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三國 >第七零一章 亂糟糟開篇
    曠野之中的一片灌木之下,有一個小小的洞口,一隻田鼠偷偷的在洞口處小心翼翼的張望着。

    大地回暖,萬物復甦。

    各種植物和動物經過了一整個冬天的苦苦忍受,終於等到了氣溫回升的來臨,雖然並不能說是溫暖,但是已經比起冬日的蕭殺嚴寒好了不知多少倍。

    田鼠緩緩的摸到了洞口之,輕輕的將鼻頭伸到了洞口之外,黑黑的小尖鼻子上的鬍鬚在春風當中顫巍巍的抖動着,就像是觸摸到了春天的氣息,田鼠愜意得連眼睛都眯縫了起來。

    但是不知道爲何,田鼠在下一刻就僵硬了身軀,隨後便迅速縮回了洞裏,消失在黑暗當中……

    遠遠的,一陣格噠格噠的聲響傳了過來,馬蹄敲擊在未完全化凍的地面之上,使得真個大地都似乎在顫抖,轉眼之間,大批的白色的戰馬呼啦啦的從灌木叢旁呼嘯而過,戰馬奔馳的風將小小的灌木叢掃得七扭八歪……

    這裏是東平郡的野外。

    東平郡位於渤海之畔,扼在幽州通往青州的咽喉要道。其南面與袁紹老巢渤海城相鄰,往東於信都是一馬平川。

    清河、磐河縱橫於其間,也算是唯一的自然分割線。

    奔馳而過的白色騎兵,便是譽滿幽州威名赫赫的白馬義從!

    也是公孫將軍的直屬親衛騎兵!

    “將軍來了!”

    磐河大營裏面發出陣陣的歡呼之聲,一軍主將公孫瓚的親臨自然是激發了兵卒的士氣,在響徹雲霄的萬勝歡呼當中,白馬義從當中的公孫瓚微微揚起頭,望向了南面那一塊剛剛有些青青草尖冒頭的對岸,內心當中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突破了厚厚的軀殼,伴隨着春天的暖風,在緩慢而堅定的冒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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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郡武陽,奮勇將軍曹操的府邸。

    曹操坐在大堂之內,將袁紹來的書信交給了衛覬和戲志才。雖然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相約投靠到他的門下,但是對於謀士來說,曹操還是依舊比較相信一早就跟隨着他到東郡的衛覬和戲志才兩人。

    說是書信,其實就和命令是相差不多的。

    袁紹在書信當中表示,爲了百姓有一個良好的春耕環境,所以要求曹操在東郡、魏郡、河內一帶,針對於黑山突出的於毒部和眭固部再次進行征討。

    衛覬微微哂笑了一下,說道:“袁公欲徵矣……”

    什麼給百姓一個春耕環境,防止袁紹出征期間,在冀州的後院不要起火纔是真的。

    曹操哈哈笑了兩聲,這個他也猜測到了,所以也並不多說,而是直接問道:“如此……不知袁車騎勝算幾何?”

    戲志才倒是對於曹操的想法略猜到了些,於是說道:“公孫將軍雖有強兵,然袁車騎有強民也……”

    幽州公孫瓚在遼地縱橫,也是打下了偌大的聲名,而對於袁紹來說,這一次的戰爭算得上是他的第一次領軍出征,曹操心裏其實對於袁紹是否能取得勝利是有一定的懷疑的。

    畢竟袁紹是富家子出身,若是論文學經書,自然不在話下,但是行軍打仗畢竟不是兒戲,也不是坐在家中憑空想象就能掌握的,就連曹操之前也差一點在汴水旁死於戰場之上,若不是曹洪拼死相救,恐怕早就成爲了雒陽城外的一具的一具白骨。

    這打仗哪有那麼容易的?

    但是戲志才卻提醒道,其實這一仗,看起來是袁紹和公孫瓚的戰鬥,其實是冀州人和公孫瓚的比拼……

    雖然公孫瓚具備兵事上的優勢,但是冀州作爲龍興之地,得了漢代百年的優待,積累下來的人力物力財力不容小看。

    曹操顯然是聽懂了戲志才的言語,皺了皺眉頭。當然,戲志才的話裏還有另外的一個提醒,就是告訴曹操,現階段,民還是比兵更重要……

    東郡畢竟是曹操新掌控的地域,爭取東郡的民心也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情。

    曹操微微的衝着戲志才點點頭,然後站立起來,命令道:“爲保東郡百姓春耕,操領兵巡御外敵,義不容辭!傳令下去,貼出告示,宣聞四縣,令元讓整兵,即日出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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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兗州任城,是漢室皇族的封地,原先是東平王劉蒼之子,光武帝之孫,劉尚的封地,但是經過了三代之後,也就斷絕了子嗣,第三任的任城王劉崇死後無子繼位,任城王國一度絕亡。

    後來在劉崇死了十年後,漢桓帝封河間孝王劉開的兒子參戶亭侯劉博爲任城王,讓他承奉劉尚的廟祀。結果劉博死後也沒有兒子,任城王國再度絕王。

    劉家的王爺一個接着一個的絕嗣,有時候不得不說也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巧合……

    嘉平四年,漢靈帝又封河間貞王劉建的兒子新昌侯劉佗爲任城王,以奉劉博之後,但是現在任城王劉佗已經年老了,作爲一個縣城級別的王爺,雖然有名義上的王侯之位,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要聽任城相鄭遂的,尤其是在聽到了黃巾賊來犯的時候。

    劉佗已經是嚇得手足無措,臉色煞白。這幾年雖然是張角三兄弟死了,但是那一段時間內有多少朝廷官員和分封各地的劉氏王爺死於非命,劉佗心裏還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萬一任城被攻破,他是什麼樣的下場基本上也就確定了。

    王爺雖然不錯,但是漢室卻有規定,諸侯王不得擅離屬地,因此自從劉佗成爲了王爺之後,二十多年來也就是成爲了籠中的金絲鳥,一隻越來越肥,膽子也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主見的金絲鳥……

    “王爺莫要驚慌,區區蟻賊圖有聲勢爾,只需堅壁清野,賊子無糧則可自退。”任城相鄭遂雖然也是有些慌亂,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主見的。

    “好好!就依你!”劉佗就像是一個即將溺水而死的人一樣,見到什麼都抓得緊緊的。

    可惜任城相鄭遂的想法雖然不錯,但是舉措還是慢了一點,攻陷了周邊小村寨的管亥已經拿到了任城的過所,簡簡單單的就帶着人混進了任城當中……

    城東的一家平民小院裏,管亥一羣人默默的等待着,原先小院的主人,早就已經橫屍在屋內。管亥仰頭看了看天色,然後低聲吩咐道:“天一黑就動手!先放火,然後奪取東門,只要奪下了城門,任城就是我們的了!”

    衆人都是低聲應諾。

    管亥掃過幾眼自己的這些手下,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已久的老兵,有的是從張角三兄弟那個時候就跟着自己了,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種福氣……

    如今再次開啓戰端……

    管亥默然隨意找個一個地方坐下,將戰刀橫放在膝蓋上,先顧眼前吧,眼前都顧不上了,誰他孃的還想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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