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217章 睡前別喝太多水
    王邑最終還是同意了鄭泰帶領一部分的兵卒前往關中,但是同樣也有一個要求,就是鄭泰必須先攻下陝津。

    陝津原先交給了徵西將軍斐潛來統管,因此駐紮的兵卒基本上都是徵西的人,和河東郡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統屬關係,等於就是隔在河東和弘農兩地之間的一個屏障,阻礙王邑和楊彪的往來。

    徵西將軍斐潛如果在,這個屏障就等於是一個承諾,也是一個保護,王邑大可以裝作很委屈的模樣,表示自己其實心向楊彪卻被徵西脅迫,無可奈何什麼什麼的,但是現在王邑這一根牆頭草要向楊彪那邊搖擺過去,自然就嫌棄這個屏障了。

    在漢代,地域豪右的這種左右搖擺的行爲,基本上來說就和後世的跳槽差不多,大家心中都有數,雖然多少有些不滿,但是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感,更不會動不動就跳起來斥責什麼二五仔云云,比如像是陳登,早年跟着陶謙,後來劉大耳來了,便投入大耳哥的懷抱,一轉頭又去抱着呂奉先的大腿,旋即看見曹阿瞞的身姿更妖嬈,立刻拋下呂布拜倒在曹操的石榴裙下,真要說起來,比呂布還要多出一姓來

    若是當時碧眼給力一點,能北上拿下合肥進兵中原,搞不好陳家就倒向了孫氏也說不準,但是不管上司是誰,陳家依舊屹立不倒,要不是陳登生魚片喫多了,保不準就要和司馬比一比誰更能耗了。

    跳槽麼,後世上班工作的,有幾個沒跳過的這叫做良禽擇木而棲,是從老祖宗哪裏就流傳下來的優良傳統。不過需要好聚好散就是了,別再度落在了原先的上司手裏。

    比如孟達同學,就悲催了。

    不過現在,不管是鄭泰還是王邑,都認爲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悲催的人生永遠不會輪到自己頭上來。

    鄭泰對於領兵攻打陝津,並沒有太多的壓力,一方面是徵西在陝津的兵馬並不多,差不多就是一千的樣子,這有什麼可害怕的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駐守陝津的張遼,現在的名聲還不響亮,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威懾力量。

    在鄭泰的計劃當中,或許根本就不需要真正去舉兵攻伐,只需要將兵卒擺在陝津守將的面前,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足夠了。

    徵西將軍不是已經死了麼眼見整個徵西集團就要崩塌,還有幾個傻子會一條道走到黑刀槍擺在前面,然後給些甜頭,基本上就可以完事大吉了。

    因此鄭泰四平八穩,心有成竹的將營寨就立在了陝津之北,距離陝津張遼營寨不到十里的地方,當道而立,背靠山林小溪,雖然建了哨塔,但並沒有挖什麼壕溝陷阱之類的,因爲鄭泰認爲這些根本就是白費工,根本不需要。尤其是在鄭泰先禮後兵,派遣了幾名兵卒前往了張遼營寨一趟,高調宣佈了徵西已亡,不要做無謂的抵抗的招撫政策之後。

    陝津彈丸之地,加上南去北上的通道被堵,走投無路之下,自己統帥而來的兵力又是張遼兩三倍,鄭泰的自我感覺,當然是穩操勝券輕鬆寫意。

    果不其然,張遼派了人員來,表示說明日辰時投降。

    鄭泰很是欣慰,讓張遼兵卒回去傳話,說是皇軍很高興很歡迎,嗯,反正就是差不多一樣的話語就是了,然後便準備着明天收編張遼之後轉道蒲津渡了。

    夜深沉。

    山嵐嗚咽。

    不知道是哪裏的野狼跑到了山間,衝着天空長嗥,聲音淒涼。

    “你聽聽,好像有狼啊”鄭泰營寨哨塔之上值守的一名年輕的兵卒碰了碰蹲靠在柱子上打盹的老兵說道。

    老兵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嘟囔着說道:“真稀罕哈這年頭,哪個山頭沒狼放心吧,狼還怕我們呢,它不敢來”

    嘟囔完,老兵換了個姿勢,繼續眯着眼打盹。

    年輕的兵卒聽了,心中稍微安定了些,然後瞪大眼睛盯着四周,總是覺得山林婆娑舞動的黑影就像是一個個的怪獸,似乎隨時都會張牙舞爪的跳出來一般,但害怕捱罵,便又不敢叫醒一旁的老兵,只能是神魂不定的轉過頭去,不敢多看。

    山嵐沙沙的笑着,穿過了樹林,越過了山嶺和丘陵,然後拂過蜿蜒的一條小溪,卻在冷冽的鐵甲和兵刃上撞了個跟頭,憤怒的掀了掀這些宛如雕像一般的衣袍之後,便低低哼了幾聲,跑了。

    張遼默默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了一下時辰,覺得差不多了,便高高的揚起了手臂,然後宛如銳利無比的戰刀一般,朝着前方,奮力的斬下

    隊列默默的行動起來,在黑暗間宛如幽魂一般,順着溪流前行,鐵甲和兵刃難免有些聲響,夾雜在山地林邊的細碎樹枝樹葉的抖動聲響當中,宛如一首大型交響曲的輕盈前奏。

    張晨跟在張遼身後,只覺得心如同重鼓一般,咚咚直響。雖然並非第一次出陣了,但是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的刺激

    隊伍當中每個人都沉默着,但是熱血卻不停的在全身上下游走,積蓄着蓬勃的力量。

    鄭泰營地宛如貪睡的貓,懶洋洋的伏在地上,稀稀拉拉的火把散落其中,巡營的哨兵歪歪扭扭的打着哈欠從營地當中穿行而過。

    張遼在林邊停下了腳步,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默默的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緩緩舉起了長槍,向前一指。

    張晨以及其餘三百名的兵卒,站在張遼身後,也一同的拔出了鋒銳的戰刀,寒芒灑遍四周,頓時感覺溫度都立刻下降了不少,就連在草叢當中偶爾的蟲鳴也被凍住了一般,靜默無聲。

    “破營”

    張遼邁開大步,向前奔去

    哨塔之上年輕的兵卒,猛然見見到了許多黑影從林間竄了出來,起初還以爲是自己眼花,遲疑了片刻,又揉了揉眼,才意識到是有人襲擊營地,嚇得連忙推着已經睡過去的老兵,又趕忙去取報警用的銅鑼,手腳發顫當中根本捏不住敲銅鑼的擊子,連續抓了幾次都從手裏掉落,要不是繩索綁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手忙腳亂當中死活都敲不響銅鑼

    老兵濛濛的醒來,睜眼一看,頓時嚇的一個哆嗦,一把搶過年輕兵卒手中

    的銅鑼,一邊奮力敲響,一邊高聲示警

    張遼大步流星的奔襲途中,用手往鄭泰營地邊的哨塔上一指。

    頓時就有兩三人橫向挪出幾步,然後舉起弓弩便射

    “嗖”

    正在敲鑼示警的老兵頓時被弩矢射中,仰面朝天便倒了下來,然後張手張腳的從哨塔之上跌落,“噗通”一聲落在地面之上。

    “大椎”

    張遼衝到了營寨木牆邊,左右掃視了一下立刻找到了一個營寨寨牆略顯的薄弱的地方,伸手一指,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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