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家，林清歡纔跟周凱喝過咖啡的咖啡廳。
周凱懷裏抱着一個雙肩包，一身休閒的運動服，低頭看着手裏的手機，繼而，不時的擡眸看向四周。
不多時，賀敏從咖啡廳入口處進來。
周凱正好看見她。
牽扯着脣角，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
一會兒，賀敏走到周凱面前坐下。
周凱：“阿姨。”
賀敏眉頭都沒擡一下：“叫我賀女士就可以了。”
她一樣冷清，不願意在這些人際關係上有任何改變，周凱跟誰都有些自來熟，對賀敏這樣的人物，原本是有些敬而遠之的，尤其是被林清歡發現之後。
但……
無所謂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這種跟蹤盯梢的事情。
林清歡那邊沒怪罪，他就等着將功補過罷了。
所以，見賀敏這麼說，立刻道：“好的賀女士。”
賀敏接過他手裏的相機，低頭翻看着。
林清歡手上還綁着繃帶，雖然已經快入冬了，穿的衣服比較多，但從袖口裏露出來的一截白色的醫用繃帶，還是看的很清楚。
不過，想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開車以及正常生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周凱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什麼東西都沒拍到，有些照片還是昨天跟林清歡喝完咖啡之後，他臨時拍的。
且賀敏看着又……
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的過去。
怔怔的看着她手裏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脣角，繼而，小心翼翼的道：“阿……”然而纔剛開口，便又被賀敏一個凌厲的眼神喝止，周凱無奈，只好改口：“賀女士……”
深吸一口氣，才又接着道：“我能問一下嗎？照片裏的這個人，跟您是什麼關係啊？”
賀敏眉眼微斂着，什麼話都沒說。
周凱小心翼翼的，又接着說了一句：“我查過資料了，跟蹤監視他人是犯法的，您看我還年輕，您總不能讓我去坐牢吧？而且這女的，我認識她的，她是容氏集團容徹的太太，我……我真的很害怕……”
然而，他才說完，賀敏就懶懶的擡了擡眼皮，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
周凱：“……”
不由自主的轉頭，略心虛的看向別處。
賀敏冷冷的嗤笑一聲，繼而，漫不經心道：“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讓你跟蹤的人容徹的太太，現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賀女士，話不是這麼說的，您知道的，我缺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嗎！我誰還沒有個爲了錢鋌而走險的時候？”
周馳大言不慚的道。
賀敏不動聲色的嗤笑一聲，眉眼裏捎帶着幾分鄙夷。
周馳：“……”看在眼裏，但也不多說什麼，沉舒了一口氣，繼而，緩聲道：“但這不是……瞭解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嗎……”
他說的很小聲，但賀敏還是聽見了。
蹙了蹙眉，語氣略帶幾分不悅：“被發現了？”
周馳心裏咯噔了一下，隨即，立刻矢口否認：“那倒也不能這麼說。”頓了頓，隨即，纔有補充了一句：“就是覺得剛纔過來的時候有人在跟蹤我。”
眉眼微沉，默不作聲的盯着他。
周馳：“……”
他說的，也不是危言聳聽。
容徹在林清歡身邊安排了大大小小的安保，不說能密不透風的保護她，但像周馳這種，明擺着不正常的可疑人物，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還鬧到了林清歡跟前。
如此，便只有一個可能。
他們發現了，但已經確認周凱對林清歡不存在任何威脅。
所以……
便只是放任自流。
自然，跟蹤與監視自然是少不了的。
周凱也是心虛。
跟蹤別人的時候技術不過關，輪到被人跟蹤的時候，警惕性莫名的高。
而賀敏，聽見他說這個，立刻憤然起身：“知道有人跟着你還過來見我！”
周凱：“……”
心裏有苦說不出。
那還不是你讓我過來的。
然而，賀敏纔不管那麼多，說完便直接起身離開。
周凱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不過，在她離開自己座位不就，去路便很快被兩個不認識的人攔住了。
賀敏眉眼微顫，佯裝鎮定道：“你們是什麼人！敢攔我的路？”
“賀董事長，我們家先生想跟您聊聊。”
賀敏：“……”
然而，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兩人便直接將人請了上去。
整個過程，周凱是全程看在眼裏的，略有些喫驚，不過，也瞬間平復了下來。
因爲那兩個人，他認出來了，其中有一個人，他過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沒看清楚全臉，但側臉他卻記住了。
跟那個人相差無幾。
如果只是巧合的話，也不可能真的就那麼巧合吧？
所以……
周凱眉心微蹙，眼珠子轉了轉，隨即起身跟了上去。
這家咖啡廳樓上是一家茶室，私密性、交好，也很安靜。
賀敏被兩人請到了二樓，房間門打開，容徹赫然坐在裏面。
對此，賀敏有些意外，不過，也並不是十分喫驚，眸色稍稍緩了緩，嘴角懸着一抹清淡溫和的笑：“容先生來的夠快。”
“賀女士您非要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我的人，我不過來，豈不是太不給您面子了？”
賀敏柔緩的嗤笑一聲，繼而，邁步進入房房間，走到容徹對面的位置坐下，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雙眼上。
他眸色以及暗淡無聲，但不知道爲什麼，賀敏自問也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的人，到了這個年齡，更是什麼都無所畏懼了，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隱藏在眸底的威嚴與肅殺震懾到了。
不過，很快又斂着眉，自嘲的揚了揚脣角。
繼而，緩緩開口：“容先生多慮了，清歡是我的女兒，您在她身邊安排了那麼多的人，我每天連見都見不到她一面，您應該體諒的，體諒一個母親遠離自己的親生女兒，親情淡泊的苦衷與無奈。”
她說這話時，眸色裏蔓延着一抹無奈與辛酸。
有那麼一瞬間，連容徹看着都無不爲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