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021章 並未中計
    在拓跋郭落召集衆人議事之前,其實就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探哨,散往了南方。說實在的,拓跋郭落確實原本在這個方向上的佈置略微大意了一些。

    但是這個也不能怪拓跋郭落。

    之前匈奴人馬在前,那克里真人手在後,一前一後兩隻部隊,也就等於是加強版的斥候集團了,也自然不需要額外派出大量的斥候盯着這個方向,然而驟然聽聞漢兵大部來襲之後,才重新在這個方向上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特別是在夜裏得知了匈奴之事後,更是增加了不少。

    漸漸的離開了鮮卑自己的安全範圍之後,這一隊鮮卑斥候便慢慢的放低了馬速,警惕的查看四周的動靜起來。

    夜色靜謐如水,只剩下踢踢踏踏的馬蹄之聲在曠野當中迴響,一隊鮮卑斥候正朝着南方奔馳在廣袤的陰山草原之上。

    遠處不知道是野狗還是孤狼,在對着夜空當中的那一輪明月發出淒厲的長嚎。

    這個時代終歸人口稀薄,許多的地方依舊是動物或者植物的地盤,千百年來這些動物或是植物比人類更早的來到了這裏,把這裏當成是它們的家園,而逐漸擴大的人類範圍則是不斷侵吞着它們的地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或許人類纔是一個天生的侵略者。

    月光星光照耀之下,周邊的情形也大概可以看出影影倬倬的一個輪廓。

    緩緩行進之間,鮮卑斥候隊長忽然快速的一擺手,旋即翻身下馬,伸手在馬背用力一按,戰馬嫺熟的也趴了下來,將身形隱蔽在道路旁的草叢之後,而跟在其後面的斥候也同樣照做,連忙散開,抽出了戰刀,撐開了角弓

    “是漢軍斥候”

    “禁聲再散開些準備弓箭”

    “將馬帶後面些”

    鮮卑斥候哨探如臨大敵。

    可是對面的漢人哨探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樣,徑直站在高地之上,也沒有隱藏身形,似乎是見到了鮮卑斥候的蹤跡,也沒有做出什麼敵對的舉動,只是衝着這裏高聲喊了幾句什麼,便翻身上馬然後從小山坡的頂端消失了。

    “”

    這種情形出乎了鮮卑斥候等人的意料,面面相覷之後,帶隊的鮮卑老兵忽然問道:“有誰聽明白方纔漢人喊的是什麼”

    “這個剛纔都在準備廝殺了,沒注意”一名鮮卑斥候回答道。

    另外在後面的一名鮮卑說道:“我也沒聽的太明白,好像是說什麼山的意思”

    “山”鮮卑隊長琢磨着,“是說陰山麼”

    “好像不是吧不是喊殺的麼”

    “殺”鮮卑隊長比劃了一下,說道,“然後漢人就是這樣殺過來的”

    其實大多數人都不是非常清楚,雖然他們略懂一些漢語,但是那要在精神集中之下才會在大腦內將聽到的話語翻譯而來,而當時都準備要交戰了,注意力全數都集中在刀槍之上,又有誰會特別關注對面漢人喊的是殺,還是喊得是山啊

    不過很快鮮卑人的疑問得到了解答,在方纔有漢人的遠處山坡側面,忽然出現了一個漢兵,舉着火把晃了幾下,然後便將火把插到了一旁像是木棍一樣的什麼東西上面,隨後便立刻退回了陰暗當中

    嗒嗒嗒的馬蹄聲漸漸的遠去了。

    莫名其妙的鮮卑人遲疑了好一會兒,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朝着山腳下包抄過來

    到了山腳下,卻沒有見到什麼漢人,也沒有遇到什麼陷阱,只是有三輛輜重車,用氈布蓋着,外面捆着麻繩,被留在了哪裏。

    出於謹慎的考慮,鮮卑斥候又繞着輜重車走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才緩緩的用戰刀挑斷了一根麻繩,然後掀起了氈布的一角

    鮮卑人騎上馬,嘩啦啦的退走了

    四野靜謐,夜色寂寥,周邊只剩下了些蟲鳴。

    “咦沒帶走啊”

    遠處的一個土包之上,幾叢草葉子動了一下,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龔軍侯,怎麼辦胡人沒有帶走輜重車”

    頂着一圈草,趴在另外的一旁的一名漢兵窸窸窣窣的爬了過來,悄聲說道。

    “是啊,這要怎麼辦”另外一個兵卒也湊了過來說道。

    “”龔浚也是有些無奈,無言以對,這一次鮮卑人怎麼沒有按照預計的來做

    不是應該鮮卑人就將這輛輜重車套上馬套,然後拉倒營地當中去麼怎麼反倒是把裏面的東西搬了一些,然後就將這輛輜重車給留在了原地

    又等了一會兒,看到鮮卑人確實已經走遠,四周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時間也開始漸漸的接近凌晨,估摸着也不太可能有第二批的鮮卑斥候會碰到這裏來

    “走吧,我們去看看,先去將火油的孔給堵上再說”龔浚吐掉了嘴裏叼着的草根,然後爬了起來,無奈的揮揮手,帶着兵卒在陰影的掩護下摸上前去。

    “清點一下,看看鮮卑人拿走了什麼”

    “戰刀都被拿走了,盾牌拿了五面”兵卒清點着,說道,“弩機拿了五把,長槍只拿了兩根”

    “木牘呢”龔浚一邊巡視這四周的動靜,一邊問道。

    一個兵卒從第一輛輜重車內轉了出來,說道:“沒看到木牘,應該是帶走了”

    “暗格都卸了沒都卸了的話去牽馬來”龔浚點點頭,然後一邊讓兵卒將戰馬牽過來,然後套上馬具拖走輜重車。既然鮮卑沒有帶走輜重車,也沒有其他辦法啊,總不能哭着喊着上去讓鮮卑人帶着走吧

    龔浚繞着輜重車走了兩圈,低頭嗅了嗅,或許沒有將火油的味道完全遮掩住

    也許吧。

    畢竟整個車廂的底部暗格的上層是滿滿的一格火油,如果靠近了嗅的話,倒是隱隱有一點油味,不過並不是

    很強烈,主要是爲了讓火油能夠滲透出來,和鐵末碎麻木屑等物混合在一處,就必去在離去的時候打開隔層的孔,那麼多少就會有一些味道傳出來

    然而這個因爲是在暗格當中,所以味道雖然有滲出來,但並不是很大,又是在草原夜風的吹拂之下,就算是傳了出來,在外也會被風吹散,因此被嗅到的可能性並在不是很大。

    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龔浚撓了撓頭,有些困惑。

    是自己的表演不到位,還是方纔的行爲當中有什麼讓鮮卑人提升警惕的動作

    應該不至於啊

    雖然自己這一方裝成是遇到了匈奴兵的模樣,如果鮮卑人拿走了木牘,也就知道是我們按照約定給匈奴人的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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