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520章 雙爭先
    “大前天我們推進十里,川蜀兵卒列陣以待虛驚一場。前天我們又推進十里,然後這些傻子又等了一天,身心俱疲。昨天干脆休整一天,而這羣川蜀兵,則是天天都列陣……”魏延對着大帳之內的軍侯曲長,笑道,“我們則是好好休息了三天,也算得上是以逸待勞了……現在就看這羣傻子敢不敢追了……”

    “將軍,川蜀兵沒那麼傻吧?這樣還追上來?”

    “這個可不好說,萬一真碰到傻子呢?”

    “得了吧,聽將軍的……”

    魏延微微點點頭,說道:“我們在這裏再等一天,如果沒有追上來,就算他命大!然後我們掉頭走梓潼……”

    魏延現在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本質工作,就是充當一個攪屎棍……啊呸!是作爲一個破壞川蜀當前平衡的人……呃,似乎兩者沒有太多的差別……

    好吧,反正差不多就這樣吧。

    吳懿傻不傻不好說,但是魏延想賭一賭吳懿能不能嚥下這口氣。之前在廣漢的時候折損了吳懿的顏面,要知道,在漢代,顏面這個東西,比起後世來說,在許多時候都看得更重一些。

    當然,吳懿也有可能直接回到涪縣去。

    不過這樣也沒有問題,魏延還可以繼續去引誘梓潼守軍,又或是繼續轉回來再勾着涪縣,反正進攻的選擇權在魏延手裏,東邊刺一下,西邊捅一下,並且還有黃成隱藏在後,真要是有誰忍不住了,呵呵,保準讓他爽一把……

    吳懿在涪水列陣,魏延本能的就覺得有些問題,不過既然暫時沒有一口氣推到涪縣的打算,那麼吳懿要在涪水動什麼手腳便由得他了。魏延之所以不揭破,也是因爲這年頭,不管挖什麼陷阱,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體力,讓吳懿等人有地方消耗,總好過自己這一方消耗吧。

    “凌校尉,元儉那邊還沒有信息麼?”魏延轉頭問凌頡。

    凌頡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接到特別的回報,梓潼之軍依舊於城中,並無出兵舉動。”

    爲了自己這一路人馬不被涪縣和梓潼兩面夾擊,一開始的時候,凌頡手下的精英斥候就像是長長的觸手一般伸到了梓潼方向,偵測動靜,而涪縣這一邊,則是依靠魏延自己的斥候哨探來查看。

    “嗯……”魏延點了點頭,客氣的拱拱手說道,“煩勞凌校尉了……”

    “不敢當。”凌頡也拱手回禮。

    現在魏延最擔心的,就是他在和涪縣的人馬交手的時候,側後被梓潼的守軍衝殺,所以一方面凌頡的提前預警非常重要,另外一方面魏延自然也是看在了凌頡等人極其強悍的個人戰力上。

    “對了,凌校尉,若是在梓潼左近,打出某的旗號,以爲疑兵……”魏延忽然想到了一計,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操作的空間,便朝着凌頡說道,“某之前攻漢昌之時,與梓潼守將交過手……”

    凌頡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望向了魏延,露出了一點顯得有些陰冷的笑容:“魏將軍……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啊,就是如果我們不小心讓梓潼的人看到了旗幟,然後又不小心讓他們發現這不過就是疑兵之計……”魏延嘿嘿笑了兩聲,“其實他們也是害怕,不是麼?讓他們看得見,或許就不是那麼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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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天空湛藍無比,萬里無雲。

    在郪縣的川蜀兵卒,在關羽的統領之下,以近一萬的劉備老兵和荊州聯軍爲中心,以川蜀兵卒爲兩翼,大軍以品字排開,沿着川蜀之地難得的盆地平地,向着廣漢推進了二十里之後,停留了下來。

    在接到了劉備傳遞而來的消息之後,關羽就立刻行動起來,一邊統合兵卒,一邊鼓舞士氣,然後便出乎意料的離開了原本郪縣左近的防禦體系,主動向前推進邀戰。

    因爲在關羽的後方,就是原本龐羲修建已久的工事,再加上如今替關羽把守後線的是一條線上的另外一隻螞蚱,吳班,因此關羽也就自然還是有些放心的,大刺刺的將軍陣幾乎是一線排開,很有一番氣勢,向着廣漢推進。

    吳懿吳班都是捆綁在了劉備戰車之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吳班,關羽心中倒也沒有多少憂慮,他所關注的,只有廣漢的徵西人馬。

    這廣漢的徵西人馬,會不會出來迎戰?

    抑或是準備收縮防守,借用城池來進行防禦?

    真實的戰爭就是如此,永遠不可能完全知道敵方在做什麼,甚至所看見的舉動,也要考慮一下,這些舉動是真,是假,抑或是半真半假?

    對於關羽來說,既然知道了廣漢徵西人馬派遣出了一支偏軍,那麼這一次的主動離開工事向前出擊,便也是一個試探,一個隨時可能由虛轉實的試探,如果廣漢因爲分兵而顯得薄弱,關羽不介意直接揮兵而上,強攻一把。

    如果廣漢收縮防禦,那麼關羽甚至可能會讓安漢的荊楚聯軍一同而進,進一步壓迫廣漢徵西人馬的空間,然後或是攻城,或者是抽出人馬,對廣漢派出的魏延偏軍進行包抄作戰。

    當然,如果廣漢依舊強悍,關羽還可以一邊吸引廣漢徵西人馬注意力,一邊暗度陳倉,甚至可以且戰且退,反正廣漢側翼始終有安漢作爲威脅,加上自己後方也有堅強的工事,也不會有多少劣勢,說不定還有可能拉扯徵西人馬,創造出空擋來……

    關羽眯縫着眼,看了看左右兩翼。

    任何軍事行動都是有一定風險的,關羽這一次的行爲同樣也是如此,他的風險便是左右兩翼這新收的川蜀兵卒,這些原本龐羲的手下。

    不過,任何兵卒都是需要在戰場上見真章的,早些暴露出問題來,總比到了關鍵時刻才暴露出來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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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回涪縣,自然是更爲穩妥,但是吳懿吞不下這口氣。

    就這樣退回去,豈不是之前自己做的一切功夫都白費了?人往往都是如此,當沉沒成本越多的時候,所形成的影響也會越大,作出的行爲也越發的不理性。

    沉沒成本是人性當中最棘手的難題之一,處理不好很容易導致兩種誤區,一個是害怕走向沒有效益產出的“沉澱成本”而不敢投入,另外一個則是對“沉沒成本”過分眷戀,繼續原來的錯誤,造成更大的虧損。

    追上去!若是能戰勝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勝,則是將其再引誘到涪水來,總之,之前修好的水壩,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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