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猝不及防的撲進了她懷中!
她的力道太大,夏晚被撞的身體一下不穩,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兩步。
“繁繁?”她回神。
“晚晚姐!”傅繁雙手死死的抱緊了她,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短短几秒,她的眼淚就將她胸前一片沾溼了,“晚晚姐……晚晚姐……嗚嗚嗚……”
她哭的不能自已,抽噎着,上氣不接下氣。
夏晚原本混亂不堪的心情在聽到她傷心欲絕的哭聲後,又增添了一抹濃濃的擔憂。
“繁繁?”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強行逼着自己暫且壓下自己的壞心情,她伸出手輕拍着傅繁的後背給她順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傅繁沒有迴應,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搖頭。
夏晚突然就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不想說也沒關係,哭吧,沒事,哭出來……就好了。”喉間乾澀晦暗,她心疼,沒有再多問,只是任由她哭着發泄出來。
身後,霍清隨站在樓梯處,眸色沉沉的望着兩人。
他何嘗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晚晚。”心有不忍,他叫她,嗓音微啞。
冷不丁聽到他一如既往溫柔擔憂的聲音,夏晚身體微僵。
懷裏的傅繁亦是。
“晚晚姐,”抽泣着擡頭,傅繁早已哭紅的臉上寫着兩個字——逃離,“陪我走走好不好?陪陪我,好麼?晚晚姐……我現在只有你了,晚晚姐……”
夏晚不忍心拒絕,亦拒絕不了。
“好。”她啞聲應着,心中不自覺閃過了一個念頭,或許她自己也需要暫時逃離一下,大概這樣,就能重新回來面對那個她如今還不敢面對的最大原因了。
而隨着這個念頭閃過,她心底那些被壓下的情緒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晚晚……”霍清隨叫她。
夏晚腳步微頓。
兩秒後,她開腔,嗓音和他一樣的晦澀緊繃:“我們……晚上再談好不好?對不起……給我點時間,我……我現在沒有心理準備,別跟着我。”
她始終背對着他,沒有回頭。
而她的背影,幾乎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落荒而逃。
霍清隨下顎線條緊繃着,神色暗沉。
他想,她大概……是猜到了,所以纔會突然間情緒失控。
他的晚晚……
霍清隨站着,久久未動。
直到——
孟子衍電話的打來。
“查到了。她在會所見了趙綰煙,離開後到了溫泉區,又撞見了安城的那位左霆川。”
趙綰煙……
左霆川。
兩個名字鑽入耳中,霍清隨鷹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沙灘。
夏晚拉着還在默默流眼淚的傅繁坐在了樹下的長椅上。
“你看,妝都花了。”她替她輕輕的擦拭了下眼淚,微笑着逗她,“再哭下去,我們可愛的繁繁就要變成小花貓了。”
溫柔的關心話語,如沐春風。
鼻尖發酸,胸口沉悶,傅繁淚眼汪汪:“晚晚姐……”
“我在。”
傅繁一下撲進了她懷裏,滿腹的委屈和難過再也忍不住:“我失戀了,失戀了……好難過,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難過,我覺得……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夏晚後知後覺的微愣住。
是她疏忽了。
垂了垂眸,她歉意的撫上了她的頭髮:“繁繁……”
“晚晚姐……”心情崩潰,傅繁任由眼角的淚珠一滴滴的往下落,“我真的……真的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喜歡上聿琛哥了,他不愛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我就……就是喜歡啊。”
手指攥緊了夏晚胸前的裙子,她抽噎着,斷斷續續:“喜歡一個人就要爭取不是麼?我……我能爲了愛情奮不顧身,可是……我一直覺得他只是不會表達而已,所以我主動……我……”
莫名的,夏晚聽着有些心酸。
她驀地想起了傅繁上午那些傲然的話,她說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繁繁,其實……”
“晚晚姐,”傅繁搖着頭打斷她的話,再開口的時候,嗓音裏的悲慟更濃了,“我以爲他是喜歡我的啊,否則……否則在美國那晚,他爲什麼……爲什麼會吻我?還差點……”
她忽然就說不下去了,伸手一下圈住了夏晚的脖子:“可是……可是他說,他說他吻錯人了!他對我說,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我不明白,難道那晚對他而言,只是一場荒唐麼?晚晚姐……”
傷到深處,哪怕不想哭,也命令着自己不能沒出息的再哭,可當那些傷口血淋淋的被重新剝開時,傅繁到底還是沒能控制住。
“嗚嗚嗚……”
夏晚抱着她,震驚的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
安慰。
繁繁和江聿琛……
她雖然不算了解江聿琛,但她有種直覺,江聿琛不會像是那樣的人。
可……
脣瓣動了動,她打算說什麼,卻不想還沒來得及開口,傅繁接下來的一句便再一次讓她愣在了原地!
“蔓清……他喜歡的是蔓清吧,要不然,要不然他怎麼會一再的強吻她,我看到的眼神,分明就是有很深的愛,可是……蔓清是他妹妹啊,他……”
眼睛通紅,傅繁始終不能相信,更跨不過心裏那道坎。
四目相對。
夏晚心情複雜。
“繁繁,”輕柔的摸着她的頭髮,她道,“感情的事,沒有道理可言,就如你說的,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喜歡他,但是他不喜歡你,再怎麼勉強都不會讓彼此開心。對麼?”
她沒有這方面安慰人的經驗,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可能沒什麼用,也可能做不到對傅繁感同身受,只是……她不想看到她這麼難受。
發泄過後,她需要平靜,而後才能慢慢走出。
“如果,你在意的,是覺得他或是蔓清騙了你,大可當面問問清楚。”夏晚握住了她的手,接着道,“你可以難過,可以哭,都沒關係。”
傅繁驀地咬住了脣。
夏晚脣角微微揚了揚:“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或是想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嗯?”
“真的麼?”傅繁吸了吸鼻子,啜泣着,啞着嗓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