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見葉青,她一定要見她!
顧言和紀微染不約而同的再次看向了對方。
“好,我找人查,晚晚你別急。”顧言深知她的脾氣,沒有猶豫,立刻拿出了手機。
通話結束,便是等待。
夏晚從始至終都一瞬不瞬的盯着電話,眼裏彷彿再無其他。
“叮——”
消息提示音響起。
夏晚呼吸滯住,猛地擡起了眸!
一分鐘後。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草草扔下一句不要跟來後轉身就跑。
“晚晚!”
上車,引擎聲響。
夏晚一路疾馳,面無表情。
“呲——”
當尖銳的剎車聲劃破上空的時候,她閉上了眼,身體被抽調了力氣似的一下趴在了方向盤上,久久未動,只剩雙手依舊緊緊的握着。
逼仄的車內,除了自己如擂的心跳聲,她再也聽不到其他。
幾秒後,她鼓起勇氣擡頭。
優雅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葉青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只要推開車門下去,只要走進咖啡廳,只要……
一切的答案就都能得到揭曉。
可是……
她突然間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媽媽……
她想見,卻又不敢見。
呼吸驀地滯住,一時間,她很是討厭自己心底這突如其來的懦弱。
不該這樣的。
雙拳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夏晚死死地盯着那個側影,下一秒,她鼓起全部的勇氣推門下車!
窗邊。
咖啡的馥郁濃香縈繞在鼻尖,是自己一直都喜歡的味道,但此時此刻,葉青卻沒有品嚐的心情,她只是失神的攪拌着咖啡,任由思緒飄蕩。
“哐當——”
一個不留神,勺子撞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驀地回神。
一道陰影猝不及防的從頭頂罩了下來,遮住了一些亮光。
淡淡的香水味隨之飄來,很好聞,卻也陌生。
葉青睫毛顫抖,手指微不可查的就此僵住。
是……
心跳加速,她擡眸。
入眼的,是那張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臉,而臉的主人,正剋制的望着自己。
葉青眸色暗了暗。
下一秒,她抿脣有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夏小姐。”
夏小姐……
她叫自己,夏小姐……
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亦或是神情,都是那麼的疏離。
夏晚突然有種整個人被海水淹沒瀕臨窒息的錯覺,很難過,難過到幾乎無法呼吸。
“夏小姐?你找我……有事麼?”
似水如歌的聲音再度在耳旁響起。
夏晚猛地咬了咬口腔內的嫩肉,逼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是。”略有些艱難的出聲,她身體略有些僵硬的在她對面坐下。
兩人的視線重新在空氣中交匯。
但卻是……
相顧無言。
她很想說話,可看着那張臉,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就連大腦也不能控制,小時候和媽媽的點點記憶就那麼反反覆覆的播放着。
氣氛莫名的詭異。
最終,是葉青打破了沉默。
她微微笑着,好似察覺不到夏晚的視線,更沒有任何的尷尬不適:“夏小姐喫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喫點,剛纔服務生有介紹說新出爐的蛋糕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夏晚搖頭,視線不期然落在了她面前的咖啡上。
她記得,印象中,媽媽是最討厭喝咖啡的,她和夏政陶一樣,對喝茶情有獨鍾。
但現在……
葉青順着她的視線垂眸,驚喜的笑了笑:“你也喜歡喝這種咖啡嗎?真巧,我和阿崢在國外的時候就喜歡這種,我讓服務員給你加一杯吧?”
她說着就要招手。
“不用!”夏晚無意識的揚聲打斷。
葉青沒有在意,抿了抿脣,道:“那……”
夏晚清冷的視線猛地射向了她的手腕,她盯着她,幾乎是從喉骨深處擠出的幾個字:“你……你告訴我,你手腕處的那個傷疤,是……是怎麼回事?!”
她不想等了。
多一秒,都是煎熬。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她親口回答,今天,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傷疤?”葉青微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猶豫兩秒後,她伸手,指了指那個不怎麼明顯的傷疤不確定的問道,“夏小姐,你……是問這個?”
又是夏小姐……
夏晚死死咬住了牙,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聽到這個稱呼!
她很難過。
“夏……”
“我媽媽,”夏晚深吸口氣,直直的盯着她,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無形逼迫,“和你一模一樣的位置,有一模一樣的傷疤,是我……小時候調皮讓她受的傷。一樣的臉,一樣的傷疤,葉……女士,你告訴我,這是巧合?”
話音落下,她的胸膛不受控制的微微起伏起來,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粗重了。
心底的情緒一波又一波的向她襲來,侵蝕的她的心酸澀不已,再開腔,她明顯在壓抑着什麼:“請你,告訴我!”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太過幽暗倔強。
葉青柳眉不受控制的蹙了起來,有些不忍:“夏小姐……”
“告訴我!”
夏晚的情緒已漸漸失控。
葉青心頭狠狠一跳。
短暫的沉默後,她終於無奈開了口:“夏小姐,關於我手上的傷疤,那是前年我和阿崢,也就是清隨的小叔叔,在朋友家燒烤不小心燙傷的,阿崢,還有我們的朋友,都知道。我向來對傷痕什麼的不在意,所以也沒有去祛除,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當時的醫生,以及我們的朋友問問清楚。”
斟酌了幾秒,她有些猶豫:“其次,關於……夏小姐你的母親,我很抱歉,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昨晚我便說過,我是葉青,不是你們口中的薄意卿,也不是……你的母親,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