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初戀是奶糖味兒的 >70.番外3
    總有蜜糖  田夏這十幾年的人生都是在大人們的讚美聲中度過的, 可謂是一帆風順,又平淡如水。

    唯一一次驚心動魄的意外發生在六歲那年的夏天。

    方若梅和田一彬忙於工作, 兩邊老人又年事已高, 剛剛進入小學的小田夏無人照看, 只能被鎖在家裏看書寫作業,獨自一人度過她的第一個暑假。

    有天下午, 小田夏正在寫作業, 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

    像是小石子打在玻璃上, 一下一下, 聲音雖然不大,但一直在響,擾的她都沒辦法安心寫作業了。

    推開窗戶, 是對面葉叔叔家的兒子正彎着腰在她家的院子裏撿石子。

    扔石子的人看來就是他了。

    小田夏奶聲奶氣地學着媽媽的語氣對他說:“你這樣會把我的窗戶砸壞的。”

    聽見她的聲音,小男孩直起腰來,小田夏差點笑出聲來。

    西瓜頭的留海被汗水濡溼, 緊緊貼在他的腦門上;他穿着短褲和背心, 細細的胳膊和腿上都是灰印子;抓着滿滿一把石子的手也髒兮兮的, 一抹臉,白皙的臉蛋上就留下了一道灰灰的痕跡。

    葉陽希望着田夏賊兮兮地笑,“小夏子,跟本大爺一起出去玩呀”

    看着葉陽希和其他巷子裏的小男孩趴在地上打彈珠,田夏秀氣的眉眼都皺到一起去了。

    她不想玩這個, 地上好髒, 她身上還穿着媽媽給她新買的小裙子, 不可以弄髒的。

    小陽希玩的不亦樂乎,但小田夏卻總是忍不住想,如果翻窗戶這樣危險的舉動被爸爸媽媽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很擔心的,說不定媽媽還會哭。

    怎麼辦呀,她不想惹媽媽哭的,她都後悔和葉陽希一起出來了。

    看着天邊漸漸西沉的太陽,小田夏有點待不住了。

    她想上前跟葉陽希說她要回家了,卻不小心踢到了另一個男孩子的彈珠。

    淺綠色的彈珠骨碌碌地,竟然順着雨水篦子滾進了下水道里。

    “我的彈珠”男生爬起來去追,眼瞅着彈珠不見了,他回頭大吼一聲,“你賠我的珠子”

    小田夏嚇得一縮,瞬間眼眶通紅:“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陽希從地上爬起來笑嘻嘻地擋在田夏身前,“不就是一顆珠子嗎,你從我這再拿一顆就是了。”

    那個男生比他們大幾歲,身高比兩人高出半個頭,小眼睛一眯,看起來很兇的樣子:“我的珠子是限量版的是夜光的你那些破珠子根本比不上我要她賠,就要她賠”

    說話間,男生竟然伸手越過葉陽希推了田夏一把,田夏猝不及防,就這麼被推倒了。

    跌坐在地上倒也不覺得有多疼,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田夏又怕又委屈,捂着臉細聲啜泣,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對不起”

    周圍安靜了幾秒。

    “啊”剛纔那個很兇的男生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緊接着,場面迅速變得混亂起來,衣衫的碎裂聲,鞋底在地面的摩擦聲,還有葉陽希摔倒的聲音,種種聲音傳入田夏耳朵裏,她更害怕了。

    葉陽希此時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但剛纔一起玩的幾個男生都是那個大孩子帶來的,年齡和個子都要比他大一些,他本就是以一敵衆,再加上體格差距,對付起來實在有些喫力。

    在他第二次摔倒在田夏身邊的時候,田夏哭的越發兇了,“嗚嗚嗚,陽希”

    聽見她擔心的哭喊,葉陽希一刻都沒停頓,迅速爬起,像只發怒的小獅子,張牙舞爪地朝那幾個男孩子衝過去,嘴裏還嘶吼着:“敢動本大爺的小夏子受死吧啊”

    漫天揚塵間,田夏看見五顏六色的玻璃彈珠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閃亮的弧線,噼啪落地的時候,有幾顆滾到了她的腳邊。

    她還來不及看清哪些是葉陽希的,緊跟着,他又摔過來了。

    “啊”葉陽希又站起來了。

    那個時候小小的田夏還不明白,爲什麼明明知道打不過他們,他還要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衝上去。

    他不會覺得疼嗎

    孩子們的打鬥聲很快驚動了周圍的大人,當大人們把葉陽希跟他們分開的時候,田夏這纔看清已經鼻青臉腫的葉陽希。

    小孩子之間的打架,通常都是沒有分寸、不留情面的,個子雖小力氣倒是大,幾個孩子身上無一例外都掛了彩,只是葉陽希最嚴重。

    他嘴角掛着血痕,左眼青了一大片,走到田夏面前伸出手給她,“小夏子,我們走。”

    小田夏被他這樣子嚇蒙了,咬着脣含着淚,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揮開葉陽希的手爬起來就往家跑。

    夕陽的餘暉下,小陽希掛彩的臉蛋上帶着錯愕,兩人的剪影被拉的很長。

    那天回到家,田夏就生了病,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夢裏全是葉陽希的嘶吼和他與人纏鬥在一起的背影,他嘴角掛着血痕的樣子亦成了她的夢魘。

    甚至連葉陽希這三個字似乎都成了田夏的噩夢。

    房間裏的那扇窗戶她不敢再開,之後放假的每一天她都待在家裏不敢出門,甚至每次在巷子裏碰到他,她都要低着頭繞開走。

    直到老房子拆遷,葉家搬走,沒有了葉陽希,她以爲她的噩夢可以結束了。

    但現在,站在講臺上的那個人,嘴角掛着痞痞的笑,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可她卻仍然覺得如芒在背。

    “我是葉陽希。”他這麼說。

    整節英語課田夏都是渾渾噩噩的。

    葉陽希被安排在了她斜後方的位置,和許天奇同桌。兩個人像是遇見了知己,嘰嘰咕咕地講了一節課,一刻都沒停過,聲音大的連一向溫柔的英語老師都頻頻皺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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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田夏一刻不停地跑出教室,奔向廁所。

    “田夏怎麼怪怪的。”任純很困惑,但令她更困惑的還在後面。

    新來的轉學生單手撐着她的桌角,那低沉的聲音配上帶着點邪氣的笑容,極具殺傷力,“同學,你同桌叫什麼呀”

    如此近距離的和他對上視線,任純心臟亂跳,羞澀地滿面通紅,講話都不太利索了,“叫、叫田、田夏。”

    葉陽希眸子裏劃過一絲暗沉,他再度勾了勾脣角,“謝了。”

    說完,他走向教室後門,許天奇正在那等着他。兩人一齊出了教室,那勾肩搭背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有多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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