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庭!”緊繃的那根弦冷不丁被扯斷,趙綰煙瞪大的雙目泛着憤怒的紅,身體止不住的發顫,情緒已然接近崩潰。
霍東庭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如情人般親暱的溫柔撫上她細嫩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說不出的耐心和溫柔:“綰煙,怎麼了?”
“啪!”
後知後覺,趙綰煙猛的胡亂拍開他的手,隨即奮力掙扎!
她不想再和他呆在這裏。
他是魔鬼。
魔鬼!
“放開我!”
“不放。”霍東庭似笑非笑。
趙綰煙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心跳狂亂到不受控制,她失控低吼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就不怕被爺爺看到麼?!放開我!”
她向來氣勢十足,可在這個魔鬼面前,她卻也只有顫抖害怕的份。
“霍東庭!”
霍東庭脣角的笑意愈發的濃厚。
他瞧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難免憐惜,緩緩的,他低頭靠近,故意將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耳畔,而後挑逗般含住了她的耳垂,用模糊不清卻又曖昧撩人的語調,拖長了音調道:“自然是……和有情人做快樂事,綰煙。”
勾人的話語輕緩出口,他的另一隻手已動情的撫上她光潔的後背,幾乎是同一時間,性感喑啞的嚶嚀聲從他喉骨深處溢出——
“嗯——”
被羞辱到了極致,趙綰煙所有的理智皆已破碎,她幾乎是用盡全部的力氣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啪!”
花園裏彷彿就此安靜。
只除了……
霍東庭勾人心魄的微喘聲。
“滾!”趙綰煙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爺爺你對我圖謀不軌,還有……當年的事!”
霍東庭依舊笑着,篤定她不敢:“你捨得?嗯?”
“滾啊!”
高貴冷豔的形象已不復存在,此時此刻的趙綰煙,完全就是一個渾身緊繃被逼到懸崖失去理智的人,只要再有一根稻草,就能徹底將她壓垮。
脣角微不可查揚起,霍東庭好似失望般斂去了笑意,妥協讓步:“好吧,我先走,反正……我回來了,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再聚,是麼,綰煙?”
趙綰煙垂落在身側的手倏地緊握成拳,青筋畢露,她死死咬着脣,沒有再看他一眼。
霍東庭深深睨了她一眼,隨即推着輪椅離開。
他要走,勢必要經過趙綰煙身邊。
幾乎是他輪椅動起來的那一剎那,趙綰煙的身體就緊繃到比石頭還要硬。
偏偏,輪椅上的男人還走的格外的慢。
對趙綰煙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兩人距離即將被拉遠。
“綰煙。”
猝不及防的一聲,再度讓趙綰煙呼吸一滯!
霍東庭察覺不到她的緊張恐懼似的,輕輕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今天這麼早來看爺爺,那……我送你份禮物,幫幫你讓你高興,算是……我對你的誠意,怎麼樣?”
趙綰煙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一樣,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跌落在了地上,像是死裏逃生一般,失魂落魄臉色蒼白。
“嗚嗚嗚——”
心底一波又一波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涌出,她到底沒有忍住,腦袋埋在膝蓋裏,嗚咽着隱忍哭出了聲。
風吹過,她只覺刺骨的冷。
就像……
四年前的那一晚。
她想清隨,瘋了一樣的想。
清隨……
你在哪裏?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大腦一片空白,趙綰煙不知道自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有多久,直到——
一道歡快鈴聲的乍然響起!
有人!
誰在那裏?!
趙綰煙猛的擡起了頭,妝容花了的臉上慘白一片!
屏住呼吸,她想也沒想站了起來朝聲源處走去。
“砰砰砰——”
從來沒有哪一刻,她的心跳如此之混亂,而她的神經,亦是重新緊繃到了極致。
“綰煙姐……”
一個人影忽的從能遮擋住人的樹後扭捏走了出來。
趙綰煙僵在了原地:“繁……繁繁?你……你……”
傅繁不好意思的擡起了頭,手裏還握着手機,舔了舔脣:“綰煙姐,我……我剛從那過來,看到你在哭,擔心你啊,想過來看看你怎麼了,誰知道手機響了,對不起嘛,我不是要故意嚇你的。”
趙綰煙恍若看不到她的抱歉,滿腦子反反覆覆想的,都是一個問題。
她……
到底過來多久了?
有沒有……看到或是聽到什麼?
一顆心不安到了極致,心緒煩亂間,趙綰煙糾結的問題已快大腦一步問了出來:“你……剛過來?”
“是啊,”傅繁點頭,手指纏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保證,“綰煙姐你放心,每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哭,你……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哭了的!真的!”
頓了頓,她又建議道:“不過綰煙姐,我覺得你還是重新補個妝吧,壽宴沒多久就要開始了,而且……怎麼說今天也是霍爺爺壽辰,老一輩的都講究迷信啦,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的,別讓他們看到了。”
趙綰煙聽着她一字一句真誠的說着,心中的防備和驚慌漸漸放下。
傅繁她……應該沒有看到吧。
畢竟,傅繁是他們一幫人中最單純最不會掩飾心中所想的人。
“……好。”這樣想着,趙綰煙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沙啞着嗓子點了點頭。
傅繁開心的鬆了口氣,眨眨眼:“那綰煙姐,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手間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趙綰煙拒絕了,想了想,她狀似坦然的苦笑了下,“繁繁,我……剛剛是想到自己爺爺了,所以心情不太好,你……不要告訴別人。”
哪怕她知道傅繁不會撒謊,但她還是要以防萬一。
“嗯!綰煙姐你放心吧!”傅繁重重點頭。
“那我先去洗手間,晚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