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1897章含笑半步,似癲非癲
    敦煌的戰鼓之聲似乎越來越密集,但是在長安的一干衆人,卻基本聽不到,也沒有感覺有什麼特比的影響。

    在荀攸的召喚之下,斐潛麾下代表了商業的各路巨頭,紛紛趕到了長安,坐在一處。

    崔厚無疑是最早跟隨斐潛的商家,如今也是專營高級奢侈品,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胖,甚至比龐統都要更胖一些,馬是騎不得了,就連坐到車輛上去的時候,似乎都能聽到車輛的呻吟聲。

    『大漢之物可分爲四,東有魚、鹽、漆、絲;西有竹、縠、旄、玉;北有牛、羊、筋、角;南有柟、姜、桂、砂;皆可通行天下!得一便可富甲一方!』崔厚得意洋洋的說道,『若海內得爲一,開關梁,弛山澤,直可週流天下,西山之玉可直通於東,北漠之馬可馳騁於南,豈不妙哉?』

    裴俊稱讚道:『崔君果然精通此道!佩服,佩服!』

    在裴俊下首位置,是小嬌娘甄宓,靜悄悄坐在一旁,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

    雖然無聲無息,卻不容忽視。

    在甄宓下首,坐着是卓梁。卓梁陪坐末座,見誰都露出一副笑臉來,就差沒有翻出肚皮來了。只不過在背向其餘衆人的時候,在滿面笑容的眼眸深處,纔有一些隱隱的其他情緒……

    白石羌的頭人只聽了五六分,但是也陪着笑,然後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拐一下,然後收回來,在過得片刻,又是像是被磁鐵吸過去一樣,又溜溜的滑過去。

    倒不是白石羌頭人色迷心竅,貪婪顏色,而是美貌加上財富之後,究竟是怎樣的引人垂涎,故而裴俊和卓梁,都盡力忍着不去看甄宓……

    白富美。

    就像是當年的卓文君。

    卓梁是川蜀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卓公孫卓文君的後人。雖然許多文人墨客都喜歡謳歌卓文君,但是實際上在卓公孫和許多商人的眼中,卓文君就是純粹的一個坑爹貨外加敗家娘們,開酒店就是爲了坑爹錢,知道卓公孫拉不下臉,然後坑來了錢財就關門不幹了。

    就這麼倒貼白麪小生司馬相如,結果等卓文君人老珠黃的時候,還差一點被司馬相如給甩了,要不是卓文君還算是有些才氣,寫了幾篇哀怨之詩詞讓人傳唱,大意是說『你當年勾搭我時彈的琴還在眼前,現在的你卻找了新鮮的小姑娘,我很難過。以後你多喫飯,保重身體,從此以後,咱就不要聯繫了!』

    司馬相如還是多少要點臉,所以就表示沒那回事!然後原本想要在茂陵扶正的小三,也就這樣耽擱了。

    當然,也有人說是這是謠言,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恩愛到老云云,但是實際上司馬相如原名是『犬子』,所以麼……

    卓文君是死在了成都,而司馬相如則是在茂陵去世,去世的時候在司馬相如身邊的,就是那個茂陵女。

    從某個角度來說,後世文人墨客傳唱卓文君,也不全是佩服卓文君的才情,而是表示自己也很有文采,也是滿腹經綸,什麼自己在窮困潦倒的時候,就沒有卓文君這樣的錢多貌美的小娘子看上自己呢?

    當然也有一些文人鄙視司馬相如,比如司馬遷和班固就明確了司馬相如的郎官,並非是全部出於才情,而是『以貲爲郎』,也就是漢武帝時期爲了緩解對匈奴戰爭所產生的經濟壓力,特意推行的『捐錢官』,而司馬相如原先是沒有錢的,大家都清楚,所以他當官的錢從哪裏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卓文君的影響,反正當下卓家在川蜀也沒有像是卓公孫那個時候的強大了,所以現在的卓梁,就像是小哈巴狗一樣,見誰都陪着笑。

    士族子弟講究論資排輩,商業之間也是如此。

    只不過士族仰仗的是詩書與經文,而商家靠的是財富和產業。

    商業,簡單來說,就是物品流通,從產地到消費地。而對於商人來說,最美妙的事情,無非就是賺取差價,而且是最好旁人無法賺差價,只有他自己獨一門。

    沒錯,商人最終都會不由自主的走向壟斷。

    崔厚如今基本上得益於斐潛推行的商業政策,一直以來都伴隨着斐潛的腳步,成功的在東南西北上都設立了一些分支機構,手下掌櫃夥計也是成百上千,加上又主要以高等奢侈品爲主,所以過手的價值簡直驚人。

    至於一般性的物品,崔厚已經退下來給其他的商行代理,比如牛羊筋角這一些,就是裴俊在做。

    崔厚之前說的麼,也不算是錯,但是畢竟都是商人出身,所以話都是一半一半,還有很多產品,也是各地特色,比如銅、鐵、連、犀、瑇、珠、齒、革、旃、裘等等,每一個都是大生意,做好了都是磅礴利潤,如山如海。

    長安曾經是西漢的都城,現如今是斐潛重要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所以崔厚幾人見到了面之後,自然也大體上能夠猜測出斐潛叫他們來是做什麼了,但是他們只是猜到了一小部分……

    斐潛想要發展商業,但是並非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沒過多久,就聽見堂下有護衛高聲斷喝,『大漢驃騎將軍到!』

    崔厚原本仰着頭坐着,聽聞了聲音,以與其體態及其不相符的速度,幾乎是貼地飛出,搶先衝出了堂外,將笑容堆上了一臉,長拜道:『恭迎主公……』

    裴俊等人緊隨其後,也紛紛向斐潛行禮。

    斐潛點了點頭,說道:『不必多禮,且入內就坐。』雖然說之前就知道甄宓前來,心中也是略有準備,但是第一次看到甄宓的時候,目光也不由得在甄宓身上多停留了兩三秒。

    確實有些驚豔。

    曹植說的大體上還是很含蓄的,『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白居易就比較奔放了,所謂『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斐潛覺得,曹植和白居易說的都對,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甄宓會化妝,或者說很擅長化妝,她的妝容並非是那種厚重的一動就掉渣的那種,而是略有略無,使得眉更黛,脣更紅,而且膚色如玉,加上一身合體的裝束,自然比起那些整日田間地頭勞作而顯得黝黑且皮膚粗糙的女子要更加引人注目。

    東亞妖術,千年傳承。

    甄宓確實是美麗,而且她自身也懂得如何將這種美麗擴展發揮出來,所以自然就更加動人,但是對於斐潛來說,甄宓還沒有真的就能單靠相貌,就可以驚心動魄慘絕人寰震懾千軍傾國傾城如同核武器一般的程度。

    否則的話三國還打生打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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