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三章 陳氏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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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回了土門,還帶回了陳家嫡出的大少爺。消息立刻像風兒一樣傳遍了整個土門市集,兩天後連小南溝的人都在陳鳴面前照了臉兒。

    這兩日陳鳴沒有輕易的做什麼動作,他只是默默的瞭解着土門,細細的看着陳家。

    作爲一個山間谷底,土門面積並不大,不要說跟昭平鎮、七里河比,就是土門東邊的瓦屋、雙音寺,面積也不是土門能比的。整個土門集面積不過三千畝,扣除了一個市集,好田劣田都算上也才一千五百畝。

    這裏之所以能從一個草市慢慢的發展成現在的土門集,一半的功勞要靠在陳家身上。小南溝太偏僻了,土門卻位於飲馬河畔,從這裏順着飲馬河能一直通到昭平湖,直接同官路連接上。而且作爲昭平湖——沙河水系的一條支流,飲馬河也有無數的支流,他們或許只能說是山間溪流,但是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

    魯山縣七分山一分水兩分田,廣大的山區村寨多是臨水而居,因爲只要有溪流就總有山間谷底,一塊塊的衝擊小平原,這樣的地方在人類繁衍至今的時代裏,早就成爲了一個個村落。在陳家走出大山的時候,那時候還只是一個村落的土門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太大了,他們喫不下,因爲每個村落都有自己的勢力。陳家也有由弱變強而來的,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而小魚要是不爲大魚吃了,那麼它們就終有一日能靠着喫蝦米變成大魚。

    陳家在土門經營了六七十年,這裏,陳家就是主宰。本地的鄉民也早就接受了陳家,這都是陳鳴祖上和陳鳴他那便宜老爹,拿着本該是朝廷的稅賦來爲自己收買人心。陳家幾輩人都在戶房當差,照顧一下土門不要太簡單了。

    有了利益就有了聯繫,六七十年了,兩邊早就變成了一家人。所以,陳家在土門一家獨大,是標準的土霸王。

    原先的陳鳴受陳惠的影響太深了,對土門的印象只停留在這是‘自家地盤’這個很籠統的概念裏,對土門細緻的情況認知並不多。

    現在不一樣了,陳鳴經過兩天的觀察之後,認識到土門的情況比他原先認爲的要好太多了。怕是自己在這裏搞出大炮來,都不會有人向官府舉報告發。

    土門一共小兩千人,保長是陳家人擔任,論輩分是與陳鳴一輩的。市集上三家飯店、酒樓,全是陳家開的,有十五家店鋪,背後的人十個姓陳,剩下的探一探根底兒,或是老婆或是老孃,再不就是兒媳,最次的也是兄弟家裏,都與陳家做了姻親。

    另外陳家手裏的那個私鹽隊伍,人數五六十人,帶頭的陳二寶,陳鳴該叫他二叔。可這個數字只是一個常備數字,要是有火拼的大事了,整個土門,都不用去小南溝,就能再拉出一二百。

    整個土門三百零二戶,翻翻這些人的家底、生計,或是直接給陳家賣命,販鹽運鐵的隊伍;或是直接給陳家做事,店鋪、酒樓、窯廠、鐵鋪、礦場都要人啊;再或是祖上、自己受過陳家的恩惠,比如哪一天急着用錢,或是交稅的時候手緊,是陳家解了燃眉之急,這就是大恩德,救了一個家;最次也是跟陳家的那些個姻親牽連上關係,總之,整個土門,十*的家兒能與陳家扯上瓜葛。陳家在土門夯下的根基,真的超乎了陳鳴的想象。

    這兩日裏陳鳴就在想,如果不是碰到自己穿越了,陳家的命運會如何?

    如今之陳氏,就跟歷史上那些上升期的皇朝一樣,蓬勃生機,綻放着耀眼的光芒。如果陳崗此次能一舉得中,明年蟾宮折桂,陳家的地位還能更上一層樓——衝破魯山,直接躍到州府這一層次上。那陳家就還能繼續發展下去,最終把自己的根基從土門擴展到整個魯山縣,這也就到頂了。除非陳家後人能科舉不斷,這樣陳家變成了官宦世家,這就又是另外一個層次。

    可要是陳崗今年不得中,將來也不得中,或是四五十歲了才中舉人,那麼在陳鳴的眼中,陳家在社會格局不動的情況下,實力、勢力就都已經走到了頂點了。再繼續發展,官面上的保護傘就不夠遮風擋雨的了,等待陳家的命運會如何,不難而知。要麼就老老實實的不動彈,依照這幾日裏陳鳴對自己那個便宜爹的認知,陳惠很可能會如此選擇。那是一個很有自知的人!

    只是蓬勃興旺的陳家猛地觸到了天花板,就如同浩蕩洪水一下子碰到了三峽大壩,後果不是摧毀大壩,而是激流倒回,自家人開始起來小心思小算盤。整個陳氏一族蓬勃向上的勁頭在這一刻也就戛然而止。接下來免不了就是一路腐朽一路衰敗了。

    如果後世陳家還能出人傑,當能延續陳家的富貴,否則的話,用不了幾代人陳家也就敗了。

    就像同在縣衙三班六房的那些班頭、典吏,陳家這樣的道路,是很多人家都已經走過的老路舊路,但看那些這樣走過來的人家現在的下場?

    衰敗的如錢家,鼎盛時期把持着倉大吏和河泊所大使兩個肥的流油的要缺,但現在呢?錢老二在衙門還有一個正職,錢老大隻能跟在衙役屁股後面當白役。

    而魯山縣百年中如錢家這樣興盛一時的坐地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家早早的泯然衆人。他們興盛時間長的有五六十年,短的只有三五年,或是子孫不肖,或是礙了縣老爺的眼,或是自己志得意滿下疏心大意遭了算計,再有就是太過冒尖被當成了肥

    豬,甚至一些人家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敗了勢的,舊位讓給了新人坐。

    在皇權不下鄉的年代,在衙役世襲的年代,出現陳家這樣的坐地虎,一點都不稀奇。區別只在於強弱,和聲譽的好壞,本質沒任何的區別。不要說全中國,就一個河南省,揪出幾十上百家也輕而易舉。

    “二叔!”陳鳴在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前表現的很恭敬。他二叔陳聰。

    名字跟本人不怎麼相襯,陳聰人比較木板,不知道是因爲身份的原因,還是因爲他自始至終頭上都壓着一座大山的原因,陳聰是真正的老實本分,爲陳家盡心盡力的打理着礦場和瓷窯廠。當然,陳惠也沒虧待這個二弟,比較親孃人在土門,是老二在伺候。

    陳鳴對陳聰這樣的人生不出半點意見,如此老實本人的人,在後世太少太少了。那道德淪喪一切向錢看的21世紀,誰要是主管一方,不從公賬上拿點好處,那簡直是沒本事的代名詞。

    而縱覽陳聰35年的人生,除了默默的‘工作’,完全沒給陳惠和陳惠的老子惹下絲毫麻煩。這可能就是幾千年傳下的道德觀念的作用力了。庶子的身份,陳聰的經歷,讓陳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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