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126章 傷
    楊俊還不知道關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潼關一被卡住,就斷絕了交通,更何況陝津也被徵西將軍給佔了,導致不管是關中的消息,還是河東的消息都有一些困難和滯後。

    潼關不好打,這個誰都知道。

    雖然沒有函谷關那麼的有名,但是依舊是血肉磨盤,半點不假。如果可以,楊俊真的不想打潼關,卻別無選擇。

    就連楊彪也是。

    楊彪在民生政務上自然是毫無問題,當然也不會有任何人在這個方面上質疑楊彪,但是說到戰事

    楊彪至今還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就算是上一次在關中長安的勝利,似乎也只是給最後出場的徵西將軍斐潛做了個陪襯。

    長安的那些“碎嘴婆子”多半便是說得這個,說楊公又不精通於戰事,又何必窮兵黷武的勞民傷財,還不如發揮長項,好好的治理民生就行了云云。

    可是沒有強大的軍隊,沒有可以震懾周邊的兵卒,就算是再關注民生,再注重桑梓,又有何用春秋之時的周朝,就算是國君昏庸,難道那些士大夫們都不管農桑了麼

    農桑是重要,但是也要有武力,有戰績,才能震懾周邊的宵小

    潼關不好打。

    徵西將軍的部隊也不好打。

    可是必須要打,而且還要打贏

    只有如此,周邊的人才會心存敬畏,纔會真正的服從

    還有一個非常隱晦的因素,就是今年的倒春寒,導致了不少地區受災了,而原先募集而來的兵卒卻不會因爲倒春寒就主動的減少喫食,替楊彪排憂解難。所以想要減輕因爲倒春寒導致的糧草上面的壓力,就必須去蕪存菁

    楊俊望着潼關城頭上飄揚的“漢”字旗幟,嘴裏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旋即大聲下令道:“射聲營,上前,齊射”

    兩千弓箭手,分成四個方陣,左右陳列在潼關之下,隨着一聲令下,長箭離開弓弦,飛入空中,兩千只的箭矢在空中彙集成爲一片點線狀的陰影,就像是兩千只的吸血蟲,叫囂着,喧鬧着,奔着潼關城頭而來

    馬延高呼道:“舉盾”看着漫天而來的箭矢,馬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一次從射擊的密度和精度來看,恐怕並不像是之前他講的只是農兵那麼簡單

    刀盾手斜舉盾牌,擋在了最前面,隨時準備還擊的弓箭手躲在刀盾手的身後,而長槍兵則是伏在城垛後面,以免擋住了弓箭手的設計視線。

    箭矢劃過長空,伴隨着“咻咻”聲瞬間及至,接着就是長箭砸射到城牆上,盾牌上的“嘣嘣、噗噗”聲不絕於耳,再接着就是城上城下的所有人的聲音彙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嘯叫。

    這一次楊俊帶來的兵卒明顯比上一次要更加的精幹一些,列於前方的四個弓箭手方陣在前排刀盾兵的掩護之下,迅速的進入距離城牆一百步的射程範圍之內,在方陣當中的眼前射聲校尉的指揮之下,在隊率或是曲長的怒吼聲中,迅速的射出了一隻又一隻的長箭,一批批的飛向了空中,就宛如沒有任何間隔一般。

    無數支長箭發出急促的厲嘯,爭先恐後地躍入空中,霎那間,整個空中佈滿了長箭,它們就象漫天的蝗蟲,頓時遮掩了陽光。

    潼關之上最先倒黴的便是才建設了一半的城門樓,木質結構的樓閣在箭矢的肆虐下發出了痛苦地呻吟,渾身戰慄着,被無數的利箭扎的面目全非,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刺蝟的模樣。隨後那些原本在城頭上高高飄揚的旗幟也步入了城門樓的後塵,五彩斑斕的旌旗,不是被射斷墜落就是被射穿破裂,包括原本那一杆“漢”字大旗,破碎的布片飄揚着,一部分落到了城池上,一部分卻隨風飄到了城池的下方

    一隻破損不堪,滿是黃泥的草鞋“噗”的一聲,踏了上來,將這個“漢”字踩進了泥地當中,旋即更多的穿着草鞋的,或是光着腳的踩了上來,直至將原本精緻無比的旗面,踩踏成爲了和污濁無比的模樣。

    楊俊用手指了指一名傳令兵,大聲說道:“來人,通知即刻架雲梯攻城門”

    隨着密集的戰鼓聲一變,原本在前方密集列陣往前逼近的弓箭兵,突然整列整列地拉開距離,讓出了通往城牆的路。

    “快快出擊”材官校尉一手執盾,一手拿刀,縱聲狂吼。他的軍隊五十人一列。前後兩側是盾牌兵掩護,中間十幾個士卒則是彎着腰,扛着雲梯。他的任務,就是將雲梯最快速度的假設到城頭上去,爲後續的部隊鋪墊出一條條進攻的路線。至於蟻附,則是不歸他管了,他另外的任務就是帶着架設好的衝車,攻擊城門。

    吼聲頓時沖天而起,上千名的兵卒從後方衝出了弓箭兵方陣,衝向了佈滿了箭矢的潼關城牆。

    射聲校尉舉刀狂呼:“齊射掩護齊射”烏泱泱的箭矢又在一次的密集起來,尖嘯着撲向了潼關。

    馬延這一次的確感到不同,也有了些壓力,畢竟這是大漢自己的軍隊,和第一次前來的農兵完全不同。

    什麼兵卒最清楚自己陣營的弱點

    什麼兵種之間的殺戮最殘酷

    答案只有一個,便是自己人。

    當騎兵衝到弓箭兵陣線當中,只要不是傻子,這些弓箭兵肯定四散狂奔,沒有人會主動拿着長弓和騎兵正面近距離肉搏,而只有同種兵卒相同配置的狀況下,戰況纔是最殘酷無比的

    上一次楊俊帶兵前來,弓箭兵還不是很多,馬延還可以在弓箭兵的攻擊間隙當中反擊,不僅沒有多少損傷,還殺傷了不少楊俊的兵卒,然而這一次就不成了。分成四個陣地的弓箭兵,在專業的射聲校尉的指揮之下,整齊劃一的覆蓋射擊,前一波剛落下,後一波又來,就像是浪潮一般,無窮無盡。

    馬延已經能看到舉在自己面前的盾牌之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立着不下十幾根的箭矢,這個準頭和力度,不是一般的兵卒能夠達成的。

    這一次,楊俊帶來的明顯很多是老兵,都是在河洛區域從軍多年的老兵。

    真是將家底都壓上了啊

    只不過在馬延手下,同樣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兵。

    老兵見過了死亡,習慣了鮮血,在面對戰陣的時候,總是顯得從容一些,不像那些新兵蛋子,平時訓練還算是可以,真到臨戰了,手腳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而老兵甚至還可以在漫天的箭矢如雨而下的情況下,縮在盾牌後面相互詢問情況

    “差不多該你們了,我看到雲梯隊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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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刀盾手用肩膀和手臂斜斜的頂着巨大的盾牌,遮擋着自己和自己身後的弓箭手,從盾牌的縫隙當中瞄了幾眼,回頭和身後的弓箭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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