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她喝了杯茶,感覺有些頭暈。
再然後,便是現在。
能讓人昏迷的茶水……
夏晚睫毛顫了顫。
所以,她是被綁架了麼?
是誰?
腦袋漸漸清明,夏晚咬了咬脣,快速思索着。
薄老夫人麼?
應該不是。
那麼……
驀地,她腦中冒出兩個名字。
是了,她怎麼忘了?
這裏是安城,安城……左霆川和左易所在的地方。
可是,究竟是左霆川還是左易?
落在被子上的手指微不可見的顫了顫,夏晚嚥了咽喉,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腦中又冒出了那次被左易軟禁的情形。
是……
左易吧?
心中越發肯定,夏晚深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慌,至少,她現在是看得見的,就算左易想怎麼樣,她也不會再讓他輕易得逞。
只是……
夏晚咬了咬脣,驀地又想起了霍清隨。
她忍不住想,他現在在哪呢?是不是還在等自己?還是,已經發現了自己不見了?如果是這樣,他是不是會很着急?會不會又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念及此,不由自主的,她的呼吸有些紊亂起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趁着現在是自由的,沒有人,她應該想想辦法。
下一瞬,夏晚站了起來,快速掃視着四周的環境。
卻不想當視線掃過某個東西的時候,她整個人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
那是……
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向日葵……
呼吸有些亂,夏晚腦中赫然冒出了一張臉——左霆川。
只有他,只有他會送自己向日葵,他喜歡的也是向日葵,左易……左易最愛的是鳶尾,送自己的也是鳶尾花!
所以……
腳步有些不穩,夏晚往後退了一步。
左霆川,這次軟禁她的,是左霆川?!
像是爲了印證她猜想一樣,“咔嚓”一聲,門被打開。
夏晚驀地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
一張臉出現在視線中,赫然是……左霆川!
夏晚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真的是他?
可是……
“醒了?”低啞沉穩的男音忽的響起。
夏晚猛地擡眸望去。
四目相對。
房間裏有短暫的寂靜。
是左霆川的臉,也是他的聲音。
可……
心跳有些亂,夏晚仍是難以置信:“左霆川……”
她叫他,聲音說不出的黯啞緊繃。
“嗯。”
她聽到男人低低應了聲,而他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夏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怎麼說。
良久。
別過臉,她深深吸了口氣,到底還是問出了聲:“爲什麼?”
空氣靜了靜。
她沒有發現男人望着她的眼眸暗了暗,更沒有發現他的眼底一閃而逝了一抹奇怪的暗茫。
夏晚默了默。
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或許是想起了被她遺忘的那些和他的過往吧,如今面對他,她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而曾經的愧疚,也如藤蔓一般悄然纏上了她的心扉。
好在,她面對他,不是面對左易時的害怕。
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咬了咬脣,夏晚擡頭,迎上他幽邃的視線,故作冷靜道:“那你現在也看到了,可以讓我走了麼?”
“不可以。”言簡意賅的三個字打斷了她的話。
“你……”
“夏晚。”長腿邁開,左霆川向前。
夏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往後退了步,不想退無可退,她的背直接靠在了牆上。
“左……”
“不用害怕,”左霆川微的扯了扯脣角,語氣稍顯自嘲,“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想見你,你留下來,陪我幾天,就幾天,之後,我就會讓你回去。”
夏晚一愣:“真的?”
左霆川深深望着她:“我不會騙你,夏晚,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夏晚只覺心臟莫名狠狠蜷縮了下!
她想起來了。
這話……曾經,他也說過,在她和他還都是少時的時候。
一時間,夏晚心情更加複雜了。
“夏晚。”
“幾天?”別過臉,她有些不想面對他的視線。
左霆川聞言脣角不甚明顯的勾了勾,淺淡的笑意隨之溢出:“三天。”
三天……
夏晚閉了閉眼。
“好。”她應下,但心中的緊張並沒有因此消除,“不過這三天裏,你不能對我做任何事,否則……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
好。”
話落,兩人再無言。
空氣中彷彿流轉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氣息。
夏晚覺得不自在。
哪怕別過臉,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左霆川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深邃,幽暗,又像是盛着久遠的深情。
可,她迴應不了。
“左霆川,”她想跟他說清楚,“我……”
“喜歡麼?”
男人溫柔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夏晚一滯。
“喜不喜歡?”
兩人的劇烈被拉進,她似乎能清楚的感覺到左霆川的氣息。
皺眉,她很不喜歡這種距離,索性擡腳往旁邊走了幾步,和他保持一個安全又自在的距離:“什麼?”
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左霆川眼中一閃而逝一抹笑意,而後繼續用低啞的聲音詢問:“向日葵,這房間裏的向日葵,喜歡麼?”
話落,他上前一步。
“你別過來!”夏晚想也沒想開口。
左霆川站定,望着她的眸色又深了深:“好,那你告訴我,喜歡麼?你最喜歡的花。”
夏晚想了想,迎上他執着的視線,認真說道:“我最喜歡的,早就變了,可能……小時候是向日葵,或許還有其他,但現在,我最喜歡的是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