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面對着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順其自然的上前輕輕挽住他的手臂,一邊扶着他往臥室走,一邊道:“喫晚飯了嗎”
她出去的時候只做了一些東西稍稍墊了墊肚子,且不說他好好的時候就不會自己做喫的,何況是現在。
給肖肅打電話的時候,他是有說請他幫忙給陸司言帶些喫的過來,只是剛纔上來的時候,路過廚房餐廳看了一眼,沒見有要收拾的碗筷,垃圾桶裏也都是乾乾淨淨的。
他大概
還沒喫東西吧
當然,這些,也可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可能他很好,不需要他做什麼。
“還沒。”
他忽然開口。
林清歡微微一怔,沉默了一會兒,沒再扶他去臥室,而是帶着他,轉身朝樓下走。
只是纔剛走一步,容徹便道:“我不餓。”
林清歡默默的,將他扶進了臥室。
“不餓還是要喫一點,你現在,還是應該注意休息,汲取一些營養,維生素,對眼睛會好一些。”
“恩。”
林清歡:“”深舒一口氣,然後道:“先躺着吧,我去給你弄點喫的。”
說完,轉身要走。
手腕卻直接被他握住,稍一用力,人便被他帶到了身邊,讓她坐在牀邊,始終拉着她的手。
稍帶着薄繭有意無意的撫摸着她的手背,默然良久,才緩緩開口:“還疼嗎”
林清歡:“你說哪兒”
“你說呢”
林清歡眉眼微斂着,長舒了一口氣,隨即,伸手將他覆在手背上的手推開,轉身去樓下。
冰箱裏新換了一批食材,都是新鮮的,也有速食,麪條之類的。
煮了一碗麪端上去的時候,他已經睡了。
林清歡端着碗筷,站在原地,視線落在已經躺在牀上的陸司言,微微斂了斂眉眼,繼而又轉身出去。
連帶着碗筷,一起扔進垃圾桶裏。
第二天。
容徹一早去軍區開會,林清歡還在睡,一直到祁燃給她打電話。
昨天的事情,始終要給一個交代的。
不是給她,而是給這一屆設計大賽的賽事組,以及關注這場賽事的所有人。
顏茗也在。
昨天,她離開宴會廳的時候,沈風硯便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顏茗身上。
可顏茗怎麼都不承認。
至於艾佳,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祁燃作爲主辦方,自然要查清楚的,至於最後是走刑事訴訟,還是要怎麼樣,那都是後話。
像這樣不清不楚的,他自然是不好辦。
會議室,顏茗一看見她過來,揚手,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林清歡避無可避,整個人,一下子懵了。
而顏茗卻怒不可遏的,指着她鼻子罵:“林清歡,我爸媽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就養了你這麼一隻白眼狼嗎”
林清歡臉頰一片火辣辣的,震着太陽穴突突的跳着。
而比起這一巴掌,更讓林清歡覺得振聾發聵的,其實是顏茗那句話。
無從辯駁,也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養父母對她好嗎
這個問題,她從不敢奢望。
畢竟是個外人,他們沒有義務必須對她好。甚至,連所謂的養育這種基本責任也沒有。
原本她是死是活,就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無論怎麼樣,是否盡到了責任,是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辛苦。
且,他的養父母,五年前遭遇了一場車禍,去世了。
而在此之前,林清歡因爲未婚先孕,他們嫌丟人,就直接把她從家裏趕出來了。
懷着孕,去什麼地方都不方便,好在是實習期。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那樣的事情。
現在想想,她這幾年過的,還真是跌宕起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被她趕上了似的。
祁燃也在會議室,只是距離林清歡稍遠一些。
眼看着顏茗要動手的時候,人已經朝林清歡這邊來了,只不過還是沒趕上,沒攔下來。
視線落在林清歡明顯帶着五個指印的臉頰,沉沉的舒緩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顏茗,眼眸裏堆積着怒火:“顏小姐,你這是幹什麼惱羞成怒嗎”
“惱羞成怒的是她了林清歡纔對”
林清歡原本不想說什麼,只是見她如此理直氣壯的,不免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惱羞成怒的”
“你敢說艾佳的失蹤不是你找人做的”
林清歡眉心的起伏越發明顯:“你有病嗎這種話往我頭上退,你是認真的嗎”
“呵”顏茗猝不及防的笑了:“怎麼,敢做不敢當啊”
“我說了,我沒做過”
可她越是這樣,顏茗就越恨她。
“你當然什麼都不用做,因爲就算你不做,也總有人替你做”
林清歡:“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到底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事實就是如此”顏茗轉頭看向她,咬牙切齒道。
