毒清理了下,一切準備就緒後,纔拿過針筒。
“嘶——”
餘光裏瞥見針筒離就在眼前,夏晚很沒出息的倒吸了口涼氣,眨巴的眼睛裏像是突然間覆了層水霧一般,看起來楚楚可憐:“霍清隨……輕點……輕……啊!”
喫痛的驚呼聲溢出。
夏晚小臉立即皺成了一個包子,看起來甚是可憐:“霍清隨……”
“好了。”霍清隨拿過棉籤替她按住。
小嘴撅起,夏晚還處在疼痛中緩不過來,活脫脫一個撒嬌的小孩子模樣。
“小東西。”霍清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笑道。
他眼中的笑意太過明晃晃。
 夏晚正要怒瞪他,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下一秒,她調皮的側歪着小腦袋,傲然又狡黠的迎上他的視線,又故意拉長了音調道:“老男人。”
霍清隨:“……”
“老男人?太太這是在嫌我老?”薄脣勾起,他幽幽靠近,直至鼻尖相觸,“嗯?”
最後一個上揚的尾音,危險意味十足。
夏晚眨眨眼,後知後覺的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只不過嘛……
“難道霍叔叔不老麼?”輕笑着反問,她身體往後一仰拉開距離,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你看啊,我們相差十歲呢,我又是……娃娃臉。”
她每說一個字,男人的眸色就要沉一沉,到最後,晦暗難辨。
儘管心裏咯噔了下,但夏晚依舊膽大挑釁:“霍叔叔……”
只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森然的嗓音打斷了。
“晚晚。”
霍清隨邪肆的勾了勾脣了,笑容裏盡是她看不懂的意味:“霍叔叔會讓你知道他到底老還是不老。”
老?
很好。
他的晚晚真是欠收拾。
每一個字,他似乎都說的格外的輕緩,頗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夏晚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幾乎只是她走神的這兩秒,她的肌膚上忽的漫出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