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綽綽的痛楚混合在低喃話語裏貼着耳畔鑽入,灼熱強勢的氣息霸道的噴灑在她肌膚上,見縫插針的侵入她所有的感官,連每一個毛細孔都沒有放過。
夏晚身體驀地僵住!
“夏晚,回到我身邊……”他沉啞的嗓音還在繼續蠱惑。
夏晚呼吸卻是赫然停滯!
疼……
那種形容不出來的疼,又來了。
剎那間,夏晚只覺腦中有一個東西在猛烈的橫衝直撞,疼的她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而下一秒,又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似的,可她根本就抓不住。
呼吸隱隱急促間,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夏晚……夏晚……”
一聲又一聲,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夏晚……”
夏晚猛地驚醒!
回神的瞬間,就見男人的脣即將覆上,只差一個指尖的距離。
她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一下就將他推開!
猝不及防。
一個踉蹌,左霆川身形不穩。
四目相對。
夏晚神色深暗,呼吸紊亂。
“夏晚……”
夏晚想也沒想打斷了他,視線逼問:“你認定了我跟你曾經認識,是麼?那麼,就麻煩你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指關節不知不覺泛白,她盯着他,胸腔裏的那股沉悶感卻是越來越厲害,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們不可能認識的。
不會的。
否則,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左霆川筆直的站着,一瞬不瞬的將她細小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而後,他深埋心底多年的那些恨意再次被勾了出來,繼而被點燃,熊熊燃燒。
扯脣,他冷笑,幽深的眸子裏盡是濃稠的晦暗。
他看着她,一字一頓,似要戳進她心臟最裏面:“你左心房處,下面四公分,有一個桃形的胎記。”
轟!
大腦嗡嗡作響,夏晚瞬間臉上血色盡失,慘白一片!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知道?!
那麼隱祕的地方……
明明……明明只有,微染和霍清隨知道啊。
他……
不會的……
夏晚難以置信的盯着他,整個人已然徹底怔住。
“你……”
“回到我身邊。”幽幽逼近,左霆川眸中閃爍着無人能懂的光芒,“夏晚,你是我的……”
溫泉外。
夏晚背靠着一棵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的胸膛隨之起伏,她的眼眸卻是慌亂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
如果要形容,她想,大概是四個字——
落荒而逃。
那一秒的左霆川,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但卻……隱隱有種熟悉感。
到底……
是怎麼回事?
腦袋疼的厲害,夏晚始終想不明白。
唯一清楚的,是心底開始蔓延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奇怪感覺,像是要蠱惑着她去哪一樣。
那種感覺……
她沒來由的害怕。
早已沒有什麼知覺的掌心裏,手機毫無徵兆的振動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夏晚腦中的那根弦倏地緊繃!
霍清隨!
瞳仁驀地睜大,她慌忙低頭。
然而——
不是他,是言言。
夏晚手指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了下。
“喂……”
“晚晚!”顧言歡快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在島上哪呢?我過來見客戶,微染說你來這度蜜月了?見個面?有個你絕對想不到的驚喜要給你!”
脣瓣動了動,夏晚沒有說話。
顧言有些奇怪,皺眉:“喂?晚晚?”
沒有迴應。
“晚……”
“言言……”深吸口氣,夏晚極力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可即便如此,她的話音還是微顫的,“幫……幫我個忙,好麼?”
顧言一下坐直了身體,臉上再無笑意,有的只是緊張和擔憂:“晚晚,發生什麼事了麼?”
夏晚渾渾噩噩的搖頭,再開腔,她的嗓音說不出的喑啞:“登陸我的郵箱,幫我查……那份最新郵件的來源,今天,今天我就要知道結果。”
話落,她有些無措的閉上了眼,而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悄然緊握成拳,青筋畢露。
“……好。”顧言遲疑一秒,到底沒有多問,而是應了下來。
夏晚重重的吸了口氣:“言言……”
“晚晚?”
指甲嵌入掌心裏,夏晚大腦不受控制的循環播放着左霆川的那些話,一遍又一遍,無形的折磨着她,幾度咬了咬脣,她終是問出了口:“我們一起長大,言言你告訴我,我……我曾經,有沒有忘記過什麼事,什麼人?就是……失憶?”
“失憶?!”顧言不自覺拔高了聲音,“晚晚你到底怎麼了?”
夏晚垂下了眸子,大腦越來越混亂:“我不知道……”
“晚晚。”顧言神色倏地變的凝重。
“告訴我……”
顧言心中愈發的擔憂:“晚晚,沒有,我敢肯定你沒有,我們從小玩到大,你什麼事我都記得。你怎麼可能失憶?別胡思亂想。”
“真的?”夏晚眼睛微亮,她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眼中盡是迫切。
她需要肯定的答案。
顧言肯定點頭:“真的,晚晚,你絕對沒有什麼失憶。”
夏晚茫然。
通話結束,顧言的神情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反而更加的凝重了,他總覺得晚晚出什麼事了。
想了想,他轉頭:“微染,晚晚她……”
剩餘的話戛然而止。
紀微染向來沒有什麼多餘情緒的臉上,此刻複雜深暗:“言言……”她的神情比他更凝重,說出來的話更是糾結的,“晚晚她……可能……真的忘了什麼。”
“你說什麼?!”顧言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震驚!
另一邊。
夏晚攥緊了手機,心底的情緒洶涌瘋狂的流竄着,像是要衝破她的身體。
她知道不該,也不能這樣被影響。
可是……
她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