林清歡默默無語,半天,才緩緩開口:“我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對我,你真的沒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爸媽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他媽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顏茗怒不可遏的大聲道。
一瞬間,她腦子裏就好像炸開了煙花一樣。
無論如何,她對顏茗一家,到底是心存感激的。
即便最後一拍兩散,各不干涉,她也從未有過半點怨恨。
害他們
她沒理由,更沒必要。
然而,顏茗好像認定了一樣:“所以,害了我父母還不算,現在又反過來害我是嗎”
“我沒有害他們,更沒害過你”
“我他媽現在之所以是這個樣子,也都是因爲你,你在我面前,裝什麼無辜”
林清歡:“”
之前是因爲創傷後記憶障礙,再加上宋池的引導與催眠,導致她忘了之前的許多事情。
就比如五年前養父母車禍的事情。
在她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之前,她的記憶裏,就只有養父母,依舊關係不好也指望不上,但唯獨沒有顏茗。
恢復記憶之後,記起來顏茗,記起來在養父母家裏生活時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在青城讀書時的事情。
可現在呢。
如今的確是想起來了,但面對顏茗的控訴,她還是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顏茗看着她,滿眼的鄙夷與諷刺:“你當然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因爲自會有人爲你打理一切,爲此不惜讓無辜的人提你去承受那些原本屬於你的報應”
林清歡眉眼微微顫動。
祁燃深吸一口氣,開門讓自己助理進來:“帶顏小姐去另外一件會議室。”
“好的祁總。”
顏茗不願意走,可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祁燃的話,都不是她能抗拒的。
汪明將顏茗帶出去,祁燃順勢將會議室的門關上。
折身去旁邊的冰箱裏拿了個冰袋出來遞給林清歡:“敷一下吧。”
林清歡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過去:“謝謝。”
“不客氣。”說這話的時候,祁燃已經走到旁邊的位置坐下,視線落在林清歡身上,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艾佳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林清歡眉眼微斂着,深舒一口氣:“我剛就說了,我沒理由這麼做。”
“嗯。”祁燃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聽不出情緒,只是看向她的時候,眼底莫名多了幾分肆虐。
林清歡:“”視線落在他身上,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補充道:“且不說容徹現在在軍區處境艱難,即便沒什麼,若是傳出去我牽扯到綁架這類刑事案件裏,對他也同樣不利。”
“我本來就是靠他維護才得以安穩,什麼麻煩能惹,什麼麻煩不能惹,我心裏有數。”
“呵”
祁燃斂着眉眼,輕慢的嗤笑一聲:“我還以爲現在巴不得容徹倒臺的人也有你呢”
林清歡:“”還一會兒,才默默的開口:“我爲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
祁燃脣角漫不經心的揚了揚,眼底依舊瀰漫着濃烈的輕慢。
不過,很快,話鋒一轉,直接道:“那你有什麼打算嗎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一夜之間,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她的家人也聯繫不上,學校那邊”
“許教授的意思是,先報警。”
對此,林清歡倒是認同的:“這沒錯啊,的確應該先報警。”
不論艾佳做過什麼,爲什麼做,該找人找人,該報警,的確是要報警的。
“”祁燃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即,才蹙着眉,再次問:“這兩天的事情,容徹都知道嗎”
林清歡啞然。
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看她不說話,祁燃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正了正身子,鄭重其事道:“我看,你還是先問問他吧,顏茗剛纔的話說的不是很清楚嗎”
林清歡眉頭微擰。
然而,祁燃卻一如既往的道:“有些事情,你什麼都不需要做,自然會有人幫你打理好一切,所以”
他眉頭微挑,慢聲道:“沒準艾佳的事情,容徹其實是知情的呢”
“他就算知情,艾佳失蹤的事情,也絕對跟他沒關係”
“喲還真相信他呢”
林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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