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175章 別無選擇
    巴西,雖然名號聽起來像是巴郡以西,但是實際上是巴郡以北,嗯,別問爲什麼。

    巴西和巴郡、巴東合稱三巴,後來張飛駐守巴郡的時候,喝酒之後喜歡載歌載舞,很多人以爲潮流,便稱之爲三巴舞,廣爲流傳

    咳咳咳,好吧,以上都是瞎編的。

    不過人麼,總是在夢幻和現實當中生存着,要麼選擇夢幻,要麼選擇現實,要麼在現實當中持續夢幻,要麼在夢幻當中接觸現實。

    黃權坐在嘉陵水邊,望着江水滔滔,默然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的老僕看了看天色,拱手說道:“少郎君該回了”

    “嗯,”黃權點點頭,望了一眼即將垂入山中的夕陽,不由得喃喃唸到:“君子于役,不知其期,不日不月,曷或至哉日之夕矣,雞棲於桀,羊牛下括,如之何勿思”

    老僕顯然聽不懂黃權魔改的君子于役,只是恭立在一旁,不言不語。

    “回家罷”黃權擺擺手說道,然後便率先往家中走去。

    黃氏,在閬中不算是最大,但也不是最小,在嘉陵江畔有一戶高門大院,便是黃氏家族的聚集之地了。沿着江水往上,一路遇到不少黃氏家族的族人,黃權也一一拱手問候,禮數周到且平穩,就如同往日一般。

    “父親大人”黃權進了其父親的書房,拜倒在地,叩首道,“孩兒不能晨省昏定,侍奉於前矣孩兒不孝”

    “起來罷”黃權之父皺着眉頭,緩緩的說道,“汝意已決”

    黃權默然,只是低頭看着桌案下的席紋,就像是白茅席中間的紋路有答案一般。

    “荊襄黃氏,巴西黃氏,雖說同姓,但非同源”黃權之父緩緩的說道,“拒之亦可漢中太守,雖兩千秩,然爲傀儡,並無實權”

    “孩兒亦知之若不如此”黃權說道,“閬中大姓衆多,焉與黃氏孩兒願爲黃氏增色門楣,縱然前途崎嶇,亦不旋踵矣”

    漢中太守,確實只是個空架子,有南鄭張氏在,有刺史劉誕在,還有徵西將軍留下的長史在,一個外來的太守,能在這樣三座大山之下,唱出多大的戲

    但是自己沒得選,不是麼

    徵召之令直接便送到了閬中,送到了黃氏門前。

    不選

    閬中其餘的大戶怎麼看

    徵西的妻室姓黃,這個大家都是知道,而現在就算是自己應徵,在閬中的其餘大戶,他們會認爲自己這個黃氏真的和荊襄黃氏一點關係沒有

    前幾日絡繹不絕的訪客都是閒的無聊來串門子的

    家族當中那些多少年都不見的黃氏族人,也都趕着過來,多少露個臉,稱兄道弟攀附關係,若是自己不去,豈不是絕了這些人的念想,這些人又會怎麼想

    就算只是一個虛名,黃氏家族也需要這個虛名

    雖然黃權不清楚爲何徵西將軍得知了自己的姓名,將徵召之令送到了這裏,但是當下,不管是從那個角度來說,自己都沒得選。

    黃權之父眉頭之間的川紋越發的深刻,不由得嘆息一聲:“癡兒”

    黃權再拜,頓首伏地。

    “也罷”黃權之父從桌案之上,拿了一個小木匣子,放到了黃權手中,說道,“爲父與賨王杜有舊,此乃信物北上之時,不妨前往拜之,可募部曲,以防萬一”

    黃父說得輕巧,好像這個信物很簡單,但是黃權知道,這其實是黃氏的一個護身符,而爲了自己,父親卻拿了出來,交給了自己。

    賨人,也稱之爲板楯蠻。

    因爲其既勇武好戰,又能歌善舞,所以一直以來在戰場上都有很奇特的表現,當年周武王伐紂,便得了賨人的幫助,而當時充當衝鋒軍的賨人僅三千人,而對面紂王的軍隊則是號稱七十萬

    賨人出戰,在戰場之上一邊歌舞,一邊殺敵,或許是從未見過這樣充滿了戰場藝術美,浪漫情懷四溢的戰鬥模式,紂王兵卒的士氣很快跌落谷底,四散逃逸,因此這一戰被稱之爲“武王伐紂,前歌後舞”。

    後來劉邦能定天下,賨人也功不可沒,後來劉邦便封賞了賨人,准許了一些優惠的政策,可以用布匹來抵繳交賦稅,“大人一匹,小口二丈”,便算是完稅了,因此在漢代,賨人在閬中繁衍定居,也漸漸的繁盛。

    這樣的一份信物只要握在手中,就等於是多了一個武裝力量的外援,他人想要動黃氏的時候,必然也要斟酌再三,而現在黃父卻將這個信物直接交到了黃權的手中,讓其直接去使用。

    因爲在漢中的張則之前平叛鎮壓過板楯蠻,因此板楯蠻必定不可能投靠到張則之處,也才能確保對於黃權的忠誠。

    “父親大人”黃權捧着木匣子,有些猶豫。

    “去吧”黃權之父揮了揮手,說道,“既已決,便行之早些歇息,明日便啓程罷”

    “唯”

    黃權再拜,退了出來。

    黃父端坐在桌案之後,低垂雙目,看着黃權的身影在落日的映照之下拉得極長,身影在桌案之前晃着,似乎是眷念着什麼,隨後便漸漸的一點點遠去,最終消失在門口。

    中興劍,自然就是皇權啦,書友大才

    “叔父大人我們沒得選必須打,一定要打”馬超跳着叫道,額角處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徵西小賊,殺某族弟,毀某部曲,此仇若是不報,馬氏如何立足”

    韓遂皺着眉頭,鼻子眼睛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他孃的,你也知道是你是“馬氏”啊

    你馬氏難以立足,跟我有半個五銖錢的關係沒有是老子害你失敗的麼,是老子讓你的族弟去送死的麼

    當初勸你一起回來,不願意,好了,現在吃了虧又來叫,是老子欠你的麼

    “叔父大人”馬超沒有看韓遂的臉色,或者是看到了也裝作看不到,繼續說道,“如今已是仲夏,即將入秋叔父關中秋獲在即若是讓徵西小賊收了秋糧,緩過氣來,穩固關中,昔日必定揮軍西進屆時你我將如何自處”

    躲這裏不動

    躲起來有個屁用啊

    就算是能夠偏安一隅,又能堅持多久拿貧瘠的西涼去和富庶的關中抗衡這他孃的都抗衡了幾十年了,還不夠啊

    “嗯”

    韓遂的眉頭鬆動了一些,這才聽起來像些人話麼

    這不僅僅是臥榻之畔的關係,這也是韓遂多年來的心願,他何嘗不想入住關中,真正的從披着皮袍改成穿着錦袍,身邊不再是一堆堆的,一輩子難得洗兩次澡的臭哄哄的羌人,而是香噴噴,水嫩嫩的關中,山東,甚至是江淮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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