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睫毛微的撲閃了下。
下一秒,昨天在醫院見面時的畫面忽的在腦海中冒出,尤其是最後那句故意未說完的話,格外的清晰,而如今四目相對,他又彷彿在提醒着。
心頭像是被什麼觸動似的,夏晚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坐直了身體。
霍東庭將她微小的動作看在眼中,脣角不甚在意的勾了勾,溫潤開腔道:“看着是你的車,就過來打聲招呼,清隨,是……發生什麼事了麼?早上的會議據說延後了?”
霍清隨對上他的視線,神色淡淡,極簡單的吐出兩字:“有事。”
霍東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去看醫院看綰煙了?”
醫院?
霍清隨眼眸微動。
一旁的夏晚亦是小小驚訝了番。
“怎麼?你不知道麼?”霍東庭嘴角噙着淡笑說道,“昨天我的司機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車,受了點小傷,就去醫院檢查了,我還以爲……”
“離她遠點。”
低冷的話語打斷了他的話。
霍東庭聞言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哪怕兩秒後又恢復了,但已不再自然,甚至還有一絲受傷的意味在裏頭:“清隨,你這是什麼話?怎麼說綰煙也是我朋友,她……”
“離她遠點。”霍清隨冷漠重複,話裏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而隨着這四個字的再次出口,周遭的氣壓也在瞬間變得極低,壓的人有些不寒而慄。
霍東庭的臉色終是淡了下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緊隨其後:“清隨,你我之間的誤會多少年了?就不能坐下來和大哥好好聊聊?家……”
“還有事?”霍清隨拔掉鑰匙打斷他的話。
剩餘的話噎在喉嚨口,霍東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終妥協般換了話題:“嗯,是有事,爺爺對於昨天的事很生氣,董事會也頗有微詞,你和夏……”
頓了頓,他像是顧及到什麼似的,擔憂的瞥了眼一旁的夏晚,而後才沉聲繼續:“你和弟妹沒事吧?聽大哥一句勸,婚姻不易,要好好的別鬧矛盾。”
話裏話外,他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
夏晚看着,卻笑了,只是那笑意絲毫沒有達到眼皮,反倒頗有幾分薄涼的嘲諷意味,搶先一步,她漫不經心開腔反問:“不知大哥,從哪看出來我和清隨婚姻不好呢?大哥……這麼關注我們?”
“……”霍東庭一滯,倒是沒想到開口的會是夏晚,而她的話裏,分明是在暗示他管的過於多了,甚至是管的手段不光彩。
呵。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傢伙。
有趣,有趣。
霍東庭聞言看向她,不知怎麼的,心尖似是劃過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但也僅僅是一瞬,他便忽略了,再開口,他有些好笑:“清隨,你看……”
“麻煩讓開。”耐心不再,霍清隨用眼神示意他讓開。
“清……”霍東庭眼中盡是兄長對頑劣弟弟的無奈。
不過最終,他還是吩咐助理把他推着讓到了一旁,而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霍清隨拉着夏晚的手離開,頭也沒回,一副只當自己是空氣的架勢。
一直沒說話的助理見狀有些爲他不平,語氣難免有些不贊同:“霍總,他……”
“霍總……”
“走吧。”
“是。”
夏晚的手一路都被霍清隨攥在了掌心裏,只是即便如此,兩人還是一句話交流都沒有。
直到——
進了辦公室。
“霍清隨!”夏晚被他的冰山臉折磨的都要發脾氣了,決定先認個錯然後再談其他事,顧不上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她撒嬌似的抱住了他的手臂,仰起臉蛋可憐兮兮道,“別……”
“咚咚咚——”
敲門聲卻在此時響起。
“霍少。”
是時俊的聲音。
剩餘的話不上不下堵在喉嚨口,夏晚鬱悶壞了。
“什麼事?”
“會議還有五分鐘。”
夏晚聽着兩人的對話,知道他是要去開會了,連忙抓緊時間繼續把話說完:“別生氣嘛,霍清隨……”
不想男人連個迴應都沒給她。
“霍清隨……”她眼睜睜的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拉開了自己的手,然後出去。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咔嚓——”
門被關上。
夏晚:“……”
完蛋了。
老男人這次是真的生她氣了!
還很嚴重!
可是……
她心裏也委屈也生氣的好不好?
討厭!
竟然理都不理自己。
夏晚煩躁的撲在了沙發上,臉埋着,雙拳後悔又懊惱的敲打着。
一時間,安靜的總裁辦公室裏充斥着她鬱悶的嘆氣聲。
夏晚不知道自己維持了這樣的姿勢有多久。
直到——
&nb
sp; 敲門聲的再度響起。
“太太?”
夏晚猛然回神,迅速調整了下糟糕的心情,她起身,聲音有些有氣無力:“進來。”
門開,一位端莊的祕書微笑着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麼?”夏晚想禮貌笑一笑,但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祕書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彎腰笑盈盈的將手裏的一個外賣袋子放到了茶几上,解釋道:“太太,這是霍少吩咐給您準備的早餐,如果還有其他吩咐的話,您可以告訴我。”
早餐……
夏晚的視線一下被抓住,下意識的看向了茶几。
而下一秒,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情不自禁的,她的脣角微微揚了揚。
真是悶騷的老男人。
“太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祕書說着就要轉身。
夏晚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麻煩等等!”
“太太有什麼吩咐?”
夏晚看着她,腦中冒出的卻是霍東庭的話,想了想,她試探的問道:“昨天……公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董事會頗有微詞……”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但不問,心裏又擔心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