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往他懷裏躲着,就差伸手將她提出來了:“躲什麼躲”
林清歡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可沒你那麼不要臉”
容徹倒也不生氣,反倒越發不要臉了:“你知道我不要臉就好別想着跟我離婚,否則,我會讓你見識下我真正不要臉的時候什麼樣子”
林清歡心裏還是堵着一口氣一樣,散不開,卻又壓不下去。
十年。
我等了你十年。
容徹說的深刻,但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到底無法與容徹感同身受。
容徹見她不說話,眉心微微擰着,滿臉愁雲的樣子,從她身上起來,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他其實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會貪心,甚至,貪得無厭。
只要林清歡不離開他,讓他做什麼都可以,是任何事情。
即便容徹已經明白告訴容晨,他不會管容東臨與老爺子之間的事情,但慕雲還是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了。
撞在西褲口袋裏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好一會兒,容徹纔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林清歡聽不到那邊慕雲在說什麼,只是沒一會兒便聽見容徹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陳年往事了,你讓我怎麼管”
慕雲就站在玻璃花房不遠處,旁邊還站着容晨。
清冷的夜風吹過去,捲起慕雲的衣角,最終又無聲落下,慕雲眉心微微擰着,表情清冷肅穆,絲毫不見急切,聽見容徹輕描淡寫的一句陳年往事,也是閒閒的冷笑着,從容不迫的聲音帶着濃烈的壓迫感:“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容家在人前丟人現眼是不是”
旁邊的容晨眼眸微微斂着,聽着慕雲這句質問,漫不經心的揚了揚嘴角。
繼而擡頭看着不遠處的玻璃花房,微微舒緩了一口氣,才緩緩對慕雲道:“二嬸,其實,以阿徹現在的身份,也不便攙和”
慕雲沒說話,只是轉頭冷冷的橫了一眼容晨。
容晨嘴角扯了扯,便沒再往下說了。
倒是容徹,接着容晨的話說了下去:“我現在身上有軍職,能讓我操心的事情就只有軍區以及上層委派下來的任務,不包括容家是不是在人前丟人現眼。”
慕雲再也無法像方纔那樣剋制,一向穩重端莊的的慕雲聲音顫抖着,連聲調都不由自主的提高,聽起來有些悽然:“那我呢這些年我苦苦維持着的一切又算什麼”
然而,她纔剛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容徹冷漠決然的聲音:“是我要你維持的嗎”
慕雲嘴脣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容徹太過冷漠,對他的母親也不例外。
然而,他對慕雲說那些話的時候,卻一直都將林清歡攔在懷裏。
好一會兒沒聽見慕雲的聲音,容徹便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很久都沒說話,林清歡小心翼翼的看過去,卻發現微斂着的眼眸藏着一抹清冷的淡笑,然後,看着他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不屑。
林清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她只是看着容徹,不知道爲什麼,林清歡總覺得此刻的容徹,脆弱的叫人心疼。
“你”她緩緩開口,小心翼翼的對他說話。
聽見她的聲音,容徹轉頭看向他,剛纔那樣脆弱的表情,好像從來沒再他臉上出現過一樣,眼底盪漾着溫柔純淨的笑,是知足與欣喜。
好像再說: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我很開心。
也只是那樣想着,林清歡便覺得自己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揉了一下一樣。
沉悶又酸澀。
“怎麼了”容徹漫不經心的笑問道。
林清歡遲疑了好久才後知後覺的搖頭。
容徹眉心微微擰了擰。
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伸手將她拉到懷裏抱着,沉啞的聲音,溫熱的呼吸清掃在她的耳畔:“到底怎麼了”
“沒有。”林清歡開口,依舊否認,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什麼都沒有。”
“哦”容徹輕笑着問:“包括剛纔的胡說八道”
林清歡:“”她自然知道容徹口中的胡說八道指的是什麼,原本想否認,可,一想到容徹剛那個表情,便又不忍心說出口。
