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驀地停滯，情不自禁的，紀微染心跳漏了拍。
眼前的面容似乎漸漸模糊了起來。
紀微染忍不住想，他肯定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對她而言，究竟是多麼大的誘惑，她自己又有多想答應。
可……
雙眸迷離，她似乎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顧言，我……”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的手機鈴聲伴隨着振動響起，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紀微染一噎。
“你什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顧言握緊了她的手腕，眼中盡是期盼和緊張，“微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
“你的手機在響。”
“……微染！”
紀微染全當看不見他眼底期望的熄滅，索性別過了臉，再次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提醒：“接電話吧，或許有急事呢。”
顧言又氣又無奈：“不接！管它什麼電話，哪有我追女朋友重要？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接！不……就一直對你死纏爛打！”
“你……”紀微染沒想到他竟耍起了無賴，不由頭疼，可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麼的，那些殘忍拒絕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言眼睛一亮，索性無賴到底，又湊近了些，和她鼻尖相觸：“微染，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不相信我麼？”
他靠得太近，所有的呼吸都噴薄在了紀微染肌膚上，又趁機侵入她所有的毛細孔，而說話間，他甚至還無賴的在她鼻尖上蹭了蹭。
像是電流躥過，一股難言的感覺瞬間從紀微染身體裏躥出。
忍不住的，她的睫毛顫了顫。
這纔是她認識的顧言吧，喜歡對她和晚晚無賴，偶爾還會孩子氣。
而剛剛那個強勢的有些陌生的他……
“微染……”
熟悉的聲音再次鑽入耳中。
紀微染猛然回神。
“我……”
“嗡嗡嗡——”
手機鈴聲還在繼續。
大腦漸漸恢復清明，紀微染艱難的別過了臉，試圖壓下心底涌起的難受：“顧言，你先接電話吧。”
她的嗓音低低，似乎還有些冷漠。
顧言清楚的捕捉到了她眼底的變化，失落和無能無力涌出，他眼底的希望之火像是被一桶冷水澆滅。
手機就在口袋裏振動，他感覺的到。
從沒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樣討厭手機。
“……好。”知道她的脾氣，顧言不得不暫時放開她，有些煩躁的拿出了手機，“我……”
話音戛然而止。
只因屏幕上閃爍着一個字——
媽。
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他的眉頭下意識皺了皺，但到底還是接通了電話：“喂，媽……”
不曾想手機那端傳來的是家裏傭人着急的聲音——
“少爺，夫人突然不舒服，臉色很差，可她怎麼也不肯去醫院檢查，先生出差還沒回來，我勸不住夫人，您回來一趟吧！”
顧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擔心，而是……他想起了前段時間在晚晚家那次，他當時也是和微染在說話，也是家裏一個電話，說媽不舒服去了醫院。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心生煩躁，顧言下意識就要說什麼。 然而話到嘴邊，他硬生生改口：“好，我馬上回來。”
正好，那些事他也要問清楚。
心念堅定，掛斷電話，他擡頭，才發現懷裏人不知何時躲開了自己。
“微染，我……”
“顧言！”紀微染猛地打斷了他的話，心尖一顫，發涼的手指同時跟着動了動，閉了閉眼，再睜開，她恢復到了先前的冷靜，“有事就去忙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掙脫開他的桎梏。
其實，她一眼就看到了來電名字。
而那一秒，彷彿一桶涼水從頭潑下，她當即就徹底清醒了。
她是怎麼了？
她和顧言，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鬆手。”心下黯然，她心中涌出深深的無力和難受感覺。
顧言沒鬆手，反而握的更緊了。
“顧言！”
“微染，”顧言盯着她，開腔，他一字一頓，少有的強勢重新迴歸，“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是不會放手的，我會解決好我們之間的障礙，你等我。”
大腦一下就混亂了。
紀微染只覺難受的厲害：“我……”
“你喝酒了對不對？我送你回去。”搶先打斷她的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顧言拉着她就往外走，“我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的。”
“咔嚓——”
紀微染根本沒來得及反駁，包廂門就被打開了。
她想掙扎，不想因爲酒意上頭，身體一個不穩，直接摔倒在了顧言懷中。
男性荷爾蒙氣息縈繞在鼻端，臉一紅，她急忙站直：“我……”
“微染？”
一道驚喜的聲
音不大不小響起。
嗯？
紀微染下意識擡眸望去，卻在看到來人的下一秒怔愣在原地。
竟然是……
厲佑霖和他母親。
冷不丁撞入厲佑霖那雙幽暗的眸子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紀微染似乎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嘲諷。
就像……
剎那間，她面容也冷了下去。
厲母一下就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她哪裏看不出來是因爲什麼。
下意識的，她瞥了紀微染一眼，又看向她身旁抓着她的男人。
好像……有點眼熟。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她沒去想，只當不知氣氛的變化，依舊笑盈盈的朝紀微染開口：“好巧，微染啊，咱們又見面了。”
紀微染就算再厭惡厲佑霖，但也知禮貌。
“厲夫人。”微微頷首，她抿了抿脣，算是打招呼。
厲母張口就想說要她喊喬姨，但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作罷。
顧言第一眼看到厲佑霖的時候，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剛剛在洗手間前他抱着微染的樣子，心中不是滋味，說出來的話來不自覺就帶上了一絲防備和冷淡：“厲夫人，厲少，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失陪。”
說完他點點頭，也不等兩人說什麼，拉着紀微染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