她沒說話,容徹便有將她抱緊了一些。
容徹跟林清歡又在玻璃花房裏呆了一會兒纔出去,容家老爺子的生辰宴此刻看起來有些蕭條,賓客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現下除了血親,再沒其他人,但,容徹的父親,容東臨卻在其中。
容家老爺子坐在主位,慕雲緊隨其後坐在下首,在場的人,無一例外的沉着臉,氣氛十分壓抑。
容徹領着林清歡才走進去,所有人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兩人身上。
林清歡在看着慕雲,慕雲的視線也正巧落到了林清歡身上,四目相對,從慕雲的眼裏,林清歡就只看到了無盡的憤恨與厭棄。
容簡檬見此,立刻跟林爽使了個眼色,林爽瞭然,走到林清歡身邊,拉着她的手朝樓上走去:“剛思源睡着了,我估計現在也該醒了,小舅媽你快跟我上去看看吧。”林清歡都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林爽快速的拉到樓上去了。
樓梯轉角,林清歡轉頭看了一眼容徹的方向。
他雙手隨意的放在口袋裏,眼眸微微斂着,依舊是一派清冷淡然。
慕雲一臉憤然的走到他面前,好像在質問着他什麼一樣。
只是,林清歡什麼都聽見便被林爽拉走了。林爽也不是拉着她去臥室,而是直接去了三樓露臺。
容思源纔剛睡着,一時半會兒肯定醒不來。
之所以那麼說,也不過是爲了找個藉口把林清歡帶走。
那些事情,她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明明跟她沒關係,外婆看向林清歡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殺了她一樣,何況是讓她待在那裏。
只是,林清歡卻沒想到,沈風硯居然也在露臺上。
林爽攔着林清歡站在露臺入口,進不是,退也不是。
沈風硯也是不想參與容家那些陳年往事,便來這裏清靜清靜。
這位置能看到玻璃花房,容徹牽着林清歡的手進去,再到他牽着她出來。
平心而論,林清歡跟容徹站在一起的時候,也挺般配的,但,他情願那個與林清歡站在一起的人是他,畢竟,他也不比容徹差多少
林爽會拉着林清歡來這裏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想想,除了這裏,林清歡還能去哪兒
容家從沒有接納過林清歡,就像當初的沈家一樣。
所以,都是一樣的吧。
沒什麼差別的,容徹還是他,都給不了林清歡安穩平靜的生活。
所以,都一樣。
林爽再三考慮了下,決定帶林清歡去別的地方,但纔剛要轉身,沈風硯便開口道:“爽兒妹,你打算帶着小舅媽去哪兒啊”
小舅媽三個字,沈風硯咬的極重。
“我”林爽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小舅媽找思源呢,我以爲他在這兒呢。”
呵呵
反正都是瞎編的,她就不信沈風硯什麼都知道
但沈風硯好像就是什麼都知道一樣:“找思源,剛路過二樓臥室的時候怎麼不進去不是你跟歐蕊把思源送回過去睡覺的嗎”
“我”
該死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眼見着林爽無言以對,沈風硯視線才落到林清歡身上,但也只是一會兒,便有移開了:“等着吧,等着容徹忙完過來接你。”
他都這麼說了,林爽與林清歡反而不好再說什麼。
林爽扁了扁嘴角,不樂意的嘀咕着:“等久等”說着便直接走去露臺上的沙發盤腿坐下,順帶着招呼林清歡:“小舅媽,快過來坐啊。”
林清歡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走過去坐着了。
容家的事情,外界一直都諱莫如深,什麼都不曾透露出去過,公開的資料都少之又少。
沒人跟她說,林清歡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問吧
林清歡還真開不了那個口。
看樣子好像是關於容家的私隱,容徹都不曾提過,想來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即便她現在是容徹的老婆,可對於容家來說,她整個人都不被認可,徹頭徹尾的外人,自然不需要外人知道。
沈風硯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林清歡身上,林清歡倒還好,林爽很不自在,最終忍無可忍的道:“沈風硯,你幹嘛呢”
“你再叫一遍試試”沈風硯清冷的眼神掃過來,林爽瞬間不敢吭聲了,弱弱的叫了一聲:“風硯哥”
沈風硯是林爽他們這一輩分裏最年長的,不管年齡還是氣度都要強他們一頭。
林爽平時也不敢直接叫他名字的,還不是因爲跟他急了才這麼口無遮攔的。
茶几上還放着幾罐沒開過的罐裝啤酒,林清歡給林爽開了一罐遞給她。
林爽接過去,笑着道:“謝謝小舅媽。”
“沒事兒。”然後,給自己也開了一罐,自顧自的跟林爽喝着啤酒看她打遊戲,完全當沈風硯不存在。
她的確樂得自在,可對於沈風硯來說,再沒什麼比她的風輕雲淡更讓他覺得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